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將它罪惡的手掌向着大地上渺小的人類伸出,遮蓋了白日的明朗。在黑夜的掩飾下進行着一幕幕罪惡的活動。
此時龍河路的一條小巷內,閃爍着粉紅燈光的影吧旅館向着來往的情侶發出邀請。下了車,霍豔慵懶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靠在我耳邊撒嬌似的說:“今晚我不想回家!”
我向她無奈的苦笑,伸進腰中摸摸越來越薄的錢夾,將心一橫,就來到了這條被許多偷情的情侶稱爲“天然影吧”的蓮花巷。近六月的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蓮花巷可能是因爲人口密集而顯得愈發的炎熱。和霍豔接觸的半邊身子像是着了火,衣物粘在身上活像一塊膏藥,令人不揭不快。
“哥們,借個火!”我正在用眼睛搜索着附近有沒有人數較少的旅館,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染着棕色頭髮的青年,耳邊夾着煙,右手邊摟着一個濃妝豔抹的***,看樣子就是一二世主。
“戒了,我女友不喜歡煙味。”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頂着一頭棕色頭髮的青年顯然是很少遇到這種情況,一時呆到了那裡。看着右臂中的女友斜睨的眼睛,似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喂,小子,站住!”看到我走向轉彎處的一間影吧房內,他才急忙喊出聲。只是我連頭都沒回,徑直向着拐彎處這家名爲“幻影”的影吧內走去。
“哥們,遇到絆子了?”棕色頭髮的青年剛攆了兩步,被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攔住了。
“不想捱揍就給我趁早滾……”他剛想喊出滾蛋二字,可話到口邊又哆嗦着嚥了下去。他懷中的***也露出了驚恐神色,緊張的拉着棕發青年的衣袖。
“哦,呵呵,有點意思,好長時間沒有聽到別人叫我滾了。”說完,那領頭的中年人頭眼珠一轉,身後兩人會意的同時邁出步子,緊接着便聽到一陣殺豬似的痛吼,和着***的驚叫。
只是蓮花巷內走動的人流似乎見到最平常的一件事一樣,根本不會因爲一個不識好歹的傢伙被揍而停住腳步。霍豔轉頭看了看不遠處抱頭鼠躥的棕發青年,不解的看着我。我聳了聳肩膀,露出很無辜的模樣。霍豔衝着我伴了個鬼臉,若說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霍豔就是我的比較級,用我常常挑唆的話說就是一冷血。只是每次說完都會遭到一頓十分受用的小拳頭。
在櫃檯前交了錢拿了鑰匙,走上二樓臨窗的一間房。室內牆壁上都被各種露骨的招貼海報佔據,霍豔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十分勇敢,但從她的手心明顯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這妮子從來都不會主動認輸,就像是十分害怕恐怖片,可每次和她去電影院她總愛看日韓的片子,被嚇得小臉煞白,還是倔強的說沒有什麼可怕的。就如一個初食鴉片的人想要證明鴉片並不可怕,結果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霍豔現在就有種玩火的意味。
我給她倒了杯水,然後自己跑到樓下捧上來一碟DVD影片,日韓的恐怖電影全集,全球喜劇電影全集,還有90年代港臺三級電影全集,這些都是應她的要求要的。一個天使一旦落入了凡塵,人世間所有的禁忌都成爲她徹底淪陷的工具。想尋找心跳的感覺這些電影絕對是不可或缺的物品。
霍豔抱着枕頭靠在我肩上,緊張的注視着屏幕,那雙眼睛因爲害怕而微微的眯成一條縫。這個樣子看恐怖片,能看出什麼東西。所謂的看恐怖片的四要素“打雷、下雨、閃電、黑夜”在這裡可謂都不具備,唯一尚可的就是房間內暗紅色的檯燈很有《咒怨》和《鬼影》的氛圍。
當“見鬼”恐怖片看完之後,霍豔已經完全擠進了我的懷中,此時的她再也不見了午後時站在山腰上高唱“青藏高原”的氣勢,現在的她柔弱嬌小,完全一個小鳥依人的丫頭。
當陳柏霖吃着麪條被碗裡的一隻手扼住脖子時,霍豔幾乎叫出了聲,彷彿是她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看她那柔弱無助的神情,我的內心最柔軟的部分一陣悸動,雙臂伸開緊緊的擁着懷中的人兒,害怕伸開手她就如空氣一般消散於空氣中。
窗外人流也漸漸的少了,深夜的空氣中有些微的涼意。在觀影的中途她就去洗手間匆匆洗了個澡,因爲害怕恐怖片中的場景會在現實中重現,所以在她洗澡的過程中我一直擔當說客。不管是笑話還是故事,總之不能停下來。聽到洗手間的水流聲,我的腦中立即浮現了一具浮凸有致的嬌美身段,自來水順着微微聳起的胸前經過,被迫分成大小不等的幾股水流。水流一路流下又匯聚成一束淌過平坦的小腹,渾圓的大腿瓷白瑩潤,散發着誘人的光芒……
我正自“神遊物外”之時,只聽房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一條縫,霍豔緊張的眼神正好看到我在那遐思連連,活像剛剛觀看的恐怖片中一個被鬼怪迷了心竅的**。
聽到咯吱聲,我趕忙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她裹着浴巾,墨黑的頭髮恍如瀑布從兩座山峰間垂下,那探出頭來觀望的可愛模樣,看的我一陣口乾舌燥,嗓子不知什麼時候乾的厲害。身體也莫名的燥熱。看向她的眼睛裡迸出火一般的激情。
霍豔望着我的眼睛,像是見到鬼一般的關緊了洗手間的房門。狠狠嚥了口唾沫,我不停的說“要鎮靜,要冷靜,要……”口中唸叨着靜心的佛經,還是無法扼住住心中的那團火。面對着誘人的獵物而不能享用,天下間悲哀之事莫過於此。看着緊閉的房門我也只有和她打持久戰,看她在洗手間能憋多久。我獨自一人拿起冰鎮礦泉水一陣狂灌,才稍微緩解了一點。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霍豔才怯怯的從洗手間出來,身上裹着浴巾,只露出小巧的肩膀和半截圓潤的小腿。空氣中也瀰漫着一股好聞的茉莉花香。
我怔怔的坐在那裡,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能放進去一個雞蛋。趁着她羞澀低頭的瞬間趕緊抹了下口水。若是這種尷尬狀態被她看見,那我辛苦培養的觀感就要宣告破產了。
她怯生生的墊着腳跑過來,玲瓏精緻的腳踝跑動間閃動着誘惑的光。那雙纖巧的玉足在跑到牀邊時趕緊拉起薄毯蓋住,生怕我會吃了她。
看着白天和夜間,同一個人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情,我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被鬼怪附身。白日裡那個站在岩石上高唱青藏高原的女子到哪去了?現在的霍豔就是一個未經世事的純情少女,清純間透露着嬌俏。看來女人變化起來比起翻書來也不遑多讓。
此時電視屏幕上正在放映《****》中徐錦江與舒淇的一段激情戲,雖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可依舊讓臉色羞紅的她低頭不敢看屏幕。
“我也要去洗一洗了,你就坐在這裡等着,記住我不出來絕對不可以睡,知道嗎?否則後果自負。”我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充滿蠱惑的對着她玲瓏的耳朵小聲說着。
她微微的點了下頭,雖很輕微,但我已經知道她已經算是默認了。心情大好之下走進洗手間,唱起了那首網友自創的《春風得意正當時》。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我洗澡一向很快,但這次卻出奇的洗了很長時間,透過朦朧的水霧看向窗外,感到夜色出奇的溫柔,恍如靜立的處子。
當我穿着寬大的浴袍走出浴室時,霍豔正蜷縮在牀上神情緊張的看着電視屏幕,屏幕上正上演一幕比較血腥的場面,一個畫框憑空的套在一個剛剛走入臥室的男子的頭上,一陣血肉模糊之後,一顆碩大的頭顱骨碌碌滾了出去。
畫面中的臥室場景很像我們住的這間,同樣的場景,只是人物不同而已,也難怪她會怕成這樣。這部《魔畫》電影還是我上中學那會看的,雖然相隔了很長時間,但現在看來依然是頭皮發麻。
當我坐在牀沿上時,霍豔像是溺水中抓住了一根水草,我的胳膊頓時遭到了一頓不平等的待遇,如果感覺神經正常的話應該已經紅了一塊。她如一條泥鰍一般奮力的鑽進我懷中,柔若無骨的身體緊緊的擁了個滿懷,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從心底升起,能夠這樣抱着自己心愛的人慢慢變老該是怎樣的幸福啊?
“豔兒,別怕,即便是你被黑白無常帶走,我也會趕到地府追回你!我願陪你上天入地!”我爬在她耳邊堅定的說道,在閃爍的熒光下我看到兩抹規模不等的白練在她瓷器般白皙的臉頰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