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話語在練武場中響起，死一般的寂靜被打破，莫家子弟於震驚中回過神。
他們看向莫言法，眼中已沒了先前的不屑，轉而變爲震驚。
這個傻子的實力竟如此強大？
我平時對他惡言惡語，他是否會找我秋後算賬？
擔憂浮現在他們每個人心中。
這時，莫遼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奇怪的氛圍，“一定是莫小妹怕一掌將他打死，所以沒有使出全力，下一招，定會讓這傻子吃到苦頭。”
此話一出，衆多莫家子弟彷彿找到了心靈的慰藉，連忙附和出聲。
“就是，那傻子怎麼可能有這種實力？”
“他若真有這種實力，那我平日裡態度對他如此惡劣，不早被打死了？”
“莫小妹，別放水了，快收拾那小子。”
他們可不相信莫言法有如此實力。
“都給我閉嘴。”
莫悅可眉目微皺，不悅道。
別人不清楚事實，但她清楚，剛纔那一擊，她沒有絲毫放水，使出了全身靈力來攻擊。
可沒有想到的是，莫言法會如此輕鬆把她的赤火掌化解。
對此，莫悅可也是驚訝萬分。
大成之境的元技，她只會兩個：赤火掌、虎形拳。
而今，赤火掌都被他風輕雲淡的化解。
那……虎形拳呢？
一股莫名的感覺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莫悅可收了收心神，看着不遠處的莫言法，道：“你把所有人都騙了。”
在以前，莫言法給人的印象就是沒有修爲的凡人，在莫家勤勤懇懇、老實本分，誰都可以來欺負一下，宛若一隻出生不久的幼貓般，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但此刻展現出的實力，誰敢把他聯想成一隻幼貓？就以剛纔那一擊而言，便可勝絕大多數莫家子弟。
可想而知，這些年裡，莫言法隱藏得有多深，完全是個扮豬吃虎的貨。
“幾乎所有人都曾說過你是傻子，沒想到，如今看來，傻子竟是他們自己。”
此話一出，大半莫家子弟瞬間面色尷尬。
莫悅可這話，不就是把他們當傻子罵嗎？
對此，莫言法置若罔聞，擺了擺手，道：“廢話不必多言，趕緊出手吧。”
他自己很清楚，從來沒有什麼扮豬吃虎。
只是系統激活，記憶恢復罷了。
這些事，自然是不可能和別人說的。
“好！第二招，虎形拳。”
旋即，莫悅可也不再多言，再度擺好進攻架勢，準備出手。
莫言法仍站立於原地，白衣飄然。
只見，莫悅可一雙纖細玉手金輝繚繞，眼中兇光閃爍，若駭人兇獸，一改先前的稚嫩，體內響起一陣轟鳴，似猛虎咆哮，威懾八方，須臾間，周身威勢逼人，氣衝斗牛。
虎形拳！
莫家子弟只覺自身氣息壓抑、呼吸不暢，內心一道道驚濤撲打而過。
“這便是大成之境的虎形拳嗎？”
莫悅可一個箭步，朝着莫言法轟殺而去。
速度之快，似虎王捕食，瞬息千里。
莫言法擡眼正視，眸中閃過一絲讚賞，終於像樣了點，接着左手負背，右手握拳，輕語：
“冰甲術。”
話音剛落，白皙右手凝起一層薄冰，在灼日的輝光下耀眼刺目，莫家子弟只感覺眼前一晃。
練武場不大，三個眨眼莫悅可便來到莫言法身前，右手金輝閃爍，拳面處隱約顯現出一頭金髮猛虎在咆哮。
莫言法握緊拳頭，看着撲殺而來的莫悅可，出拳迎擊。
嘣！
拳至聲響，兩人雙拳對碰，只是一擊，便分出勝負，沒有過多花哨。
圍觀衆人趕緊瞪大雙眼查看戰局。
這場精彩的比試究竟是誰站在了最後？
練武場中，莫言法紋絲未動，莫悅可卻倒退數步不止。
拳頭傳來一陣疼痛，莫悅可內心大撼，這傢伙的肉身怎麼這般強大，彷彿剛纔那拳不是打在人身上，而是打中了一塊萬年冰晶，堅硬無比。
虎形拳在黃階元技中，本就以攻擊強大著稱。
而今，卻連莫言法的防禦都沒有打破，這如何不令她瞠目？
這一幕，莫家子弟自然也是炳若觀火，看的明瞭。
良久，莫悅可擡起頭，深吸一口氣，道：“不用比了，我認輸。”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
莫家子弟皆面露不解，明明還有一招的機會，第三次攻擊也應是最強的一波，按理來說，拿下莫言法問題不大，他們不懂莫悅可爲什麼會認輸。
莫言法也是有些訝異，道：“你還有一招，爲何認輸？”
聞言，莫悅可臉色頓時差了起來。
我爲何認輸，你心裡沒點數是吧，還要我把原因說出來？
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莫悅可表面仍舊平和，清脆開口：“這場比試，我沒有絲毫放水，可前兩招還是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放水過。
無論是赤火掌，還是後來的虎形拳，皆動用了全部靈力，沒有絲毫保留。
結果都被莫言法輕而易舉的化解。
莫悅可苦笑了下，接着道，“若對你一個沒有修爲的凡人，僅僅是一個比試，我都要動用玄階元技，那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凡人！
衆人這纔想起，莫言法還是個未曾入武的凡人。
比試到現在，他們早已將這點遺忘。
神秘的水牢、凝結於手臂的薄冰，這無論哪一個手段，他們都不認爲這是一個凡人能施展出的。
未曾入武，卻能與鍛體七階的武者平分秋色，乃至更甚一籌。
想到此處，莫家子弟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不是天才，他們不知道。
但他們能確信，莫家沒有這種人，即便是莫家大小姐也無法做到以凡勝武。
當然，其餘三家也沒有。
“況且，你剛纔右手錶面凝結的薄冰，是施展了術吧。”
清脆悠揚的聲音再度響起，莫悅可目光犀利，緊盯着莫言法，似要把他徹底看透。
術！
莫家子弟再度一驚。
他們從莫家的典籍中瞭解過這方面知識，幼時的教書先生也曾教過他們。
使用術的人被稱爲靈術師。
元靈大陸上，靈術師是一種稀有職業，他們不以武道境界爲榮，修煉的是精神力，修至巔峰，亦能一念斷山海，一術滅萬敵，術便是靈術師以精神力施展的一種招式。
靈術師從低到高分爲一至九階，術也是按此分化，一般情況，所施展的術，級別都不會超過自身靈術師等階。
術種類繁多，五花八門，增幅、滅敵各式各樣都有。
靈術師也不是大街白菜，其中條件苛刻，難以達成，需要卓越天資及出衆的靈魂。
所以，即便是一些頂尖勢力，在面對一位高階靈術師時，也是以禮相待，這就導致大多靈術師都傲睨自若、目中無人，脾氣習性極怪。
因此，靈術師往往又是高貴的象徵。
難道，莫言法就是一名靈術師？
莫家子弟心中出現一個問號。
莫言法沉默片刻，點頭笑道，“沒想到吧，我是一個靈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