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雨望貼了告示,廣招天下賢才。如今全國各地的莘莘學子都來了,都是在等待科舉。科舉之後,就等金榜題名。一日落榜,又是三年。
楊雲釗攙扶了盛平郡主看見書院外,門庭若市。
樑雨望一人都有些招架不了。
“郡主,你進書院裡走走,我得幫幫他,門都快擠破了。”
“好。你們注意點,千萬別放人進來。”
“你放心,有我呢。”楊雲釗滿目深情。
“樑公子,你負責招聘勤雜,凡是應聘先生的,來我這裡。”
兩人將桌子分開,一人一邊。
“姓名,年齡,哪人?”樑雨望看着眼前長長的隊伍,高矮胖瘦。一一記錄下來。
“我是個廚子。”
“那好,明天你還來這裡。”
“謝謝老闆。”
“叫我樑先生。”樑雨望聽見老闆一詞,苦笑不得。
“性命,年齡,教過書嗎?”
“我是進士。”
“哪年的進士?”
……
盛平走進畫室,桌子上的墨汁都是現成的。她隨手提了筆,就是一副山水畫。
兩人忙活一個下午,焦頭爛額。終於在傍晚時分,收了工。
“沒看出來,你挺有經驗的。”
“過獎了。”
“也不枉你妹妹痛罵我,她確實有個非同一般的兄長。你就是她心裡的神。”
“她自小調皮好動,我習武回來,爲了能讓她安靜,就教她習武。所以,她今天這樣,都是我的錯。”
“你和她都沒錯,只是脾氣不同。她但也善良,就是嘴上不饒人。”
“郡主一個下午拖着笨重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樑雨望將注意力轉移了。
“對,郡主呢!”他跑進院子裡,開始喊公主的名字。
“盛平!盛平!子月!”
“別喊了,我聽見了。”盛平答應一聲,睜開朦朧的雙眼。她將講桌拼湊在一起,枕了幾本書,睡了一個下午。
她正美美的要伸懶腰時,楊雲釗推開了門。
“睡着了?”楊雲釗趕快過去,攙扶她下地。
“嗯,睡的還行。”
樑雨望將桌子搬進來,看見講臺上那幅畫。
一幅遠觀山。一戶人家,嫋嫋青煙。背後就是重巒疊嶂的山峰,遠近有別,華麗而不復雜。
“郡主還有興趣作畫呢?”
“隨便畫畫,看你們忙,我也幫不上。睡了一個下午,飢腸轆轆。”
“剩下的事,你辛苦收拾一下,我和郡主就先回去了。”
“別呀,你們都忙了一下午了,本郡主請你們吃飯。”
“郡主玩笑了,我們是爲自己忙碌,不勞郡主大駕……”
“我看出來了,你這人見外。”
“不是……”
“不是就跟着走。”
基本上沒有樑雨望反駁的餘地。
楊雲釗給他使個眼色,讓他聽話。對於郡主這外柔內剛的性格,楊雲釗只有唯命是從。
“是。”
樑雨望一間間房子檢查,手裡拿了一串鑰匙,全部鎖好,這纔出了書院大門。
大門也是一把大鎖。
“他特別細心。”盛平郡主低聲的告訴楊雲釗。
“他還特別節儉。”
“這證明夫君眼光不錯,沒有看錯人。”
“還是太傅毒辣,我被太傅設了套。”
“太傅那也是爲你好。”
夫妻兩人一言一語,等樑雨望走上來。
“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盛平轉過頭看着他問。
“食能裹腹就好。”樑雨望低頭回答。
“你這回答和隨便是一樣的。”盛平發現他答不答都一樣。
“他住過少林寺,就算窩頭和大蔥,他也過來了,郡主做主就好。”
楊雲釗認識他之後,花了心思去打聽他的。萬一說錯話,再被他妹妹教育一番,臉都丟盡了。
“那就福得齋。”
“是。”
進了雅間,打開窗戶,就能看見最繁華的地斷。來往的商賈,叫賣的小販,挑着擔的行人。
“這汴梁城,果然是繁華。”盛平不禁感嘆一聲。
“正如郡主之名,昌盛太平。”樑雨望只是隨口一說,並未巴結的意思。
“這話不錯。”楊雲釗趁着機會,巴結妻子。
“你就不用討好我了,點菜。”盛平走到桌子前,伸手拿了菜譜。
“這個,這個,這個……”
“郡主,吃飽就好,別太鋪張了。”樑雨望看了楊雲釗一眼,可是楊雲釗萬全無視。這才叫了郡主一聲。
“我忘了,你很節儉。”
“四菜一湯,三碗白飯。”盛平直接將菜譜扔到一邊。
“沒了?”店小二一臉質疑。
“沒了。”
“那你們坐什麼雅間,樓下大堂坐着。”店小二的勢利眼突然就變臉了。
“哎,我……”盛平掏出銀票啪的摔到桌子上。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郡主,別生氣。我們換一家
,有錢哪不能花?”
“幾位客官,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坐坐坐。”
果然是見錢眼開的傢伙。
樑雨望與陌生人的話,意外的少,他就埋頭吃飯。
盛平時不時的逗他一下。
“你吃肉嗎?”
“我是俗家弟子,是可以吃的,但是我能不吃就不吃。”
“那你每天練少林棍嗎?”
“練,打坐,誦經,習慣了。”
他每當準備吃飯的時候,盛平就問他問題。
“郡主不是餓了嗎?吃啊。”楊雲釗對於自己這好奇滿滿的娘子,只有細心呵護。
“我就是隨便問問。那你還去過哪?”
“父母在,不遠遊。就是幾天的路程,不去太遠。”
“那你以後想去哪?”
“子月!”楊雲釗不耐煩了。
“好吧,好吧,不問了,吃飯。”
樑雨望終於能安心吃飯了。郡主問話,不能不答。
回去的路上,楊雲釗摟着盛平郡主的肩膀,不停的教化她:“你不能那麼問問題,你這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也是好奇呀,就是問問。整天一個人呆在家裡,憋死了。終於能有說話的機會了。”
“說話和問問題是講回事,你可以和他說別的呀。比如他妹妹,你不是也見過?”
“哎?那你當時怎麼不說!”她還抱怨他。
“我還能怎麼說,我一直給你遞眼色,眼睛都快瞅瞎了。”
“是嗎?我看看!這是幾?”盛平伸出一根手。
“那是食指。”
盛平哈哈大笑。楊雲釗也就跟着笑。
到了府門口,一眼就看見信王的轎輦停在門外。
天已經很涼,信王坐在轎裡,等着郡馬爺回來。
“王爺,郡主和郡馬爺回來了。”秦忠掀起轎簾。
“王爺真是少見。”盛平直接走過去。
“等候你們多時了。”
“你們都瞎了嗎?這麼涼的天,還下着雨呢,爲何不讓王爺進府?!”盛平逮了門口的守衛就罵。
“郡主莫生氣。他們請本王進去來的,本王說你家東西太貴重,怕弄壞賠不起。”
“王爺奚落人呢!”楊雲釗說笑着,三人一同進去。
“多謝王爺替小的們說情。”門衛低頭對走過來的信王表示感激。
信王沒有擡頭看他,只是對着楊雲釗謙笑着回答:“不敢,不敢。我是無事不等三寶殿。”
“王爺裡面請。”
進了正堂,關了門,屋裡溫暖如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