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越王生氣的一臉把門踹開,言辭厲聲,雷厲風行。
“你這老頭子,最近越來越暴躁了!”
越夫人跟進來,對他的態度極度不滿。
“子良,沒事,你爹就這樣,急脾氣。”
看見兒子,越夫人立刻就溫柔起來。
“你眼睛蒙的什麼意思?”
“最近讀書讀了一篇文章,叫百人百性。書裡說每體驗一次別人的生活,就等於活了另一個人生。前些日子我捂了耳朵,世界安靜的能想清楚很多事。今日,體驗過盲人之苦。”
越王聽後,甚是欣慰。這說辭,也果然條條有理。
“榮德,今日明日,你帶着我走一圈。閉上眼的家,需要我記路呢。”
“是,少爺。”榮德總是點頭哈腰的在一旁等待指示。
“這也說的過去。”越王不在深究。於是子良光明正大的成了盲人。他如此聰明,卻救不了自己的命。
樑雨香醒來,頭疼欲裂。
“小姐醒了?”
“這是姐夫的房間吧?”她起身時,還有些搖晃。
“郡主吩咐了,小姐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飯了。”
“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當然是少爺送你回來的,喝多了,少爺將你抱回來的。”
“抱回來的?”突然就不頭疼了,撒腿往外跑。
“小姐,你去哪?”
“姐姐……”樑雨香闖進門,盛平正在洗漱。
“醒了?”盛平瞄她一眼。
“我昨天……”
“回去洗漱,然後換了衣服出來吃午飯。”盛平都沒讓她多做解釋。
“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就乖乖聽話回去洗漱更衣。
泡在木桶裡,感覺自己放空了一樣,不在想子良,不在想家。滿心愧疚的洗漱乾淨,木桶裡花瓣香氣四溢。
再次走出來時,衣袂飄飄,面若桃花。
“姐夫……”她欲語還羞的模樣,看了楊雲釗一眼。
楊雲釗剛剛回來,正是午餐時間。
“坐吧。”
盛平不看她,等着她解釋。
“我昨天喝多了,也不知道昨天我失態沒失態。”
“沒有,好着呢。”楊雲釗敷衍一句,明顯知道他是應付的。
“不可能,我沾酒就多。”
“那你還喝不喝?”楊雲釗一臉嚴肅審問。
“我錯了,我再也不喝了,你就說我昨天多沒多?”
“你都忘了昨天的事了,你說多沒多?”盛平也是一臉嚴肅。
“別說了,吃飯吧。”楊雲釗將自己凜厲的眼神收回去,溫柔如往。
“吃吧。”盛平往她碗裡夾了菜。
“我吃不下。”她悶悶不樂的坐在桌前,又是一臉憂鬱。
“昨天喝酒的時候,就着酒罈子都一口悶了,今天這口飯怎麼就咽不下了?”楊雲釗又生氣了,對於她的邏輯,他確實不能忍。
“我就是昨天喝酒了,所以才吃不下。”
“那就喝碗蔘湯吧。”盛平也就沒有勉強她。
“好。”
三個人如同一家人安靜的坐着,享用午餐。
滿倉從門外進來,稟到:“少爺,郡主,信王爺送東西過來了,說是給小姐的。”
“王爺人呢!”
“王爺沒來,王爺遣了人送來的,東西放下就走了。”
楊雲釗看着他手裡的藥瓶子,然後接過來。
“這是給香兒的,是什麼東西?”盛平先是看了樑雨香一眼,又看了楊雲釗一眼,示意他將藥瓶打開。
“來的人說,喝酒多了會頭疼,喝這個是解酒的。”
“怪不得呢,昨日你喝多了,王爺特意送來爲你解酒祛乏的。”盛平放了筷子,和夫君兩人默契的對了一下眼。
雖然她不懂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她還是想嚐嚐。
“喝了吧,王爺美意不要辜負。”楊雲釗放到她手上。
於是她將藥瓶打開,一口氣喝下去。她似乎從不懷疑信王對她的舉動。
“酸酸甜甜的,像藥,又不像藥!”
喝完之後,她對這個藥的味道,做了一個簡單的評價。
“不管是什麼,我只知道,這是信王的心意。”
盛平說完這句話,樑雨香的臉就變了。她突然間變得凝重,變得有些深不可測。
“滿倉,甜甜,你們能先出去一下嗎?我和姐姐姐夫,說一點事。”
兩人先是一愣,然後不知該不該出去。畢竟這家裡還輪不上她做主。
楊雲釗用驅逐的眼神,每人瞪了他們一下。兩人慌忙,低頭出去,將門關上。
他們其實也挺後悔的。她說出來的時候,就應該出去。因爲他們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姐,在自己家少爺心裡的地位。
兩人低頭走的遠遠的。
“我一心都在子良身上,可是最近我發現,信王對我特別好。你們是不是知道信王對我有什麼心思?”
這話來得太突然,兩人像是被打的措手不及,正吃飯時,慌了手腳。他們也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因爲信王自己,都還沒有坦白過。
信王只是默默的在背後關心她,關注她,一旦有事,信王必出頭保護,她能安穩到現在,大部分也都是信王庇護的。
可信王自己,從未當着樑雨香的面,說過他對她有什麼心思。雖然,信王跟楊雲釗說過,盛平也知道。
“你們不用多想,我只是問問。興許是我最近,鬼迷心竅亂了心智想多了。”
“沒有,你還是很清醒的。”盛平一語道破天機。
“那好,要是你們見了他,就替我回絕了他。他位高權重,又是皇親國戚,我一個侯爺家的女子,高攀不上他。更何況,我們年齡都快能當父子了。”
“你這是什麼話,王爺比你大十幾歲而已……”
楊雲釗突然感覺被套路了,似乎掉進她挖的坑裡了。
“盛平!”他厲聲呵斥一句,盛平自己竟然笑了。
“香兒,你可是把你姐姐姐夫給騙了,我們倆也是爲你好……”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們的心思。我這人性子倔,爭強好勝。無論子良是怎麼想的,我就等着他成了親娶了妻,我纔會死心。”
這一句話,讓楊雲
釗和盛平頓時沉默了。他們不知道她這樣是好還是不好。若是論癡情,她誓死不渝。她正是碧玉年華,又出落的傾國傾城,多少男子任她挑選。若是論執着,她這輩子要是看見子良死去,那是何等的悽苦。豈不是要終身不嫁,孤苦一生?
她站起來,準備回房。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少人都傷心?”盛平追到門口,衝她吼了一聲。
“你怎麼能那麼不懂事?我以爲你挺乖巧,你如今執拗的都可以出家了。”盛平對於楊雲釗的勸阻根本不予理會。
“盛平……別說了。”
樑雨香走到門口,又站住。
“你這樣讓自然很愧疚,他就是想娶別的女子,他都無法跟你說。你兄長,你父母,他們看見你這個樣子,你覺得他們會開心嗎?我們呢?啊,我們也是關心你,擔心你,你就愛理不理嗎?最不濟,你再想想皇上,皇后。你想想你自己,一個候爺家的女兒,雖然比下有餘,可你自己也知道比上不足。可你這種鬧情緒的方法,給誰看,給我們嗎?你就是這樣對待所有對你好的人嗎?”
盛平火氣一時上來,控制不住,一陣大吵之後,樑雨香兩行熱淚。
盛平的話,一點沒錯。
楊雲釗雖然不願看見她哭,可盛平句句在理,他也希望盛平的說教能讓她回頭是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會擺正自己的位置。”說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香兒……”盛平又後悔了。
“你別出去,我去。”楊雲釗拉住她,自己跑出去追。
她跑到自己房間,關上門,然後聽見嗚噥的哭聲。
“香兒……香兒……”
“我就想一個人呆會兒,你回去吧。”
楊雲釗無奈,回到房間,盛平翹首以盼。
“她沒事吧。”盛平揪着心問。
“你言詞過激了,她還小呢,受不了。”
“哎呀,我也後悔了,我也就是當時,一時心急嘛!”
“沒事,她就哭哭啼啼,讓自己發泄一下就好了。比前天強多了,那時候,基本就喪失理智了。”
“可我還是擔心啊!”
“好了,沒事,相信我。”楊雲釗輕握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上。
楊雲釗是她的精神支柱,他說好,她就信。沒有什麼人比自己的夫君更值得信任了。
如此,她也就安心多了,靠在他懷裡,就如此的溫暖。
“好了,沒事的。”楊雲釗一手摟了她的腰,一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頭髮。
夜裡,柴房突然失火,整個天都被照亮了。
整個郡主府上下譁然一片,叫喊連天。
“快救火!”
楊雲釗半夜被府裡來回奔跑的動靜吵醒了,盛平一臉茫然。
“怎麼了?”
“子月你不要出來,我去看看。”楊雲釗套了靴子就往柴房跑。
盛平就站到門口,問到:“出什麼事了?”
“郡主放心,柴房着火了,火勢不大,快撲滅了。”
“快去。”盛平看見他是提了水桶的,想必是着急忙慌的救火,又不敢吵醒她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