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米左右的高空,這架皇無冕的私人飛機已經閒置了很長時間,它被派上用場還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老是夢想着有朝一日能有架自己的私人飛機,現在我終於有能力享受這種奢侈待遇了,可激情已經不再了。望着窗外的浮雲,我的心情卻和穿梭在雲層間的風一樣漂浮不定,金鬍子的預言已經如實的應在了關月月身上,我真的不希望下一個應驗的會是胡芊芊。
我的面前放着一本簡體版的道家《靜心咒》,攤開在膝上,口中緩緩的讀着裡面的句子:“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虛妄,若能見諸相非相,當知虛非真虛。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是幻也,造物之所始,陰陽之所變者,謂之生,謂之死,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了悟有無,參透虛實,自然遨遊田地宇宙,無所阻礙。是謂大幻之道也……”希望可以藉此咒語平靜心神,只是我連續讀了幾遍下來,不但沒有靜下心來,反而變得心浮氣躁,若是沒有玻璃的阻隔,我可能會不假思索的從這個高度跳下去。
好在時間之神眷顧,在我忍耐的極限直升機開始緩緩的下降,眼睛下往,一個個山頭矗立仿如一個個成熟的筍,果然如同簫仁風之前所說梅花塢四面被石筍山包圍,想要過去只有靠着雙手雙腳。
直升機最終停靠在了石筍山東南的山腳下,從上面看也只有這裡的山腳還能容忍一架小型直升機降落。
出了直升機的艙門,擡眼望着高聳的石筍山,冷氣順着腳心直往上衝,雖然在大學時曾自言最喜爬山,可這些山大多不超過2000米,而且多數山體都修築有人工的石階。可觀望這片形如木桶狀的石筍山,那高高的尖頂好像是用於防禦雷電的避雷針,哪裡容得下人的雙腳。我曾經篡改的那首《蜀道難》看來要繼續改了一改了,變成《筍道難》比較合宜。
“怎麼,見到石筍你來了胃口?”簫仁風也從直升機上跳下來,見到我看着山體直咽口水,纔出聲打趣?
“我想把筍尖摘下來做成一盤冬季不常見的炒筍尖。”笑話,有他簫瘋子在這裡,我可不能被他看扁了,即便是前面是刀山我也要爬上一回。
雖然臨行前已經做足了準備,爬山的工具背了整整一登山包,可真正爬上來才知道,任何的工具都無法減輕冬季爬山的痛苦,此時陽光高照,山體的積雪多處融化,雖然溼滑可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可這高度至少在2000米以上的山峰,在沒有人工的石階和前人行走的經驗之上花上幾個小時最多也只能走半山而已。冬天黑夜來得快,溫度也會隨着太陽光的隱去而降低,到時候別說是繼續爬行,就是原地歇息都難找到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腿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艱難前行顯得越發的遲鈍,這副身體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強壯,它不會有痠痛感,但會有如同機器一樣的遲緩。反觀簫瘋子卻輕鬆許多,似乎每往前爬行一步都餘勁綿長,他的身體就如物理上所形容的永動機,簡直就是十足的瘋子。
“按照地圖所指,在往上前進500米有一個小山洞,我們可以選在那裡歇息一會。順便補充一點能量。”簫瘋子的話無異於在我瀕臨乾涸的心房內注入一線清泉,我渾身也好像重新找到了動力,這副身體沒想到也要靠着意念來催動。
簫瘋子看着我超過他趕在頭前,剛剛還雲淡風輕的臉上突然變得蒼白無力,額頭上的汗水也像是突然間冒出來似的,佈滿整個額頭。他這副身體畢竟是人的身體,若不是靠着一股意念支撐,他早已經倒下去了。
“紫萱,你等着我,我一定會把欠你的都還給你——”簫瘋子在心裡默唸着這句話,用厚厚的手套抹了一下額頭,看了看似乎高不可攀的筍尖大踏步往前行去。
——————————“我們的愛情會像百歲蘭的一樣長青不落……”梅花塢仙子坪,一個上下身全是紫色衣服的女子正在觀賞者涼亭外的一排百歲蘭盆摘。她的口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異常幸福,映着涼亭外正怒放的燦爛梅花,真是人比花嬌。可惜的是百歲蘭尚在,而良人早已遠去。想到此她的臉上又滿是落寞,悽悽艾艾又像是深藏春閨的怨婦,徒等無果,只能任憑歲月在她臉上無情粉飾。
不遠處被“綁架”來此的胡芊芊正在欣賞這藏匿在大山深處的“桃源仙境”,從她圓潤的臉蛋上絲毫看不到被綁架者的悲涼表情。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失蹤了大半年的霍豔也意外出現在了這個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她的手中端着一個圓形的綠藤托盤,碧綠的藤蔓葉子還散發着春的氣息,托盤上面放置着一杯飄着青草香氣的清茶。
胡芊芊見這個因爲一個男人而認識的“情敵”,嘴角含笑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霍豔也是同樣的動作,相互之間並不說話。
紫衣女子突然站起身,來到仙子坪涼亭最外圍的一根圓柱旁,伸出纖長的食指和拇指併攏在一起,對着嘴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隻通體雪白的白雕從石筍山頂端俯衝飛下,來到仙子坪近前時伸展開那對無比碩大的翅膀,穩穩的懸在那裡,雙翅微微的揮動,帶動周圍的氣流使得仙子坪四個檐角懸掛的銅鈴吹得叮鈴作響。
紫衣女子望着雲霧飄渺的梅花塢,深深嗅了一口,然後做了一個十分嚇人的動作。她擡起腳站在涼亭周圍的圍欄上縱身跳了出去,要這個動作之所以嚇人,是因爲仙子坪建立處三面懸空,只有一條木質的旋梯通往這裡,她縱身躍下的地方正是沒有屏障的方位,下方就是桃花塢下方不見底的深潭,千百年來從未有人到過的地方。
那隻原本還懸浮在半空的白雕此時如一束閃電一般出現在了紫衣女子縱身躍下的地方,方位時間把握的剛剛好,顯然這一人一雕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危險的動作了。
白雕穩穩的接住紫衣女子之後,雙翅緩緩的加速揮動,它的身體急速的上升,終於飛到了石筍山的頂端,風從四面八方急速涌來,紫衣女子站起身,張開雙臂任憑勁風吹打她的身子,那身不適合冬季穿着的紫衣在風中肆意飛舞,從下方看就像是無意間停留的紫色浮雲,瑰麗夢幻。
【我想要表現的東西,在這一章中也只佔了兩成。那種出塵的感覺在我腦中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真的很美很美,可惜的是我的描述永遠無法達到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