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鱗甲上帶着噁心的粘液,隨着衝鋒滴落在地上,一個個高大的身影衝破灌木的阻礙,哇哇地叫着向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蘇長風不知道這些怪物變化的原理是什麼,畢竟他沒有親眼目睹他們的變化,但是他感覺自己不會再想吃橫公魚的魚肉了。
衝鋒在最前方的那個魚人大約有將近兩丈高,身上厚厚的鱗片層層疊疊,將除了雙眼之外的所有的要害全部遮擋住,粗大的樹木在他面前好像脆弱的草莖一樣,根本造不成半點阻礙,隨着它的前進,地上出現了一個個坑洞,將它的腳蹼埋了進去。
泥土飛濺中,它離兩人越來越近。
嘭!
在快要靠近的時候,那個魚人順手拔起一棵大樹,帶着鱗甲的雙手隨手一捋,將樹幹上的枝葉去了個乾淨。
呆滯的雙目之中看不出一絲眼神變化,它高高躍起,揮舞着剛剛製作完成的粗糙武器,向着兩人的方向砸來。
淒厲的風聲響起,樹幹上依稀可見有樹汁流下,雖然製作過程有些簡陋,甚至坑坑窪窪的,但是任誰又不敢小覷這把武器,尤其是當它在一個匹配的‘人’手裡。
蘇長風自然也是這樣,在這隻魚人高高躍起的瞬間,他就轉換了陣地,廣亮向左,目標是水中的蛟龍,他向右,引開這些‘雜魚’。
當然,所謂的雜魚也只是針對像廣亮這樣修爲高強的人來說,對於蘇長風這樣剛突破不久的小修士,這依然是一個足以威脅到生命的麻煩。
蘇長風不相信廣亮不知道這一點,畢竟蘇長風的突破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的,這些日子亦是在他的手下完成了修煉,但是此時,他卻做出了這決定。
蘇長風不清楚他是太過於相信自己還是其他什麼,但是他知道,既然計劃做出,那他就要堅持下去。
轟隆!
地震山搖一般,蘇長風能夠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震動,一塊塊山石落下,一時間,煙霧瀰漫。
蘇長風小心的躲藏在茂密的樹林之中,他並沒有什麼趁此逃離的想法,一方面他在做誘餌吸引這些魚人不說,另一方面想要逃離的可能性也並不大。
有個說法是體型越大越笨重,按常理來說本來是沒有什麼錯誤的,但是這也只是針對小範圍的騰挪罷了,奔跑方面,人家雖然慢,但是一步頂你十幾步,這怎麼比?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煙霧之中響起,伴隨着物體被拖動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破煙霧的阻礙,緩步從中邁步而出。
“嗚哇哇哇!”
那個魚人左右掃視一眼,卻並沒有發現蘇長風的身影,手中樹幹砸在地上,出現一條深深的痕跡,再次環視一週,在沒有任何發現的情況下,它對着遠方呼喊而出。
隨着它的聲音,遠處也傳來了同樣的呼喊,一個個體型比它要小很多的魚人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這個魚人的方向而來。
它們手中的武器很繁雜,有石頭、木棍,也有魚骨、獸牙,其中最突出的一個魚人手裡拿着一個慘白的魚頭骨,上面似乎還存在着一絲血跡。
遠處,廣亮也和那條蛟龍交上了手,蘇長風看不出來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只是察覺到湖中心有一種氣勢在凝結,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煙霧散去,蘇長風也終於看到了這個高大魚人一擊的威力。
地上出現了一條深深的溝壑,彷彿是一條幹涸的小河一樣,只有周圍翻涌而出的草皮和土壤在訴說着它們所遭受的苦痛。
周圍的樹木早已折斷,整個場景好像是被龍捲風襲擊過的樹林,帶着難以言喻的荒涼。
不可力敵!
看着不遠處的慘狀,蘇長風雙目不住收縮,雖然有着濃縮就是精華一說,但是更多時候體型就代表着體質,代表着力量,雖然蘇長風已經突破,但是尚且沒有達到圓滿境界的他應該是無法對付這隻魚人的。
氣血如汞,也只是將周身原本充盈的氣血凝鍊起來,在這個過程之中,經過凝鍊的氣血必然會縮減一些,只有待它重新恢復以前的數量這一境界纔算圓滿。
但是蘇長風不同,他在氣血如河的境界時氣血就比較充盈,大概是山藥他們的十餘倍,想要恢復起來自然要麻煩很多,也許住持正是看出了這一點,纔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兩人。
想來他心中未嘗沒有測試一下蘇長風的想法,畢竟蘇長風已經消耗了不少資源,雖然那些東西對臥佛寺的身家來說不值一提,但是沒有人會喜歡沒有回報的投資。
思索之間,站在原地四處打量的那個高大魚人身體上卻又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伴隨着重物落地的聲音,手中的樹幹被他拋落在地,身上的鱗片不住地翕張着,彷彿是毛孔一樣,更加濃密的粘液從他鱗片的縫隙之中滲透而出,整條魚好像出了一身汗。
它有些痛苦地捂住頭,在地上不住地翻滾着,身上的鱗片似乎陡然失去了光澤,身體也在瞬間乾枯了下去,原本不住翻滾的身體一僵,然後再無生息。
死了?
蘇長風看着不遠處的那個好像鹹魚幹一樣的身影,再看看依舊向着自己方向奔跑的其它魚人,強行按捺住自己想要觀察情況的內心,又向後藏了藏。
他本來以爲是廣亮那邊解決了蛟龍,然後這裡的小怪也隨着boss一起打出GG,但是遠處那些依舊活躍着的魚人卻告訴他這不是事實。
現實是現實,遊戲是遊戲,哪怕這裡掛着一個副本的名頭,但是這終究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至少在蘇長風看來是這樣的。
既然沒有關係,那麼這邊的這個魚人就很有可能是在演戲了,畢竟老虎都會演戲的年代,它們這種精怪會這種技能也不足爲奇,而且看它們使用武器的模樣,也不像是沒有智慧的生物。
咔啦、咔啦。
刺耳的摩擦聲從不遠處響起,那邊倒地的魚人身上又發生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