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行業裡面的遊戲——開火車,沒有壓力的我放開身心的在玩,而且行業裡面的遊戲不僅僅是這一個遊戲,還有比大小、成語接龍……,這些遊戲在這個行業裡面有時甚至比領導的溝通更具渲染力,爲此有很多像我這樣剛來考察公司的新朋友爲了這些遊戲所留下來,可是遊戲畢竟是遊戲,爲了遊戲而將人生遊戲化,這種基本的常識觀令人瞠目結舌。
在這遙遠的北方,除了北風,我想沒有什麼更能夠體現北方夜晚的特點,但是寒冷的環境中又與皎潔的月光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在我們南方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家鄉冬天的夜晚通常都是在黑夜裡面度過的;月色剛好的男寢發出陣陣的笑聲,暖和的環境讓人感受不了冬天的刺骨,也是這個行業拉近人與人之間距離的一個環節,突然男寢門一打開,王傑裹着厚厚的圍巾走了進來,我頓感驚訝但表現的很平常;行業的熱情是我們外界環境所沒有的,大家都停下來和王傑打起了招呼,我聽到所有的人都稱王傑爲“王主任”,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行業級別的叫法,同時王傑也稱若蘭、李健、楊樂榮爲主任,稱唐梓馨爲老闆,而我自然而然稱之爲帥哥,沒有了以前的稱兄道弟,覺得疏遠了很多;看着王傑略帶通紅的臉色,從他說話的氣息中帶着點濃厚的白酒味,我意識到可能剛不知從何處喝完酒會到這個家,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我發現他又瘦了一點,而這僅僅只是不到三天的時間。
王傑停下來和大家一起玩開火車的遊戲,這是我看到他最開放的時候,遊戲中一些環節的尺度是行業外所不能夠體現的,我想有時候也正符合這些人思想中某種病態的觀念,來到這裡正好毫無忌憚的表露出來,因此很多人來到這裡比在家裡面更有安慰感和成就感,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偉大的事的同時也放縱了自己;王傑只是和大家簡簡單單的玩了一圈遊戲之後就帶着我來到了樓上,我上午打電話的地方,即使有着皎潔的月光,但是還是黑暗籠罩在這一層樓面上,黑暗中只能看得清兩個對面的牆面上有着兩塊很大的木製黑板,沒有玻璃的窗戶侵入了北方冬天的寒冷,我站在裡面,這種寒冷已經可以讓我顫抖了!
“你這兩天看懂了什麼?”王傑還沒完全走上來,站在樓梯上面對我說道,語氣很重,像是質問。
“看懂了”寒風吹進來,冷得我直哆嗦。
“這就是你看懂的嗎?”王傑已經完全走了上來,手上面拿着我發給他的網頁界面的鏈接對我說道,而且聲音大了很多,也嚴厲了很多,還從他說話中可以聞到一陣陣白酒的味道。
我竟不知該如何去表達,我本應該憤怒的對着他說出爲何把我發給他的鏈接轉而發給曾姐和李永波他們,可是我不知爲何說不出口,可能是我內向還是因爲是實在太冷了,我沒有想過當我被他背叛後的那一瞬間的氣憤被這寒冷的冬天給風化了,反而是我和他交談中我開始處於不利的位置。
“別每天晚上拿個破手機在被窩裡麪點來點去的,除了點手機你還會什麼!”王傑繼續加大語氣的力度對我說道,我也只能保持沉默,因爲我真心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而且我已經在發抖了,站在這上面實在是太冷了。
“你是不是要走?”王傑繼續對我追問道,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王傑從口袋裡
面拿出了一盒煙,點燃了一支,慢慢的吞雲吐霧,然後態度有所緩和的對我說:“要走我是不會攔你的,我把你送到火車站去!”,說完後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我就想不通這裡的人對你不好嗎?這裡的人不都是把心掏給你的嗎?”“對”“那爲什麼還要走?”“這裡賺不到這麼多!只是一個夢!”王傑接連的問道,我也沒有停頓的回答着他,只是我回答的時候都是輕輕的,聲音很小,因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個答案是否足夠的確定。
“你,你真正爲我做過了些什麼?”王傑指着自己對我說道,其實這句話深深的打動了我,想想我確實是沒有爲王傑做過些什麼!作爲多年的大學朋友,這句話是那麼輕易的把我給壓垮了,我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覆他了。
王傑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很嚴厲的對我說道“如果說這裡賺不到,我會在這裡嗎?你自己想想嘛!如果真賺不到,我把我頭給剁下來給你當凳子坐!”,這句話在我聽來是很嚴重的,同時也是一種宣誓,宣誓着他必定要從這個行業裡面走出去,我對他這句話半信半疑,我意識到了我開始動搖了,我還是沉默着,顫抖並不是我主要感受到的,震撼纔是我目前思維的一個表達。
“你要是離開了這裡,這世界上就多了一個窮光蛋,少了一個百萬富翁!”王傑加重語氣對我說道,這句話又是給予我一擊,我是一個金錢慾望比較高的,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向往高質量生活的人,爲此這句話給了我一個再次選擇的機會,每次到選擇的時候,我想我定會糾結。
王傑沉默了,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窗外,許久纔對我說:“你給我一個答案!要走還是要留下!”,我徹底動搖了,我又不知該如何回覆,糾結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讓我思考一下好嗎?”,“那好!你在這裡,我下去了,待會給我回復,我過來接你,因爲你不知道怎麼敲門!”王傑說罷,便往下走去,聽着他的遠去的聲音,我開始糾結和徘徊;我走到窗戶前,看着遠處諾大的三個英文字母“CPI”陷入了深思,我走到一塊黑板面前,把頭靠向黑板,不止一遍的問自己,我該如何去選擇,是留下還是繼續堅持離開。
如果我離開了,我對王傑什麼都沒有做過,同時我也失去了成爲一個百萬富翁的機會,如果我留下了,也馬上快過年了,父母肯定懷疑,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更懷疑這個行業,現在的我如果我想當時這個選擇會有答案的話,那應該是離開還是留下,如果當時這個選擇沒有答案的話,我又應該做些什麼;我不停的在這一層樓面上走開走去,反覆考慮這正負兩面的利於弊,經過自己長達二十分鐘的艱難選擇,我決定留下來繼續考察,如果再次證明了我的想法這個行業賺不到我就立馬走,爲此指定了再次三天的考察時間;在整個思考的過程中王傑的兩句話至今都讓我難以忘懷,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爲我做過什麼”“多了一個百萬富翁,少了一個窮光蛋!”這兩句話一句是給我壓責任,一句是提高我的金錢慾望;至於這次和王傑的對話其實當我加入公司之後才知道是曾姐和李永波一手給安排的,爲的是讓我給留下來,繼續考察,他們纔有時間繼續的編造和玩弄我於手掌之間。
“想的怎麼樣了?給我一個答案?”王傑走了上來對我說道,“留下”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王傑特別真誠的微笑,說罷,便帶着我回到了家中,家中卻是依舊熱鬧的氣氛,一進男寢,那種暖和的感覺,我想我現在都記得,至今都可以感受的到;我敲開了女寢的門,爲的是給領導道歉,也是王傑在對話中要我做的,在
女寢中王傑和曾姐在裡面抽菸,見我進來,王傑立刻出去了,簡單道歉後,當我出來尋找王傑的時候再也沒有見到他了,他又回到了那個不知名的家裡面去了,當時的我是這樣想的;其實王傑當天是把自己的一個朋友帶進這個行業,當晚是和網上的領導吃飯喝酒,慢慢開始改變自己朋友的觀念,也就是像我第一天的時候帶我去見所謂的網上領導的那個飯局,那天我和王傑都喝了酒,今天晚上我也聞到了白酒的味道,究竟這兩天王傑在忙什麼,我想沒必要過多的去解釋。
晚上躺在略帶擁擠的睡鋪裡面,我已慢慢習慣了這種睡覺方式,也慢慢習慣了月光的打擾,還慢慢習慣了有點氣味的被子,一直伴隨我到達天還未亮的六點半鐘左右,而且每次都是給周圍的嘈雜聲所影響起牀的,既然來到了這裡,也逐漸的開始學會入鄉隨俗,開始跟上這些人的腳步,進入正好劃定的角色裡面了。
這是我來到這個行業裡面的第四天,第四天的我主要是考察這個行業,我想更加清楚的去弄懂這個行業,一天的安排還是上午去課堂,下午暫時的坐寢,但是陪了我有段時間的楊樂榮也消失了,跟在我身邊的是一位高大一點的李健,他的一個特點是愛裝、愛演以及愛變;上午去課堂的時候給我換了一個課堂,除了環境不一樣,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的,我認真的做筆記,認真的聽講,我腦海中不時的閃現出不同的問題;下午是坐寢,來給我們講故事的人又不一樣了,這次是一個肚子很大的高大的人,名爲王明宗,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外加上亂七八糟的動作,隨後就讓李健帶我出去玩了;李健在這個行業的講故事方面可以算得上是專業的,可以說的上是一臺機器,專業的越是精湛越是機器般的表露無疑,成爲領導門利用的一把好手。
爲什麼要早上起來這麼早?起來這麼早就是爲了打牌嗎?打打牌就可以賺到這23.8萬每個月嗎?每天在課堂學到的一些理論上面的東西爲什麼不可以解決這些問題?爲什麼領導說的這些答案都可以在黑板上面找答案,爲什麼我卻是找不到呢?爲什麼每天聽的課都是一樣的,都是制度課?每天爲什麼都要給我講故事?……這些問題在我考察公司的第四天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腦海裡面浮現,我很想解決,但是我沒有找到解決的答案。
當我和李健從外面轉了一圈回來之後,洪敏再次把我帶進了女寢,我已經習慣了女寢的佈局和氛圍,很淡然和很無所謂,再次看到曾姐的時候發現她特得意的笑。
“想不想去其他家住兩天?”曾姐開門見山的對我這樣說道,我立即點點頭,我不想在這個家裡面,只是覺得換個環境應該比較好,曾姐用了半個小時給我講家在這個行業裡面的作用,我只聽清楚了一句——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家!我便收拾衣服準備去往另外一個家中居住幾天,跟着我的自然而然的是李健,說是爲了保護我,實際上起到了一個監督和偷窺的作用。
行李收拾完畢,曾姐帶着李健和我徒步來到了另外一個家,這個家有點不像北方的帶點院子的家,瓦片房子,看上去有一段古老的時間了,不過要比之前的家要大起碼兩倍,在這個家裡面我見到了一個我曾對她許下承諾的女孩子——肖琴,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和她度過了一段我很艱苦的日子,也是她給予我最大安慰的時候。
男女之間單獨相處若若沒有點青春般的愛慕也是不可能的,我也從不否認,直到當她“上去”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當我離開的時候我曾想我如果見到她,我定會和她說出我心裡面所有的想法,這便是青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