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持。”想來言絡也是極其信任暮絮鸞,對此也沒有一絲半點的隱瞞。
風清持?暮絮鸞冷傲的眉微微皺起,沉吟了許久似乎才調起腦海中對風清持的一點認知,不由驚道:“就是風凌依的妹妹,安陽城風府的風清持?”
這個想法,顯然也讓暮絮鸞嚇得不輕,瞪大了一雙鋒利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風清持。她與風凌依雖然算不少多好的朋友,但至少也說得上幾句話,風凌依與風清持關係不錯,即使是在宮中亦是牽掛着風清持,只是,從風凌依的口中得知,風清持性子懦弱,又極其膽小,怎麼……完全不一樣?
言絡自然也看見了暮絮鸞的驚訝,笑着點點頭。驚訝的可不止是她,便是紫月痕和他自己,亦是極爲驚訝!
“和風凌依所說的,大相徑庭。”最後,暮絮鸞再三打量着風清持,頗爲深沉地說出一句話。
“呵呵……”這次低笑的是風清持,眸眼淡淡地看着墨綠衣袍的爽朗女子,意味幽深地道:“人總是會變的。”
暮絮鸞臉色微微一白,她自然聽出了風清持的弦外之音,這個人,指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言絡。
片刻之後,暮絮鸞就恢復如常,眸色依舊是倨傲而又凌人,帶着張狂與不可一世,似笑非笑地看着風清持,“既然如此,那風五小姐可得好好守着言絡!”
然後又將眸光落在言絡身上,似宣誓一般,“言絡,你知道我心儀你已久,只要你一日未曾成婚我便不會放棄。”她不屑於破壞別人的婚姻,但只要沒有成婚,她便還有機會不是?!
說完便是毫不猶豫地離開,霸氣地一揮手,墨發無風自動,“放行!”
那些士兵看上去非常敬重暮絮鸞,一聽見她的話連忙將城門前的木架移開。
苜堯這纔回過神來,狐疑地看了一眼暮絮鸞,又狐疑地看了一眼馬車裡面,一揚馬鞭離開。
“鬆手。”眸光淡淡地看着言絡,語氣帶着幾分涼意。
言絡一聳肩,不動聲色地將手移開,將倒扣在案几上瓷盤裡的白玉瓷杯拿出兩個,給自己沏了杯茶,也順手給風清持倒了一杯,熱氣嫋嫋,一室茶香。
另一輛馬車。
湖藍不知什麼時候也掀開了簾子,坐在蒼梧旁邊,朝對方努努嘴,瞅着遠處的馬車,“你說他們在說些什麼?”那些守城的士兵一直攔着他們不讓靠近,小姐沒有命令,所以他們只能遠遠地看着。
“不知道。”蒼梧看着身邊怎麼都趕不進去,死皮賴臉要坐在外面的女子便覺得很惱火。
“那馬車動了!”看見那輛馬車離開,湖藍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蒼梧看白癡似的看着湖藍,“我有眼睛。”揚起馬鞭慢慢地跟了上去。
馬車徐徐地離開,看着那個站得身姿筆直的女子,風清持不無誇讚地說道:“這個暮城主倒是不錯!”性子張狂,不驕不躁,不卑不亢。
“嗯。”言絡也沒有否認。
風清持挑了挑眉,“其實我覺得你們也是挺般配的。”其實這纔是她想表達的意思。
“我心中自有覺得般配的人。”言絡並沒有多少情緒的變化,只是淡淡地擲出一句話,
風清持突然想到前些時候時暮說給她聽的事情,神色怪異而又玩味地看着對方,“難道是那個進了宮的女子?”
言絡似乎並不詫異風清持會知道,有時暮那麼一個八卦的人在身邊,而她又打算前往帝都,估計帝都的一些事情都瞭解地差不多了!
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風清持,眼神曖昧,語氣曖昧的開口,“想不到清持對我的事情如此關心?”
風清持翻了個白眼,挖苦道:“我只是挺好奇你和紫月痕打架是誰贏了而已!聽說你可是在府中躺了一個多月。”
言絡也不惱,只是勾勾脣,笑地有幾分莫測,“紫月痕可也是一個多月沒有上朝呢!”
見風清持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有其他的表情,言絡大概是覺得有些失望,便興致缺缺地看着漸行漸遠的暮城。
想起風清持對暮絮鸞毫不掩飾的讚賞,“你好像挺喜歡絮鸞的?”
“她的名字是絮鸞?”風清持顯然是有些吃驚。
言絡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是啊,暮絮鸞,怎麼了?”
風清持皺皺眉,問:“她怎麼姓暮?”
“她本來姓宋,後來要求改姓,因着她是晚春時期出生的,春日遲歸當爲暮,紫月痕便爲她改了這個姓,就連本來的永觀城也尊着她的姓改成了暮城。”言絡頗爲漫不經心地解釋。
由此,也可以看出紫月痕對她的看重,而看着暮城一派安居樂業,欣欣向榮的繁華,也知道暮絮鸞是個有能力的。
風清持心下感嘆:世界真是小的很吶!
宋絮鸞,淮北萍鄉人,當年那裡爆發水患。那時她成爲攝政王不久,朝中的臣子大都不服她,即便是一些也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所以她便去了淮北處理水患,只是沒想到水患引發了疫情。處理水患用了月餘的時間,之後的一個月便是控制疫情,也是在這個時候,見到了宋絮鸞。
初見,她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衫,面黃肌瘦,就那樣和其他感染了疫病的百姓在一起。
她治好了他們,解決了疫情,自己的身體虧損地卻是極爲嚴重,那些時日,一直是那個小丫頭在照顧自己。
之後瞭解了她的身世,知道她的父母及親人都死在那場瘟疫中,而自己瞧着她也挺順眼,便將她帶回了帝京,放在自己身邊養着,想來她與言絡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
想到這裡,風清持看言絡的眼神又古怪了幾分。
“怎麼了?”言絡不驚不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端起面前的茶輕抿了一口。
風清持搖搖頭,也徑自端起茶,輕啜了一口,狹長的眼眸透過竹簾看着外面的風景,眸色清然而又淡漠。
看着風清持這樣悠遠涼淡的表情,言絡也沒有再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