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睡在同一張牀上,背對着對方。沒有交流,但是卻沒有人入睡,好在許故城的牀夠大,大到他們之間還可以在睡一個成年男人。
洛文河睜着眼看着牀頭的亮着燈,完全沒有睡意。他不敢動,因爲怕吵到他以爲已經睡着的許故城。
許故城閉着眼,身體沉重腦子卻異常清醒。
洛文河輕輕的回頭看了看許故城,輕輕的伸手去關燈。
“怎麼還不睡?”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幾乎要落下了牀。
擰滅了燈,他們在黑暗裡對話。
“我睡不着。”
他躺回牀上,拉過被子裹着自己。
洛文河一拉被子許故城這邊就空了大半,他的半個身子都是露在了外面,半個身子蓋着被子。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他借月色看了看如同蟬蛹的洛文河嘆了口氣,往他那邊靠了靠。
“我雖然不是君子,但是還不是什麼惡霸。”
洛文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幾秒之後纔想通他的意思。他無奈笑了出來。
“不是因爲這個。”
他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也不會爲了這樣的事情煩憂。
“那爲什麼?”
“大概是你的牀太大了。”
他苦笑着調笑。睡不睡得着與牀是在沒什麼關係,只是與牀上的人有關。他無法淡定的與許故城同眠。
他說完以後許故城沒有搭話,他以爲他已經睡了,也閉上了眼要睡。
“這樣有沒有好一些?”
與話同時到達的是許故城鋪天蓋地的氣息。
洛文河沒有回頭,也不敢動,他的身後就是許故城的胸膛,許故城靠近了他,他們就之間就隔了彼此的睡袍。
溫熱的氣息不斷的從許故城的身上傳出來,一點一點滲透到他的四肢百骸。那些因爲冷風倒灌進來而變冷的手腳開始回暖,連同血液也開始有了溫度,開始一點一點的流回他的心臟。
許故城只是靠着他,手放在自己的頭上,一點都不敢碰他,生怕驚擾了這個小少爺。
“嗯。”
他閉上眼笑着,回答他。
許故城幾乎是用他整個人包住了洛文河。他本來就生得高,睡在一起比洛文河長了許多,他的手放在洛文河的枕頭上,從遠比看去就好似他用身軀整個將洛文河護在了胸前。
真是太溫暖了。
洛文河在陷入沉睡之前唯一的感受。人也如同飛蛾,見到了火光和溫暖往往就不願意前行了。所以就讓他在放肆一次,再貪圖這樣的溫暖片刻吧,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要回到那樣冰冷的日子裡去了。
幾乎是自暴自棄,他往許故城那邊靠了靠,讓自己的背更貼近他,貪婪的吸取他的溫度。
許故城在朦朧之間感受到胸口的重量。睜開眼看了一眼那個乖順的發旋,忍住了想要摸一把的衝動,笑了一下。
惡名也好,世俗也罷,在這樣溫暖人心的夜晚都不值一提。
他們彼此溫暖着一夜好夢。沒有越界的行爲,也沒有不堪的想法,就是簡簡單單的想要與你一起彼此相擁着取暖。或者說,我就是簡單的想要溫暖你,沒有,也不敢有其他不好的想法,因爲只是想想,我都覺得折煞了我心裡乾淨的你。
許故城清晨離開家的時候洛文河還沒有醒,他也沒有叫他,只是在起來的是幫他掖了被子。
這樣就好。你安穩入睡,其他的,都交給我。
他在牀前笑得格外溫柔。
出門之前也特意交待黎叔不要叫醒他,他也不用收拾他以前睡的屋子。
黎叔憋着笑。
“需不需要做些粥,恐怕今日他不能吃其他東西。”
許故城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尷尬的笑着,剛想要解釋。可是轉念一想似乎抖他一逗也不是不可以。
“嗯,也好。”
看着黎叔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心裡笑開了花。
“行了,黎叔我走了。”
從出門的那一刻到抵達軍部他的笑意一直沒有消下去。
………………
“黎叔,只有粥嗎?”
洛文河皺着臉問。
黎叔憋着笑看着他。
“是啊。今天家裡都喝粥,早上是白粥,中午是藥膳粥,晚上是紅棗小米粥。”
洛文河奇怪道
“爲什麼,怎麼突然只喝粥了?”
“我也不知道啊,今早少爺出門的時候說的今天喝粥,說是你不能吃其他東西。”
洛文河自然不知道今早兩人的玩笑,只當做許故城想喝粥了。
“好吧。”
這句話在不同的人聽來是不一樣的,就好比此時的黎叔。若是他今早沒有聽到許故城的話他也會以爲只是一種順從,可是在聯繫到今早的對話就很容易讓人理解爲是真的不能吃其他東西。(爲什麼提到只能喝粥呢,因爲被那啥的那幾天會疼嘛,所以不能吃辣的和太油膩的東西因爲會發炎,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東西。別問我怎麼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 ̄▽ ̄)╭)
哎~好好的男人,怎麼說斷袖就斷袖了呢!黎叔搖着頭腹誹着走了。
洛文河一臉不明所以。
…………
“我有些餓了。”
夜裡洛文河翻身看着許故城。
“………………”許故城拉上被子,蓋好他。“先睡吧,過了十點不能吃東西了,對胃不好。”
洛文河平躺看天花板。
“你說今天怎麼就喝粥了呢?明明吃不飽的。”
“知道你餓,明天再說吧。”
洛文河突然側頭看他。
“你不餓?”
許故城睜開眼看着他,手在被子裡摸了摸肚子。
“餓。”
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洛文河笑了出來。算了,餓的又不止他一個,忍着吧,有事明天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