“你肯說？”
要說不甘，大首領自然是不甘的。
但是這也並非代表他就此認命，引頸待戮了，只要他將自己推測出來的消息說出去，自然有着大批的妖覬覦他們的秘密。
這並非是損妖不利己，當一個人知道秘密的時候，這個秘密確實還是秘密，但當所有人都知道的時候，這就是個公開的消息。
這不是爲了他的私心，而是爲了整個妖族的大義啊！
不過現在，青牛能夠識趣的說出來自然是件好事，大首領也不用去和其他族羣共享。
有些東西，知道的妖越少越好。
他又不是聖人，也會有私心的嘛！
“你知道嗎？爲什麼我們到了妖王巔峰之後無論再怎麼修煉也無寸進？”
青牛臉上帶着奇異的笑容，有着諷刺，也有着釋然。
大首領卻沒有絲毫捧哏的想法，只是定定的看着青牛。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他知道還會站在這裡給青牛說話的時間？
“王印啊，我們進入妖王境界是靠着王印，但是那也是一種束縛，也就是說只要不剝離王印，我們這輩子也只能在這個境界。”
“哼！一派胡言！”
聽到青牛的話，再看到青牛臉上的笑容，看他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意思，大首領一拂衣袖，負手而去。
一衆妖王緊隨其後。
“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豹祁看着周遭略有些低沉的氛圍，有些奇怪地問道。
他沒有到達妖王級的巔峰，自然體會不到那種前路斷絕的絕望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站在天地間，明明看得到前方有路，但是無論使用任何手段都摸不到道途的邊緣，似乎那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哼！怎麼可能是真的！”
大首領板着臉，看着周圍其他妖王看向自己的眼神，瞳孔之中閃過一絲寒意。
“剝離王印，說的倒挺輕鬆，剝離王印之後的後果誰能說清？難不成你們要成爲像他一樣的廢物不成？”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說的話有些重，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他可以肆無忌憚，但是後果你們也都知道，可以說積雲山的實力下降了一大層，若非不想造成太大的動靜，我們此時已經血洗了積雲山。”
血洗積雲山什麼的自然是假的，他們如果敢發動戰爭，就要做好兩敗俱傷的準備，也要做好讓人漁翁得利的準備。
他們尚且沒有那個壓服一切的實力。
“豹祁，你派遣一支小隊潛入積雲山，看看他們是怎麼做的。”
“是！”
大首領終究還是相信了一些，但是這消息的來源卻讓他心生懷疑。
說到底，他還是想要更進一步。
…………
積雲山西五十里，是一片密林。
一棵棵參天大樹肆意的生長着。
偶爾有三五隻兔子從樹林中跑過去，爲這片樹林增添了一些活力。
一棵參天大樹下，一隻小熊賊眉鼠眼的趴着，渴望着望着樹上的蜂巢，三隻松鼠在一旁抱着果子看着。
嗡！
五支長箭從密林深處射出，直直的射向在場的幾人。
三支長箭射在腳下的地面上，只露出一些尾羽，另外兩支則射在身旁的大樹上，兀自不停的顫抖着。
再看其他人，早已不着痕跡地躲避在一棵棵樹後，警惕的看着箭只飛來的方向。
沒有殺意，是示威？還是……警告？
“你們是什麼妖？”
“爲何擅自闖入我們的領地？”
“你們是在向妖王挑釁嗎？”
“自尋死路！”
低沉的聲音傳來，隨後便是一陣陣馬蹄聲。
聲音越來越近，根據蘇長風的耳力來判斷，來的騎兵約莫有十五人。
只是……人族什麼時候在這裡悄悄建造了一個根據地？
懷疑是人族的根據地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自從入了妖族的領地，他就沒再看到過有坐坐騎的妖，基本上都是靠着自己的雙腿趕路，當然高坐王座的妖狼王不算。
這種情況下，難道你要說妖族還組建了騎兵不成？
一個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碧綠的藤甲，龐大的身軀，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長弓，腰間挎着箭壺，身後揹着五根木製短矛。
馬是沒有馬的，因爲他們本身就是馬。
出來的是一羣上身是人，下身是馬的奇異妖族。
只是這畫風……
這一刻，蘇長風看着身邊的牛頭，深刻懷疑自己穿越到了西幻的世界裡。
“馬駒？你出來這裡幹什麼？”
所有半人馬的目光都定格在蘇長風身上，臉上帶着一些不渝。
“這裡太危險了，不是你應該出來的地方。”
說着，他們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青牛等人。
“將馬駒交出來，看在你們沒有傷害他的情況下，我們可以給你們一個公正的處置。”
“諸位，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
蹦蹦蹦。
弓弦拉動，一隻只長箭飛出，在地上鑽出五個黑洞，也將青牛的話堵嘴裡。
“住口！我們只負責送你去妖王那裡，有什麼話和妖王大人說。”
一頭人馬順手將樹下的小熊抱起，無視它的抓撓，抱在了臂彎裡。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蘇長風看着一羣將自己包圍起來，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很不得將他的衣服扒下來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的半人馬，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猴子被其他人馬看守起來，鐵棒也被強行奪了去，面帶憋屈之色，他想要出手卻被青牛強行拉住。
空惠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只不過現在從馬上下來，臉色依舊平和，透過樹葉灑下來的陽光，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層金紗，有着一股說不清道不行的意味。
“馬駒，你不用害怕。”
抱着小熊的那位人馬順手將蘇長風拉到背上，再順手將小熊也塞到了蘇長風的懷裡。
“那些妖已經傷害不了你了，妖王大人們也會給他們一個公正的處決。”
處決？
下意識抱緊手中的小熊，同樣無視了他的掙扎，蘇長風心中一緊。
剛剛不是還說一個公正的處置嗎？
如果文化差異不是特別大的話，處決應該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