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雨望剛走到子良房間門口,越王從他房間出來。而越夫人,剛好準備進去,她手裡端了一碗粥。
“伯母,我來吧。我想跟子良說些話。”
“好,你說他比我們說的管用。”
“雨望,我發現還是打解決問題來的快呀,你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樑雨望一臉糊塗的看着越王爺一臉的期待樣子。
“進去,進去看看。”
“好。”他不知道進去之後能看見什麼,可是他從越王眼神裡猜測,一定是好事。
他剛推開門,門吱呀一聲響,就聽見裡面緊張的問道:“誰呀?”
“你是不是在幹什麼壞事?這般緊張呢?”樑雨望走過去,看他好像是在趴着看書,可是他身體底下藏了東西。
樑雨望一身手就拿出來了。
竟然是妹妹繡的手帕。兩隻鴨子,按理來說應該是鴛鴦。
“哎,雨望兄長,怎麼能偷看呢?”
“看那個沒意思,給你看個有意思的。”他從自己懷裡將妹妹寫的信拿出來。
子良渾身也不疼了,伸手就去搶。
“哎,怎麼能搶呢?我給你念念。”
“不用,子良自己看!”開始從牀上爬起來。
“我確實沒有看過。”
“我知道,雨望兄長不亂動別人東西。”子良微笑着,一臉期待的打開信封。
“子良:一切安好,只是最近皇后忙於農桑,香兒被召入宮。承蒙皇上皇后恩寵賞識,必定不怕辛苦,努力勞作。暫且忙碌,無瑕書寫。他日出宮,再敘。
香兒手書。”
子良好開心的將書信遞給樑雨望。
“這是何意?”樑雨望伸手接過來。
“雨望兄可以看了,根本沒有什麼私密之事。”
“那也不能隨便看別人的信箋。”他做人是有原則的。
“怎麼能是隨便看呢?我允許了,不看你會後悔的!”
樑雨望只用眼睛撇一下,就看完了。
“確實,最近發現她長大了。字裡行間,沒有一點廢話。”
“那要忙多久?”
“不知道。”樑雨望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還有一事。
“子良,上次你們救的那個莫立,讓我給你帶藥過來。”他將藥放到桌子上。
“見了他,替我謝過他。”
“那你好好養傷,那些醜鴨子,留着以後看。先把書讀好,年紀尚小,不可心存異想。”
“謝兄長教誨,子良記下了。”
“還有,你母親的心意,趕緊吃了。我也好有個交代。”他將湯碗送到他手邊。
子良一點沒抵抗,仰起頭,一飲而盡。
“好,我走了。”
樑雨望得意的將空碗放在越夫人的手上。
“吃了?”臉上帶着欣喜,還是要在確認一次。
“絕對不是我吃的。”他嬉笑着。
“你這孩子,我還有,你也嚐點?”
“不用了,我該走了,天快黑了!”他指指天,一片夕陽紅。
晚上魏程卸下自己的戰袍,換了粗布麻衣,又去樑候府。
樑雨望看見這呆頭呆腦的魏程,怎麼也教不會跟姑娘家搭話。
“我可不在去鳳迎樓了,這次再去,我自己就得對自己實行家法了。”樑雨望不用猜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他以前是個沒有目的的人,現在突然有個目標,覺的生活充滿樂趣。
“你不能不幫,船都到河中間了,你要麼拉回
去,要麼渡上對岸,怎麼說不管就不管了呢?”
魏程急紅了眼睛生拉硬拽。
“你別拉我,你可是姜太傅親自推薦給皇上的,怎麼這般不講理!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有了土匪的氣質了。”
“說什麼呢?”魏程一聽土匪,跟罵自己一樣,瞬間臉就拉下來,鐵青色。
“沒有,開玩笑的。我就是不能答應你再去青樓了,再碰上信王,他可就對我妹妹嚼舌跟了,我怎麼說的過去?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樑雨望看着魏程不高興的臉,還是拒絕了。
“那這樣,你我共同去莫立住處,你在把當兄長的道理在講一遍。我今天說了,估計沒你說的好。所以,他拒絕了。”
“他拒絕什麼了?是拒絕他妹妹從良,還是拒絕住你們家?”
“都拒絕了。”
“你可真夠笨的。莫立肯定說我們兄妹倆住你家不方便,你就說那你回去在考慮一下。”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你傻呀,他說不方便的時候,你直接說呀,你就說你對人家妹妹一片真心,趁熱打鐵。”
“哎呀,那時候,哪顧的上呢。”
“魏將軍,小弟已經江郎才盡了,能教的,我都教了。可是你沒學會呀。”
“行,我現在就去踹了莫立的門,直接告訴他,讓你妹妹嫁給我。”
“你會把人家嚇死的。他一介書生,說不定比你還呆呢。”
樑雨望傾盡全力,也沒能將魏程的終身大事辦好。有些事,不是朋友能親力親爲的。
“那不行,反正你得給我個說法。”
樑雨望發現這個將軍,不僅魯莽,而且不講理。
“那好,這樣,晚上我們就不去了,明天白天我想辦法讓他們兄妹兩人見你一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這樣好嗎?我自己能擋的住他們兄妹兩人嗎?”
“真不是我說你,瞧你那點出息。”
樑雨望算是答應人家了。
皇上來延喜宮是比較頻繁。因爲還有個人強制着他的心。
“皇上覺的,信王是個什麼樣的人?”皇后不敢將今天的事說出來。她旁敲側擊的打探。
“略有心機,似乎還有些野心。他習慣一個人來往,一般也不太與人溝通,所以很難猜測他心裡的想法。但是有一點,他似乎挺喜歡香兒。”
皇后一驚,她以爲,皇上什麼都不知道。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兄弟,瞭解。
“皇上也看出來了?”
“怎麼,皇后也看出來了?”
“可不是,信王除了上朝,就是自己府中,偶爾上街也是八擡大轎,如今來臣妾這裡,眼神總是迷離的看着香兒。”
“那依照皇后的意思,朕該怎麼辦?賜婚與信王,香兒該急了。可是信王若是來求朕,如何拒絕?”
“臣妾不懂,畢竟信王還沒有提出這個要求。臣妾只知道,這是兩情相悅的事,誰難過都不好。”
趙禎有些頭疼,有些事不能想,想來想去自己難受。
香兒一直躲屋裡不出來,她認真的跟着真兒學習刺繡,有模有樣的。
“香兒姑娘可真是心靈手巧。”
“我不會,但是我覺的女人還是得學一下。”
“你哪算的上女人?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我十六了。”她對自己的年齡挺驕傲。
真兒噗嗤就笑了。
“朕能進來嗎?”趙禎站門口問。
“皇上請。”樑雨香將手裡的東西慌亂的收起來。
“參見皇上。”真兒行了禮,樑雨香的後背有些僵硬,
她勉強站起來,想要去行禮。
“香兒有傷,就免禮了。”
“謝皇上。”她的疼痛在減輕。
“皇上,奴婢去娘娘殿裡給香兒姑娘那些糕點來。”
“恩,好。”趙禎揮揮手。
真兒走的時候,將門關上。
“傷可好些了?”趙禎自己倒了杯茶,輕輕用蓋子縷了一下。
“都結疤了,就等疤掉呢。整個後背都跟木頭似的,特別僵硬。”
“心裡不要有負擔,朕這宮裡,有最好的藥。保證不留疤。”
“那個都是次要的,又不是在臉上,留疤就留疤了。”
“你不怕子良嫌棄?”
“哎呀,皇上怎麼跟香兒開這種玩笑,羞死了。”她透紅的臉,滿是羞澀。
“恩,確實還小,開不得這大人的玩笑。”
趙禎自己入迷看着她,然後眼神撲朔迷離的笑笑。
“皇上?”樑雨香將手在他眼前晃晃。皇上走神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恩?怎麼了?”他回過神來,就好像剛纔失憶了一樣。
“沒事,就是您今天就是隨便坐坐?”
“你不提醒,朕倒是忘了問你。香兒對信王有何評價?”
“信王?今天都是怎麼了?皇后娘娘也問我這個問題。”
“朕問你的意思是,你覺的他的人品和性格。”
“那香兒不瞭解。不過有時候嚴厲,有時候還挺溫柔。所以說這個信王,我琢磨不透。再說,我與他也沒有什麼交集,也就知道這些。”
趙禎沉默好久。有時嚴厲有時溫柔?
“皇上,您該回皇后宮中休息了。明日還要早起上朝呢。”
“哦,對。那香兒就快睡。”趙禎拉來門,看見真兒端着糕點從皇后處過來。
“皇上。”
“這是什麼?”
“香兒姑娘說她喜歡吃的花生桂花糕,也是我們汴梁城的特產。酥脆可口,香甜美味。”真兒介紹完,趙禎伸手拿了一個。
興許是平常不太注意,今天這麼吃着,果然好吃。他連連點頭。
“給香兒送去吧。”
“是。”
樑雨香從進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開始,心裡一直委屈着。若不是不想家人擔心她的傷勢,她怎會能屈身宮中?這囚籠之鳥也就罷了,還無緣無故被人打,真是挨的窩囊!
這幸虧信王反應敏捷,要不然真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她這一死不要緊,子良怎麼辦,爹孃怎麼辦?哥哥怎麼辦?
胡思亂想一通,趴在那裡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樑雨望找到莫立住的地方,跟他說明來意。
“我今天來,確實有事相求。”
“恩人哪的話,我這人生地不熟的,你能求我什麼事?”
“魏將軍對令妹有仰慕之情,又羞於開口,讓我前來問問莫公子的意思。您若是覺的妹妹在青樓被男人覬覦挺好,就當在下沒說過。您要是想讓妹妹正經從良,規規矩矩過日子,您就好好勸勸妹妹。今日午時魏將軍準備了家宴,靜候佳音!”
“這……這要妹妹同意才行。”
“我家妹妹私自去往煙花柳巷,難不成罰她,也要經過她同意?作爲家中長子,不要總在乎弟妹同意不同意。只要能把他們往正路上指引,吃些苦頭,也是好的。往後弟妹必能瞭解你的良苦用心。”
莫立並不是不想勸,只是妹妹是釣皇上的魚餌。倘若從良,皇上如何找來?狀紙如何遞到皇上面前?可是他又不能拒絕的太明顯。
“這,在下試試吧。”勉爲其難的算是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