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除夕見鬼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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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除夕見鬼

第七章 除夕見鬼

黑貓的事情過去後,我又在楊仙人的家裡跪拜了幾天,以表達自己對老仙救命之恩的感激。每日聞着香火的味道,我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力量。

想想快要開學了,我就非常的不開心,我喜歡姥姥家,不想回去面對我那個每天都冷冷清清的家。

況且我和姐姐的感情並不好,她大我十幾歲,從小到大並什麼太多的交集,我上小學的時候,她都高中了。

臨時抱佛腳,我打算抓住假期的尾巴,狂補作業,我可不想開學後被罰站,還要找家長。

姥姥見我和表姐這麼聽話,答應中午給我們包餃子吃,想想剛包好的豬肉大蔥餡的餃子,再沾上那麼點醋,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我一邊寫作業,一邊想着我那可愛的小餃子,滑溜溜,香噴噴。餃子包好後,舅媽還是和往常一樣,先盛上一碗,放到糧倉的供桌上,點燃三柱清香後,我和表姐也在“保家仙”的前面恭恭敬敬地磕上了三個響頭。

我在心裡默唸,”親愛的“保家仙”,一定要保佑我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啊。”然後滿心歡喜地跑去屋裡吃我最愛的餃子了。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要過新年了,我也被父母催促着回家了,我有點捨不得,但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我的貪玩,所以我使了一個小計謀,能讓我在姥姥家過年。

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打掃衛生,換新的糊牆紙,在我們農村,小的時候是沒有什麼牆漆和壁紙的,都是用舊的報紙,或者是買來的白紙貼在牆面上。

一年也就換這麼一次牆紙,正所謂“新年新氣象”,所以一切都要嶄新的。

舅媽也給我和表姐買了新衣服,紅色的是表姐的,因爲她本命年了,她從裡到外都是紅色的,就連扎頭髮的的頭繩都是紅色的,看起來像個年畫娃娃。

而我是粉色的,原因呢,就是我喜歡!小女孩總是莫名的喜歡粉色。

民間通常把“本命年”也叫做“檻兒年”,即度過本命年如同邁進一道檻兒一樣。每到本命年時,漢族北方各地,不論大人小孩都要買紅腰帶繫上,俗稱“扎紅”,小孩還要穿紅背心、紅褲衩,認爲這樣才能趨吉避凶、消災免禍。

這種習俗到今天仍在各地流行,每逢春節,市場上到處有出售“吉祥帶”,“吉祥結”的紅黃綢帶,本命年的人們將之系在腰間、手腕上,這樣便可消解災禍、化兇爲吉。

大年三十除夕夜,我和表姐洗澡過後,穿上新衣服,繫上紅腰帶,舅媽還用口紅在我們腦門上點了個紅點,我倆便開心地提着自己做的小燈籠跑到街上去玩。

小燈籠是我們用吃罐頭剩下的玻璃罐,裡面放一根點燃的蠟燭,然後找一根光滑的棍子和一條繩子,將它們綁在一起就完成了。

外面的街道燈火通明,除夕夜,家家戶戶大紅燈籠高高掛,我華夏大地一片喜氣洋洋,我開心的哼着小曲,蹦蹦躂躂的和表姐走街串巷。

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到了一個沒掛燈籠的家門前,我們很納悶爲啥他家看起來黑乎乎的,一點也不像過年的樣子。

出於好奇心我向裡面張望了一下,看到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她衣履闌珊,坐在大門裡面,抱着雙膝,門裡面的場景與過年的氣氛十分不相襯,黑乎乎,髒兮兮的。

她擡起頭略帶哭腔的問我和表姐:“你們看到我媽媽了嗎?她穿着黑色呢絨大衣,帶着一雙紅色皮質手套...”

我回答道:“沒有啊,你家沒人嗎,爲什麼不點燈,今天是除夕夜,要守歲的。”表姐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間院子,瘋了似的拉起我的手就往回跑。

好吧,我應該又是看到什麼了,難怪那個院子那麼詭異,我回過頭又看了一眼那間院子,總覺得有故事要發生。

除夕夜,我們老家的講究還挺多的,整夜要點着燈,貼對聯和門神,夜裡十二點要煮餃子,給各位大仙上供,大年初一凌晨起牀後要先跪拜竈王爺,謝神明保佑一年衣食無憂...

然後大人會叮囑孩子們其他的講究和忌諱,我唯一記得特別清楚的就是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然而小孩子哪能記得那麼多,玩的興起,誰也顧及不了說了什麼話了...

表姐今年十二歲,本命年。本命年是生肖輪迴到屬於自己本生肖的一年,俗稱犯太歲。

老人們常常在晚輩面前唸叨,提醒兒孫今年是誰誰的本命年,不厭其煩的提醒着兒孫出門在外,千萬小心。

有些家長甚至因爲小孩在12歲升學特意讓孩子讀早一年書,或者留級一年,四處尋求大師開光捐香油錢壓住太歲。

舅媽也是不厭其煩的讓表姐萬事小心,出去玩的時候一定要看好我,不要去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夜裡看到的小女孩,心裡有點不安生,總有預感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掏出之前楊仙人給我的小桃核悄悄的塞到了表姐的口袋裡。吃過早飯,我和表姐便跑出去要紅包和糖果去了。

跑了一遭,我倆看着手裡寥寥無幾的紅包和被塞滿一口袋的糖果、瓜子,哈哈的就笑出來了。

我們家是普通的農民家庭,沒有幹部也沒有文化人,每家的日子也都是剛剛能吃飽的生活,並不富裕,能給我們小輩的準備紅包也是難爲他們了。

吃過晚飯就是孩子們最喜歡的節目了,每家每戶都會用水稻殼加上煤油,用糙紙包起來,在自己家附近的街道,排上一排,然後點燃。

那個場景,真的是太美了,每個角落都被煤油燈的火光映襯的紅火火的。鄰居家的小孩全都跑出來,圍着用煤油做好的路燈,來回的亂跑。

童年的光景就是這麼簡單,這麼快樂。

玩累了之後,我和表姐還有鄰居家的小孩兒商量着玩點刺激的節目,最後票選出來的就是“藏貓貓”。

選出一個人當“鬼”,其他人藏起來,數一百個數後,當“鬼”的人去抓其它藏起來的人,在一定的時間內都抓到就算贏了。

因爲天黑,“藏貓貓”玩起來才帶勁,因爲有的角落特別的暗,人的眼睛在明亮的地方轉到黑暗的地方,有一定的適應時間,所以就很難抓到那個藏起來的人。

手心手背,選出來一個鄰居家的小孩兒---小軍,那就是他當“鬼”負責抓我們,開始了,我們一鬨而散,準備找個安全的角落藏起來。

結果因爲地形太過熟悉了,小軍很快的就把我們全部都找到了。這時候表姐說:“這樣玩太沒意思了,這麼大點兒的地方,你一眼就能找到我們了。”

小軍說:“那這樣吧,我們去前面的那個街道玩吧,那裡有個新建的房子,地方大,還有遮擋物,藏起來肯定不容易找。”

其它小朋友都複議着說好,可是我卻不贊成去,因爲我總覺得今天心神不寧的。

我拉了拉表姐的衣服:“表姐,我們回家吧,回去玩打牌吧。”

哪知道表姐正玩的興起,她纔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她生氣的說道:“要回你回吧,我纔剛開始要玩呢。”

她開始和其它小朋友一起跑到前面的街道,手心手背的選“鬼”,然後就開始飛快地找地方去藏起來,不一會他們就消失在我眼前。

“一共是七個人啊,你要全部找到纔算贏。”我聽到表姐的聲音在黑暗中飄來。

我實在不放心,便跟着他們來到空地,但是我沒有參與遊戲,而是呆呆的站在有火光的地方等着第一局遊戲的結束。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當“鬼”的小朋友很快便找到了五個人,還剩下兩個?他默默的唸叨着:“怎麼還有兩個,二喬沒有玩啊。”

我聽到後說:“你點下名咯,看下還缺誰呀?”點完名字後,果然只少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表姐!

明明是六個人,那爲什麼剛開局時表姐說,一共七個人呢,難道她把我也算進去了嗎?

當“鬼”的小朋友又進到新蓋的房子裡面去找了找,還是沒有找到表姐,這時我有些着急了,對着其它小朋友說:“我們一起去找一找。”

進到工地裡面,我沒有感受到任何陰寒的氣息,也看不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奇怪了,那表姐哪裡去了?

我在空曠的工地裡大聲的喊:“表姐,你在哪裡,快出來,他們不玩了,都回家了。”結果迴應我的只有我自己的迴音,並不見表姐答應。

這時候我已經發現大事不妙了,表姐丟了,她一定是丟了。

此時我六神無主,驚慌失措,其它小朋友見狀說:“沒準小穎回家了,要不怎麼會找不到她呢,你快回家去看看。”

我聽到後慌張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到家之後,我問舅媽:“表姐回來了嗎?”

舅媽愣了愣說:“沒有啊,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玩了嗎?”我不敢說找不到表姐的事情,於是撒謊說道:“那她應該是去小軍家裡了,我去找他們。”

出了家門,我根本沒有方向,我不知道去哪裡找表姐,急得直哭,我後悔爲什麼沒有看住她,明明我已經感受到不對勁了,還讓她一個人去工地裡面玩。

工地?我腦海裡突然想起來,對,工地,表姐應該還是在那裡。我偷偷的回到姥姥家在枕頭底下拿出之前楊仙人給我的那個護身符就跑去了工地。

我小心翼翼的進到裡面,拼命的感受着哪裡有古怪。

“你看到我媽媽了嗎,她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戴着紅色皮質手套?”這低沉的聲音...

“啊---”我被驚嚇的跳出了老遠,回過頭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天黑屋子裡的小孩嗎,她怎麼在這。

我逼迫自己淡定,淡定,不要慌,我試圖用平穩的聲音對她說:“你看到我表姐了嗎,她穿着一身紅色套裝,腦門上還有一個小紅點。”

小女孩沒想到我會反問她,歪着頭愣了一愣,便指了指前面的黑屋子。我擡眼望去,那不就是除夕夜我遇到她的地方。

我跟着小女孩來到黑屋子,但是我沒膽量進去,我只是一個小孩啊,就算我遇到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害怕”是人類正常的生理表現啊。

小女孩扭過頭陰沉沉地對我說:“她就在屋子裡,你不來嗎?”

我心一沉,死就死吧,反正找不到表姐我也是死路一條,便跟着她進了黑屋子。

進到裡面,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牆壁和房頂都是黑漆漆的,像是被煙燻過一樣,再往裡走,我看到破敗的擺設,傢俱凌亂不堪,器皿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她指着角落對我說:“喏,你表姐在那裡,她不是喜歡玩嗎,我就讓她永遠陪着我玩。”

我隨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表姐正蹲在角落裡,臉上呈現着僵硬的笑容,嘴裡唸叨着:“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

我趕忙跑到前去,想拽起表姐,但是我卻怎麼抓也抓不到她,我慌亂的揮舞着雙手,但就是摸不到她。

“表姐,表姐,我是二喬啊,你看看我,我們回家啊。”我對着她大喊道。

小女孩這時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走到我身邊說:“你幫我找到我媽媽,我就把表姐還給你。”

我恨恨的看着她,心想爲什麼這麼小的孩子卻這麼的惡毒,爲什麼要害表姐。

“答不答應?”小女孩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勝負欲。我對着她說:“如果我表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讓你下地獄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的勇氣,居然能說出這麼狠的話。小女孩聽後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我看不出她的心思,只能答應她先找到她媽媽。

可是我一會回去怎麼和家裡交代呢,這大過年的,如果表姐真的出了意外,我想我這輩子都會心懷愧疚的。

到了家門前我一直踱着步子不敢進去,這時姥姥正出門看路燈是不是燃盡了。

一般到夜裡,村裡人都會出門將沒燃盡的路燈撲滅。避免路燈被風吹散,引燃柴火,出現火災,她看到我低着頭站在門前,便上前寵溺的問道:“喬女,怎麼不進屋,冷不冷啊?”

我沒有應聲,姥姥走過來拉起我的手:“是不是和小穎吵架了,她回來後也是滿臉的不高興。”

我被姥姥的話驚到了,擡起頭問道:“表姐回來了?”撒腿就往屋裡跑,到了屋裡我看到表姐已經睡下了,只不過她身邊卻圍着一股子黑氣。

我皺了皺眉,搞不清事情的緣由,不過只要表姐回來了就好。

大年初二,“回孃家”,表姐一早就被舅媽帶着回她的姥姥家去了,我本想問問她昨天是怎麼回來的,看樣子也要等明天她回來再問了。

快到晌午的時候,父母帶着我那個面若冰霜的親姐姐來了,我看着她一句話也不想說,她也一樣,進屋給姥姥姥爺拜完年後就一直把玩着她那個破二手手機。

那時候的手機只能接打電話和發信息,我看她一直在那按來按去就火大,花的還不是父母的錢,嘚瑟啥啊。

我坐在電視機前面故意擋着屏幕不讓她看,她上前一把將我揪起來,扔到一邊:“小崽子,出去玩,別在這礙事。”她瞪了我一眼,嗔怪道。

我氣得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大吼一聲:“我看你這個姐姐根本就不適合我,我討厭你!”

我生氣的跑了出來,被冷風一吹,我纔想起來,我還有一件大事沒有辦呢,爲什麼表姐昨天會不聲不響的自己回來了,難道那個小女孩放過她了。

我覺得事情有古怪,便又來到了那個黑屋子的前面,正當我要走進去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呵斥道:“小丫頭片子,去哪裡玩不好,你到這裡來幹嘛?”

我被嚇得一激靈,回過頭看到一個白鬍子老爺爺佝僂着背坐在對邊街道邊的大石頭上。

我傻呵呵的笑着問道:“爺爺,她家怎麼了,爲啥沒人住呢?”

老爺爺頓了頓說道:“她家人搬走了,你以後不要來這裡玩了,知道嗎?”

我猜想這個老爺爺就住在她家附近應該會知道一些東西,便對老爺爺說:“爺爺,我那天見到一個穿黑色呢子大衣,戴着紅色皮質手套的婦女進去裡面了呢。”

老爺爺一聽立馬變了臉色,他怪我胡說,我緊接着着說道:“還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呢。”

這時老爺爺的神態已經變得慌亂,他咳了咳說道:“你說的那個女人和小女孩早都失蹤了,這不屋子也燒燬了,你怎麼可能會見到她們?再說了這都過了十二年了,小女孩怎麼可能還和你一樣大呢?”

我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難怪小女孩一身襤褸,屋子裡面還都是黑色的。我想了想還是趁熱打鐵,所以接着央求老爺爺給我講講之前發生的故事。

老爺爺眯着雙眼,似乎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壓低了聲音說:”事情發生在大概12年前,也是大年三十,小女孩一家爲了迎接新年,打掃了老屋,置辦了年貨,開開心心的準備迎接新年...”

話說,十二年前也是小女孩的本命年,所以她媽媽也給她準備了一身紅色的套裝,爲了讓全家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小女孩的媽媽還特意買了一雙紅色皮手套,爲小女孩的爸爸織了一條紅色的毛線圍巾。

除夕當天,小女孩的爸爸才外出打工歸來,一路上他都聽着村裡人說着他老婆的閒言碎語,說她不知檢點,天天不在家,不顧孩子。

男人越聽越生氣,覺得小女孩的媽媽對不起自己,自己一年在外累死累活的掙錢養活他們母女倆,而她卻不老實。

回到家中,小女孩因爲一年沒見到父親,未免會顯得有些生疏,那個年代村裡人沒幾個有手機的,也不能視頻,頂多就是往家裡打一兩個電話,生疏也是在所難免的。

小女孩的媽媽見到丈夫回來很是開心,畫了精緻的妝容又準備了酒菜爲他接風洗塵,男人見此情景未免又加深了心中的疑慮。

男人酒足飯飽後出門溜達,聽到村裡的婦女在角落裡東家長西家短的嚼舌根,也湊上前去想聽一聽,結果聽到的是,他家的婆娘和誰誰誰家的漢子關係不清不楚,前些日子小女孩發高燒,還是這個漢子送去的,叭叭叭說的和自己親眼見過一樣。

人言可畏,傳到當事人自己耳朵裡就變了味道。

男人聽到這麼多議論後,覺得無風不起浪,想必這個婆娘定有貓膩。

除夕晚上,男人又喝了點酒,便質問女人,小女孩的媽媽不明所以,兩人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長年累月積攢的矛盾瞬間爆發。

小女孩看着爭得面紅耳赤的父母,哭着要去找陳叔叔。男人聽到後火氣更大了,他站起身走到小女孩身前,掐着她的脖子叫喊道:“陳叔叔?你說的是誰,你是我的女兒,不是那個姓陳的!”

男人因爲喝了點酒,不覺得自己的力氣大,誰知剛剛用了一下力氣,便掐斷了小女孩的脖子,小女孩身體一軟便失去了氣息。女人見狀,跑上前對着丈夫拳打腳踢,罵他爲什麼寧願相信流言蜚語,也不相信自己的家人。

“她是你女兒啊,她還只是個孩子啊”,女人此時已經哭得喘不上氣來。

男人已經被酒麻木了大腦,他氣得猩紅了雙眼,他完全記不起他們一家三口以往快樂的日子,心中充滿了恨意,他用力一甩胳膊,女人便撞到了後面的櫃子上,誰知上面正巧有一個釘子,戳中了女人的後腦勺...

男人看到死去的老婆和女兒並沒有顯得很驚慌,只覺得有口惡氣在胸中盤旋,隨即點燃了房子,想一了百了,村民見到他家的火光,便報了警。

警察來了之後,他謊稱是因爲包柴油燈導致發生火災,女兒和他老婆已經被安排到別人家暫住了。

警察當然不會只聽他的一面之詞,將他帶去警局問話,誰知到了警局,這個男人開始胡言亂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失手,別來找我...啊...啊...”

沒有辦法,警察只能派去心理醫生對男人進行了治療,他清醒後承認失手殺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小女孩的屍體被他埋在了院子裡,但是女人的屍體在哪他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警察帶着警犬在院子裡搜尋,果然找到了小女孩的屍體,瘦弱的脖子上還留着她親生父親的手指印。

而因爲男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一直胡言亂語,神情恍惚,警察在他口中再也沒問出有用的話來,女人的屍體至今也就再也沒找到。

雖然男人承認是自己殺了老婆和女兒,但是苦於找不到女人的屍體結不了案,警察也沒有辦法,只是將男人送到精神病院嚴加看管。

講到此處,老爺爺似乎回過神來,問我:“對了,你說你見到她們了?”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沒有,沒有,可能是我眼花了。”

我摸了摸頭,在兜裡掏出一塊糖果交給老爺爺,並說道:“謝謝爺爺給我講的故事。”

老爺爺笑了笑說道:“這孩子,神神叨叨的,下次別來這裡玩了啊。”我點了點頭往家中走去。

難怪小女孩要找她媽媽,連警察也沒找到,我怎麼能找到呢,這也太難爲我了。我一邊搖着頭一邊想怎麼辦纔好。

“噹”我撞上了一個人,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我擡起頭,看到白花花的長鬍子就知道是誰了。“仙人,過年好。”我笑嘻嘻的和眼前的人打着招呼。

楊仙人看着我說道:“你在這裡幹嘛呢,剛剛去你家裡送香灰,看你沒在。”

我看着楊仙人,腦瓜一轉說道:“仙人,我給你出一道難題,怎麼樣能找到一個失蹤的人呢?”

仙人眯着他那雙細長的眼睛說:“你想找誰啊,說來聽聽。”

“沒什麼了,只是我們玩“藏貓貓”的時候我總也找不到人,我就想知道通過什麼樣的辦法能快速的找到他們。”我都佩服自己,撒謊臉都不紅。

楊仙人說:“我這裡有一根紅繩,你一端綁在自己的食指上,另一端綁在一個玩偶上,用黃紙寫好對方的生辰八字,貼在玩偶上。然後默唸,求大仙指引,尋找失蹤靈體。”

我接過紅繩,嘴裡跟着楊仙人說的一套默唸着:“...尋找...失蹤...靈體,靈體?”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慌的擡起頭看着楊仙人。

此時仙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臉憋得通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她,玩,失失蹤了...”

楊仙人看着不遠處的黑屋子說道:“我今天去你家的路上遇到你表姐了,她印堂發黑,想必是撞邪了。所以我纔來你家,問問你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你個小丫頭片子還學會扯謊了,你想自己解決嗎?你認爲你有這個能力嗎?”

我被他一頓子數落,心裡氣的惱火,我心想,要是我會還要你幹嘛呢!

他用手中的香爐敲了敲我的腦門:“真是不要命了,你知道前些年死了的那些婦人,是怎麼死的嗎?難道真的是病死的嗎,怎麼就那麼巧,每個人的死法都是相同的,都是從嘴巴開始爛掉,慢慢的被病痛折磨致死。”

我回憶起之前姥姥給我講過,村裡接連十二年,每年都會死一個婦人,死狀相當慘烈,而這些婦人當年都曾說過小女孩媽媽的壞話。

我被嚇得不敢出聲,楊仙人繼續說道:“這些事情就是小女孩那個失蹤的媽媽所爲!如今小女孩又纏上了你的表姐,真是一對不讓人省心的母女。”

楊仙人自顧自的說了這麼多,也不管我聽不聽得懂,我弱弱的擡起頭問道:“那怎麼辦?”

楊仙人似乎挑釁的說道:“你不是有能耐嗎,你自己想辦法救你表姐吧。”我扯着他的衣角裝着可憐說道:“大慈大悲的楊仙人,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有辦法,你幫我這一次,下一次你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幫。”

楊仙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天黑後,你來找我,喏,就那邊那個正在蓋房子的工地。”聽到這,我趕忙答應。

天黑後,我躡手躡腳的出了家門,一刻也不敢停的跑去了那個工地。進去之後,我看到楊仙人已經搭好了一個簡易的貢臺,上面放了一些貢品,還有一晚紅色的液體,難道是血嗎?

他用毛筆在我額頭上寫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字,隨後便用紅線的一端沾了血,綁在了我的食指上,然後另一端綁在了一個布偶上,他對我說:“你去那個女孩家找一下她媽媽的生辰八字,如果在過程當中你感受到特別的不舒服,就趕緊跑出去,不要停留,千萬要記得。”

我答應了一聲,便帶着布偶去了小女孩的家。我慌里慌張的走進去,果然看到了小女孩還是坐在那個門檻上,她見到我,跑過來問道:“你找到我媽媽了嗎?”我說:“快了,快了,我要先進去看一下我表姐。”

我進到屋裡就看到表姐還在昨天的那個角落裡,咧着嘴笑。我回過身,望着四周,突然覺得陰寒冰冷,四周的景象開始像幻燈片一樣在我眼前播放,我看到了小女孩小時候,她的家庭是多麼的和諧與幸福,又看到了後來她父母之間的的爭吵以及她們被殺的過程。

我被眼前的場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惜的是我在整個過程當中並沒有找到有關小女孩媽媽生辰的信息。

我頭疼欲裂,步步後退,突然間我看到小女孩的爸爸回過頭看着我的方向說:“呀,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他拿着尖刀向着我衝了過來,關鍵時刻我突然想起來小女孩,我對着她大吼道:“你媽媽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小女孩說:“這個我記得,我還買過禮物給她,是一九五五年,七月十五日。”

我聽到後趕緊跑出來那個屋子,眼前的幻想就此消失,我長鬚噓了一口氣,幸好那一刀沒扎到我。

回到工地,我將那個女人的生辰告訴了楊仙人,他在黃紙上寫好並貼在了布偶上。然後點燃三柱清香,他盤腿打坐,念着我聽不懂的咒語。

就在楊仙人叫大仙幫忙的瞬間,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我的食指也不自覺的動了動。布偶飄起來,帶着我向前走,楊仙人閉着眼對我說:“你跟着它走。”

我莫名其妙的跟着布偶向前走着,穿過了所有街道,人們似乎看不到我似的,我感覺很神奇。

緊接着我們來到了村邊的“沙河”,我望着黑漆漆的河水,一種莫名的窒息感向我襲來。

布偶接着走,我也跟着走,走到一個大柳樹下,布偶停住了腳步,我向下望去,原來是一個大沙坑,也就是人們爲了撈沙,挖的一個大坑,坑裡面灌滿了河水。

突然繩子斷了布偶掉到了坑裡,我盯着布偶落下的地方,慢慢的漂浮出一具白骨,“啊”,我被突如而來的景象嚇傻了。

我稍稍鎮定了一下情緒,腦海中就飄來楊仙人的聲音:“回來。”

我就感覺有一股力量將我拽回到了那個工地,我睜開眼看到了楊仙人,他對我說:“已經找到了,明天我會去警局報案,你負責看好你表姐。”

我嗯嗯嗯的趕緊點頭。

第二天,表姐回來了,她無精打采的,也不說話,就是呆呆的坐在那,我知道她就像之前的二大娘一樣失去了魂魄。

我盯着鐘錶轉了一圈有一圈,也不見表姐恢復,便起身想去前面那個黑屋瞧一瞧。

“你幹嘛去?”背後響起了我熟悉的聲音,是表姐,她終於恢復神智了,我轉過身抱着她,眼淚不爭氣的竄了出來。

她推開我說:“你幹嘛呀,太熱情了吧。”可我還是不依不饒的抱着她,我心想終於不用以死陪她了,太好了。

我問表姐怎麼回事,她說她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想和他一起玩“藏貓貓,她沒多想就同意了,剩下其它的便都不記得了。

傍晚的時候,楊仙人來了,他對姥姥說,讓我再去他家拜一拜老仙,聞一聞香火,一個小時候便送我回來。

我不明白咋回事,跟着他來到神龕前,他說昨天夜裡爲了得到那個女人的生辰,便利用了我的靈體,因爲我陽氣弱,所以靈體容易出竅,但是靈體出竅後便會影響本體,所以今天就是讓我來給老仙上個香,安一下心神。

楊仙人拿起準備好的元寶,丟在鐵盆裡說道:“小女孩媽媽的遺體已經找到了,她的願望圓滿了,這十二年,他們母女都在尋找着彼此,小女孩不肯離開家是怕媽媽回家找不到她,而女人則因爲害怕她的丈夫不敢回家,所以過了這麼久,他們都沒能找到彼此。”

真是造化弄人啊,現如今事情都解決了,小女孩的父親也被重新定罪判了刑,她們母女也隨着陰曹使者前去陰間報道了。

但是小女孩的媽媽因爲怨念殺了十二個無辜的婦女,去了地府想必也要遭受靈魂的酷刑。

無論是十二年前還是現如今村口總有些喜歡嚼舌根的婦女,如果不是因爲她們的添油加醋小女孩一家可能也不會遭受這麼大的磨難。她們不僅害了別人也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正所謂“惡語一句三冬寒”,有些語言就像殺人不見刀的刀鋒,鋒利無比。奉勸一句,控制自己的嘴,避免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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