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那晚的那個黑衣人。”看着那個離去的背影,苜堯目光冷然狠厲地盯着對方,似要將對方身上盯出千萬個窟窿出來。等了這麼久,終於又出現了!
“嗯。”言絡也是看着那個離去的墨色背影,雙眸極美,此時映照在裡面的除了慵懶還有幾分淡而狹暱的玩味。
見言絡依舊是雙手抱胸站在這裡,苜堯倒是有些急了,“公子,我們不要去跟蹤麼?”
言絡淡笑,懶懶地開口,“他不是告訴過你讓你家公子不要再做這類偷雞摸狗的事情麼?”
“可是……”苜堯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苜堯,他是不是得罪你了?”言絡似乎對此來了興致,問。
苜堯擡頭看天,然後又望遠處的山,他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言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隱在更深處的,是淡如雲煙的無謂與玩世,還有一絲無法企及的冷芒。
紫月痕和藍鈺行至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地之後,一揮手,悄無聲息地出現一位黑衣人,“陛下,藍將軍。”跪下對二人行禮。
“去查查剛纔歆雅閣二十七號雅間的人是誰。”紫月痕半眯着眼睛,神色雖然依舊溫潤,可是其中的尊貴睥睨的氣勢也是絲毫不加掩飾。
“是。”說完之後便於瞬間離去。
“你覺得言絡會不會查二十七號雅間裡面的人?”紫月痕淡淡一笑,很是漫不經心地問。
“他是最愛看熱鬧的,怎麼會不查?”藍鈺看着遠處的天水一線,頗爲嘲諷地開口。剛纔在街上的時候就察覺有兩道視線落在他們的身上,一道是言絡,另一道則是二十七號雅間中人。
紫月痕點點頭,“也是。”言絡最是唯恐天下不亂,如此神秘之人他又怎麼會放過!
藍鈺看着依舊怡然自得,雲淡風輕的紫月痕,冷冷地說道:“我們本是來查探言絡,如今初入安陽城便被他探明瞭蹤跡,你就真的不擔心?”
紫月痕溫雅一笑,“若是不如此,我們豈非還要費些時間探知他的下落。”
“你心中有數就行。”藍鈺淡淡地說。他相信紫月痕,絕對不是一種盲從,而是對方的睿智,能力,謀算,皆讓他臣服。
沒多久,剛纔的那位黑衣暗衛便回來了。
“如何?”紫月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
“回陛下,除了知曉當時裡面有兩個人,其餘什麼都查不到,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兩個人,然後又憑空消失。”暗衛如實稟告。
紫月痕和藍鈺相視一眼,紫月痕擺擺手,“你下去吧!”
待暗衛隱去之後,紫月痕擡眸看着一臉深思的藍鈺,笑着輕問:“阿鈺,你怎麼看?”
“看來是很神秘的兩人。”藍鈺俊臉之上冰冷的表情不變,語氣都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安陽城風景不錯,可以好好玩玩!好不容易有個理由讓右相代爲處理那些政務,總得讓自己放鬆放鬆!”紫月痕倚靠在一根竹子之上,望着蔚藍色的天空,狹長精緻的丹鳳眼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淺笑,慵懶,自信,尊貴,睥睨,盡在其中。
繪亦閣。
“閣主,您回來了!累不累?要不要沐浴休息?”看見風清持和莯流進來,蒼梧緩緩上前,笑地諂媚而狗腿。
風清持挑挑眉,“你有什麼想說的?”語氣裡面聽不出多少情緒。
蒼梧搓搓手,依舊笑得諂媚,“閣主,您能不能什麼時候也帶我出去辦辦事?”越過風清持看着她身後的莯流,語氣之間都帶了哀怨之色。莯流纔來了多久,居然可以經常跟着閣主出去。
風清持忽然詭異一笑,“半個時辰後,陪我去見一個人。”
此言一出,蒼梧頓時是眉開眼笑,閣主終於帶他出去了。
而莯流清瘦的身子則是微微顫動了幾下,閣主帶他出去的時候從來都是擇個雅間,喝茶,發呆,從未帶他去見過什麼人。
“莯流,跟上。”說完之後直接上了樓梯,去了自己的房間。
莯流頓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最西邊的那個房間,蒼梧臉色古怪了幾分,也多了幾分鬱色。
風清持坐在梨花木椅上,看着正在泡茶的莯流,動作十分嫺熟,本就深邃的目光復雜了幾分,莯流跟在她的身邊並不久,但是卻能很快掌握她的一些愛好,甚至是她對茶濃淡的要求。
莯流雖然在泡茶,但是也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心下驚疑的同時也是覺得好笑,每次他泡茶的時候她都是這樣看着他,似乎這樣就可以看到茶葉在水中泛開。
將泡好的茶小心地放在她的面前,然後便垂手安靜地站在一旁。
風清持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濃淡適宜的茶香在脣齒之間彌散,眉也舒展了幾分。
“莯流,你爲何還要一直穿女裝?”她並沒有特別約束莯流,不明白他爲什麼不願意換回男兒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