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坍塌,大道哀鳴,百里大地乾涸,天空烏雲,被渲染上一層血紅的火焰,彷彿滴血的赤紅,成爲天地間的唯一。
火似有靈,化身長矛,威勢震驚三界六道。
雖不比之前那幻化的銀色長矛,但是卻有一股一往無前,悍不畏死的強大氣勢。
雷厲面露悲意,仰天又是一聲怒吼,響徹天地。
“死去的神部落英靈,請守護這支神矛!”
彷彿在進行古老的祭祀,低沉的訴聲,如同衆生祈求,數千條虛影憑空顯現,彷彿根本不懼怕那血色火焰長矛,不斷在其身側徘徊。
打開天眼望去,那數千條虛影正是死去的神部衆,此時三百餘人召喚神部衆殘魂,爲這支神矛護航。
不過片刻,殘影如飛蛾撲火,衝向血色火焰,而後消失,不知蹤跡,但那本就熊熊烈火燃燒的血色長矛,此時火光更盛。
“有——我——無——敵!”
血色火焰化作的長矛,彷彿來天劈地。化作蛟龍,衝向前方萬人戰團。那慘烈的氣息,令世人爲之膽寒。
這是數千人的信念,無敵的信念,凝聚了百人的潛能,千人的殘魂,無數的屍骨,可怕的氣機,令大能境界的武者,都是一陣心血翻涌。
彷彿此時即便是天神臨塵,也難逃一死,這就是神矛的威力,無可阻擋!
血色火焰化作的長矛,此時成爲了天地間的唯一。那炙熱的氣息,彷彿要將虛空焚燒,可怕的波動,令在場每一個人都心神激盪。
“沒有人能夠阻擋神部落的步伐!”
早已化作一團火焰的雷厲,仰天怒吼。血色光芒頓時大盛,漫天神則崩斷,自身演化長矛矛尖,一股威凌三界六道的氣息,肆虐着這當天地。
“嗚!”
罡風呼嘯,宛如鬼泣。九天之上,烏雲涌動,血色雷光不斷閃現,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破開蒼宇,降臨大地,可怕的氣機,無處不在!
血矛融合了漫天煞氣,蒸乾了滿地血水,借用了無數屍骨。遠遠望去,如同一根擎天柱,慘烈的氣息,瞬間瀰漫全場!
“嗖……”
血矛動了,前一刻還是靜止,當再次出現在世人視線中時,卻距離那萬人戰團,不過僅數十丈。
凌厲的氣機,令前方如臨大敵的陰陽教衆,軀體幾乎瞬間撕裂。肉身傳來的強烈痛感,彷彿萬蟻噬咬,忍不住欲仰天怒吼。
靈海內幾乎在血矛臨近的一瞬間,便如同波濤洶涌的海面,陣陣驚天巨濤,化作漩渦,直卷高天,靈海幾欲崩塌,令人膽寒!
數百里大地化爲荒漠,億萬條血芒,照亮世間。虛空湮滅,遠處山嶽被夷爲平地。駭人的氣機,如同蝗蟲過境,一切生機全無。
“噗嗤……”
血色火焰長矛,凌厲無比,攻伐驚世,矛身顫抖,所過之處,陰陽教衆身染神火,化爲灰燼。
沒有血液,沒有碎骨,有的只是那被清風吹動的灰塵。
詭異的一幕,要遠比屍山血骨可怕,即便是大能境界的強者,此時也感到深深地震撼。
一個,兩個……一百,二百……所有擋在神芒前方的人影,沒有任何例外,皆化爲了漫天的飛灰,彷彿神芒當真成爲了無可阻擋,世間的無敵!
“不——”
被包圍的蕭族旁系衆人,此刻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們仰天長吼,一雙雙虎目內,血光涌現。
不錯,神部落並非蕭族之人,但他們卻爲了救出自己等人。寧可放棄生命,不爲什麼,只爲心中的執念。
或許他們並不是一支殺傷力,最爲強大的隊伍。但是他們用自己的靈魂,燃燒出萬丈火焰,洗刷自己的一切,捍衛自己的尊嚴,向世人證明,他們神部落,乃永遠的無敵。
這是鋼鐵般的意志,他們用生命取得了所有人的認可。
包括之前對他們不屑一顧的蕭族旁系,這是屬於神部落的驕傲,屬於他們自己的榮耀,可是,這一切,他們都難再看到!
包圍圈內,看着那無可阻擋,勢如破竹的血色神芒。旁系衆人雙目赤紅,哽咽。
恍惚間,似乎又看到那支宛如一體,氣勢壓塌萬古的隊伍。看到了他們不惜一切的瘋狂,看到了他們最後留在臉上的平靜,與淡淡的眷戀。
“轟!”
血矛帶着陣陣的嗡鳴,將擋在前方最後一名陰陽教衆焚燒。那血色火焰,也暗淡了不少,但卻威勢依舊,鋒利無比的矛尖,泛着淡淡的冷芒,直指蕭族旁系衆人。
望着近在咫尺的血矛,隨時可以取走自己性命的血焰,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炙熱,衆人卻沒有絲毫的畏懼,本能的伸出顫抖的雙手,欲將那焚燒一切的火焰攥在手心!
似乎有所感應,矛身輕吟,發出淡淡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隱約間,彷彿看到一支可怕的隊伍金戈鐵馬,縱橫世間,睥睨衆生。
“砰!”
一聲輕響,卻如同驚天神雷,在蕭族旁系衆人耳中響起。
那強勢無匹,破滅一切的血矛,火焰驟然消失,化作漫天點點星光,消失在世間。
什麼都沒有留下,唯有那空中飄蕩的骨粉,以及陰陽教衆人臉上久久不能散去的恐懼,似乎證明着這支無所畏懼的隊伍,曾經綻放過最爲璀璨的神芒。
死了,神部落全軍覆沒。
但是卻在世間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爲蕭族旁系,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破開了萬人的包圍。
千人,少數估計,也至少有千人在這次衝擊下喪命。陰陽教衆感到了由心的膽寒,那是數千人不死的殘魂,不滅的軀體,化作的可怖攻擊,在前者心中,就下了永遠的陰影。
“啊!”
數千蕭族旁系仰天怒吼,聲音悲憤,歇斯底里,每一個都彷彿受傷的孤狼,憤怒使他們失去了理智,愧疚令他們忘記了一切。
“神部落是爲了我們而死,在之前看到他們的時候,便被我們定位成溫室的花朵。在他們心中,我們是多麼的目空一切?多麼的心高氣傲?多麼的惹人厭煩?”
“可是,就在我們處於萬分危急之中。他們挺身而出,違背了所有人的命令,給我們帶來了生存下去地機會。”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最前方一名中年男子眼中滑落,他的肩膀劇烈地顫抖,整個場面靜的可怕,每個旁系地雙拳卻已經緊握起來,用力之大,深入血肉而不覺。
“殺吧!用敵人的鮮血,爲那永恆的神部落,送上最真摯的歉意!”
“殺!”
數千人宛如瘋狂,兇厲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恍惚間,彷彿一頭頭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妖獸般,雙目赤紅。
手中的長刀頻頻打出,漫天血光飛濺。仍處於深深恐懼的陰陽教衆,頓時有些亂了陣腳,倉促的抵擋着那狂風暴雨的衝擊。
一名身影略顯瘦小的蕭族旁系,面色猙獰,虎目中依舊淚光涌現,他忘不了最後的神部衆,自殺時的眼神,那是一種眷戀,還帶有不得不做的無奈。
想到這裡,這名男子手中斷刀更加的瘋狂。凌厲霸道的刀芒閃過,身前兩人頓時被削掉了半邊軀體。血光乍現,血肉橫飛,場面慘不忍睹。
赤色血液,灑在他臉龐之上。那滾燙的溫度,似乎並未感覺。依舊雙手持刀,向外圍殺去。
在其稍遠處,一名被五位陰陽教衆包圍的男子,狀若癲狂,狂刀亂舞,如狼入羊羣。
“噗嗤、”
兩顆大好的頭顱,被憑空削飛。脖頸處,頓時如同噴泉般,涌出大股的血水,直衝高天,劃出一條唯美、悽豔的弧度。
就在此時,身後的一名陰陽教弟子,抓住機會。將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刺入這名蕭族旁系之人的腰間。
半邊腰身離體,腹腔破碎,內部器官早已如同一灘爛泥。但他如若未覺,長髮狂舞,仰頭狂嘯,反手將長刀向背後掃出。
那偷襲者瞬間被削掉了半邊頭顱,白色腦漿崩裂,血水流淌而下,可怖的場景,令人望而膽寒,全身戰慄,刺鼻的血腥氣味,瞬間瀰漫了全場。
“死吧!”
當他斬掉偷襲者時,身前空門大開。兩名陰陽教弟子抓住機會,將手中的長劍,雙雙插入此人心臟處。
滾燙的心頭之血,剎那迸發而出,染紅了其身前的大地。雙眸略帶不可思議的望着胸前的兩把長劍,雙目中沒有絲毫的疼痛,若是仔細觀察,卻能看到有淡淡的興奮之色!
“陪葬吧!”
手中的長刀迴轉,將身前二人腰斬,腹腔五臟,瞬間掉落在地。血水噴灑而出,地面的污砕之物,令人如欲作嘔。
以一殺五,此人終於不支,癱軟在地,化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吼!”
另一方向,蕭族之人手持長刀,生生將前方數名敵人的雙腿削落。令人頭皮發麻的,怒吼,響徹天地,令這裡一時,宛如化身幽冥地獄。
此時的蕭族旁系,完全是一羣失去理智的屠戮者。
在他們眼中,沒有了仁義,沒有了道德。只要能將眼前的陰陽教衆殺死,他們就會無所不用其極。
有了之前神部落破開的缺口,旁系衆人很輕鬆的衝出的包圍圈,但是他們卻並未就此作罷,而是返身繼續開始無休止的屠戮。
那包圍圈就好比牢籠,能出來,就海闊憑魚躍。倘若依舊身處包圍,那面臨的被攻擊範圍,無疑會增大很多。
就比如現在,別看對方萬餘人,蕭族旁系衆人單刀直入,那麼直接交手的,永遠都只是前方的千名武者。
慘烈的大戰,一瞬間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