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 星期三
親愛的凱蒂:
噢,天吶!噢,天吶——要是發生的話,那我們可就麻煩了……要是他生病了的話,那我們就孤立無援了……要是……其他的話不說我想你也曉得了,起碼我敢說,到了這個時候,你已經非常瞭解密室了,完全能猜得出他們談話的勢頭。
先來給你解釋這麼一串要事的起因:克萊勒先生被抓去做戰壕挖掘工了;愛麗得了嚴重感冒鼻涕流個不停,可能會在家裡休息到明天;梅普的流感還沒有完全恢復;庫菲爾斯的胃出血已經非常嚴重,人正處於昏迷狀態。多麼悲慘的消息啊!
倉庫裡的人明天會休一天假,愛麗還在家休息,這樣公司的大門就一直會鎖着。爲了避免鄰居聽到我們的動靜,我們得像老鼠一樣安靜。亨克會在一點鐘來看望我們這些被拋棄的人,簡直就像是動物園的管理員嘛。多少年來他頭一回在下午這個時段跟我們講了講外面大千世界的事情,你真該看看我們八個人圍坐在他身旁的情景:那樣子真像是一幅慈愛奶奶給孫輩講故事的場景。他滔滔不絕地跟這些專心的聽衆們解釋了我們所有的問題。
當然,我們還問到了梅普的病情和就診醫生,“醫生,”亨克說,“別跟我講什麼醫生!我今天早上給他打電話,他卻讓他助手接。我找他助手要醫生給梅普開的流感藥方,回答是我可以在早晨八點到九點之間的任何時間過來取藥方子。當然了,助手補充說,要是你流感很重,醫生會親自過來接電話,說‘把舌頭伸出來,說啊。然後醫生會說,我聽出來了,你喉嚨發炎了。我會給你寫個藥方你找藥劑師拿藥就好。再見。’就這麼回事兒。”真是絕妙的就診方法,只用電話操作就能完成。我也不想批評醫生們,畢竟一個人只有兩隻手,而這些日子有那麼多病人,能治病的醫生卻相當少。不過當亨克跟我們複述這段電話的時候,我們還是笑得要死。
我能想象得出,如今一個醫生的候診室裡會是一番多麼繁忙的景象啊。誰也不會再瞧不起那些沒有健康保險登記的病人了,被鄙視的會是那些只生了小病的人,人們會想:“嘿,說你呢,你待在這兒幹嗎,請你別排隊了。急診優先!”
你的安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