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了名苑吃完飯,本想午睡一會,好養精蓄銳以供晚上碼字只用。可很多時候會意外超過正常,我的美好想法在遇到於巧巧一夥人人時便已經偏離了軌道。來的這麼多人之中就數我來南明的次數比較多,以嚮導爲名把我霸佔了去。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鐘,我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名苑大酒店。想着於巧巧、于慧慧還有隨行的那些個女學生,我就一陣後怕。看着她們單薄的身子,我實在搞不清楚怎麼就能跑那麼多路而不倒下呢。爲此,我只能感慨上帝那老頭不地道,爲了獎勵女人在賜給她們美貌的同時,也賜給了她們強烈的好奇心還有無休止的購物慾。而作爲唯一的男嚮導,我除了不停解答她們的疑問之外,還有一項功能就是“提貨”。
我還記得一夥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酒店的服務員望我時的眼神,不用猜我都能想到,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讀到了:“呦,這聖誕樹不錯”。那眼神,我真想找個縫鑽下去,被同胞拋棄的感覺有誰體驗過,還不就我嘛。當我身上所有的貨物卸下時,整個人像是經歷了一次輪迴。看着坐在大廳悠閒喝茶的王老頭,我衝動的想過去揍他,同樣是人,這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躺在牀上,我渾身沒一處好地方,腿腳都像是搬了家,根本不受我意志控制。就連於巧巧喊我下去吃飯我都沒打理她,見我躲在屋裡不出來,她又敲了幾下才心有不甘的離開。
我趴在牀上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醒來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酒店的用餐時間已經過了,但肚子叫得歡快,我也只好跑出去吃路邊攤了。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腦中不自覺的便回想起了一個多月以前和胡芊芊一起逛街購物的情景,心情不覺沉重的起來。擡起頭前面又到了臨仙橋,看着臨仙橋不遠的草地,我的眼睛竟然溼潤了,朦朧中胡芊芊躺在那裡,不住咯咯微笑,夜空中的星星也像今夜一樣明亮璀璨。
“咕嚕嚕”肚子一陣打鼓聲將我的思緒抽回了現實,我無奈的搖搖頭,人黴起來就這個樣子,諸事不順,就連想象一下過去的情形,都會被肚子鬧騰攪渾。
走過臨仙橋最後在一家草原人家停了下來,上次就是在這家蘭州麪館吃的炒麪,味道還不錯,這次既然故地重遊,那我也就趁此機會重新體驗一次這裡的炒麪。
炒麪的味道和原來一樣,可感覺卻不一樣了,我居然吃了一半再也吃不下去了。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卡在那裡下不去,我自然也就沒了吃東西的興致。
出了麪館我像是失了魂魄一樣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往前走,漸漸的走離了市區,我仍舊毫無所覺,數着道路兩旁的路燈繼續往前走。
突然我的身後響起了“嗡嗡”聲,一輛大功率的摩托車迅速從我身邊經過,我的頭髮都被帶起的風吹亂,還沒等我撫平頭髮,又一輛摩托緊接着急速駛過,我這纔開始注意身後,只見後方十多輛摩托車排成一條長蛇正急速的向這邊開過來。不過奇怪的是摩托車的駕駛者都是女子,每輛摩托車後面都坐着一名男子,這是之前所有比賽中不曾遇到的。我正在納悶時,冷不防身子被飛馳的摩托帶了起來,若非我及時跳上了後座,後果不堪設想。
我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正想開口大罵時,頭臉已被一個頭盔蓋住了。摩托猛然提速,我下意識的抱住了前面駕駛者的腰,平滑柔軟,這是女人的腰。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押車的男子中的一員。
我這招誰惹誰了,正好我有氣沒處出。我伸手就想把頭盔摘下,就在這時從前面傳來一句:“坐好,我要加速。”我的腦子還沒反映過來,摩托車的前輪微微揚起,若非我急時抱住前面的女子,恐怕這時已經躺在地上呻吟了。
“把你的手拿開!”前面的聲音中充滿憤怒,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所抓住的地方不對,盈盈一握,軟軟的手感很好。剛剛情急之下我抓住了她的雙ru,從我剛剛的力道來看,她應該是被抓痛了。我鬧了個紅臉,雙手趕緊離開,幸好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鐘,沒人看到我的狼狽模樣。
我的耳邊只能聽到風聲,身邊的摩托一輛接着一輛後退,顯然我押車後摩托車好像找到了依靠,正在全力超越中。前面的路面彎道變得越來越多,驚險程度也越來越大。前面行駛的摩托都漸漸的減慢了速度,而我所乘的這輛摩托不但沒有減速,反而還有增速的趨勢。我緊緊的摟住前面女子的腰部,心中砰砰直跳。平時我雖說是玩過摩托,可對於賽車卻從未涉足過,腦中開始翻動着電影中的翻車鏡頭,摩托車撞到路邊的圍欄上,油箱破裂起火爆炸,然後便是屍骨無存。
可能是我的想象促進了事態的發展,我們在即將超過最後一輛摩托時,剎車卻突然失靈,只聽前面傳來一聲“丫的陰我”,我還沒來及反應過來時,摩托車就在一個U形的彎路上直直的闖了過去,摩托車撞在了圍欄上,我和前面的女子一起被拋了起來,身體呈拋物線般往路下面的綠化帶墜去。
我的身體被一棵矮小的松樹擋了一下,下翻速度被減小了許多,相較之下那名女子要倒黴許多,她的身體像是皮球般直直向下滾去。這段環山公路下方是一條很不見底的裂縫,足以吞下一個人。那女子的身體若是照這個速度滾下去,後果只有死路一條,我的好心在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體現了出來,我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坐起身子從旁邊向下滑行,我選擇的是一段距離下方裂縫直線距離最近的路線,我的身子在距離裂縫還有五米左右停住了,我的身旁只有一棵斜伸出去的小槐樹。我伸出左手抓住槐樹,盡力使身體平伸,希望可以在她下滑到此時能夠接住。
平生第一次面對生死抉擇,手心裡滿是汗水,額頭也沁出豆大的汗珠。我剛剛做好準備,她的身子便直直的滑了下來,我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緊緊盯着目標,現在我開始爲自己能有一雙好眼而自豪,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在這麼晚的時候還能這麼清楚地辨出對方的手和腳。
瞅準時機,我的左手突然探出,身體緊跟着下滑一些,謝天謝地我抓住了她的左臂。可能是上帝也覺得我陽壽未盡,特意借這棵小槐樹救我於危難之中。
我的潛力也在這個時候被激發了出來,我竟然只憑一隻手就將下面百十斤的體重的女子給拉了上來,幸運的是那棵小槐樹居然未斷。
等將她拉到我身邊坐下後,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手掌拍着胸口一個勁地暗叫好險。那個女子被我拉上來之後,看了看驚魂未定的我一眼,又轉頭看了看下方漆黑不見底的裂縫,纔像我確認:“你救了我?”
我點了點頭,等着她向我道謝,然後我再說不用謝或不客氣之類的話。結果我得到的卻是:“遇到你真是倒黴,若不是你對我動手動腳,我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說着檢查了一下身上被摔破的地方。
我大張着嘴,卻楞楞的說不話來。老天啊,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吶,好不容易好心發現救了一個,結果沒等到對方的謝謝不說,還想讓我平白無故的道歉。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去。”
“我……你……”我氣得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見對方已經開始往上爬,也只能緊隨其後爬了上去。
等到了環山公路旁,本以爲會碰到交警,結果卻只發現撞的不成樣子的摩托車。除此之外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眼前的這番景象,我心中卻有一種報復的快感,這才轉過頭來仔細打量着這個剛剛認識的陌生女人。
瓜子臉,尖下巴,長頭髮,一身黑色的皮褂將她的身材凸顯出來。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也算是個美女。只是那臉色不太好,好像要吃人。
“唉,先說好,是你拉我上車的。”見她凶神惡煞的向我走來,我趕緊舞動着雙手,同時身體緩緩後退。
“混蛋,都是你害得。”說完猛然加速,衝着我的臉頰就是一拳。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把我打蒙了,同時也將我的怒火給燒了起來。www✿TTKдN✿c o
我大吼一聲也衝着她的面頰擊打過去。我們兩個就像是瘋了一般,在這條U形彎道上你來我往的扭打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才住手,我的嘴角還在向外冒着血,不過這時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擦它了。手臂連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扭頭去看躺在我身邊不遠處的她,臉頰腫起來老高,嘴角也在向外流着血。我的心裡一陣快慰,這些天以來受到的鳥氣突然間都煙消雲散了。
我們就這樣躺着對望着,然後同時笑了出來。人很多時候,都是不打不相識的,女人也不例外。
這裡距離市區有不短的路程,看着空蕩蕩的路面,我們無奈的對望一眼,然後才接受這個現實。
“關月月。”她向我伸出了手,腫脹的臉頰微微露出笑容,雖然不是很好看,但看起來卻很舒服。
“肖捷。”和她的手我在一起,我們之間的間隙也少了許多。
“你有沒有過晚上從郊區走回市區的經歷?”她問我。
“沒有。”我誠實回答。
“我也是。”說完,我們又哈哈大笑起來。
環山公路上有兩個相攜而行的人影,在路燈的指引下向着市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撒下不少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