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到半夜便漸漸熄滅,山洞裡面的溫度也隨之降低不少。
冷絲絲的微風從外面灌進來,木牀上的兩人微瑟肩,感覺到對方的溫暖皆是不由自主地靠攏。
次日清晨。
一縷晨光穿破雲霧,絲絲縷縷地浮現在天際。
山谷之中依舊沒有曦光,只是天色也明瞭幾分。
言絡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天地設色的精緻容顏,近在咫尺,甚至他的鼻尖都可以觸及那張無暇的臉。
手下溫熱的觸感讓他微微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搭在風清持腰間的手,從來都是輕佻慵魅的言大公子臉色此刻像調色盤一般有趣,變幻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風清持也緩緩轉醒,張開眼睛便看見表情奇怪的言絡。
當看見兩人現在的姿勢,饒是貫來淡定的風清持都愣了一下。
她半窩在言絡的懷中,手摟着對方的腰,而言絡的手,也是搭在她的腰上。
兩人就這樣面面相覷,愣了一下。
風清持覺得自己好歹作爲長輩,應該率先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早晨。”笑了笑,道。
然後不動聲色地從言絡懷中離開,拿過一旁淡藍色的錦衣動作優雅地穿好。
言絡也回過神來,依舊是往日那般的慵懶散漫,對着風清持淡淡一笑,“早晨。”也回了一句。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找點吃的。”她和言絡自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
風清持在潭水邊隨意的洗漱了一下,順便將自己剛纔逮到的山雞拔毛,開膛,破肚,清洗乾淨,一切動作在她做來如行雲流水一般優雅,甚至比昨夜給言絡取箭還有更順手。
待一切處理好之後,又將一旁半紅不紅的李子洗乾淨,放在盛滿水的木盆中,然後端着木盆,拎着山雞回去。
踏進山洞,便看見言絡披着自己天青色的外袍,手支着額頭漫不經心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墨色亦是隨意地披在身後,一張略顯蒼白卻依舊完美的玉顏上面帶着幾分慵懶安然的淺笑。
果然妖孽!風清持心中暗歎。
“這裡山雞不好找,所以久了一些!”說話的時候將那些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撈出李子放在乾淨的瓷碗中,用水溼了昨日的錦布,將它遞給言絡,“擦擦臉。”
然後自己開始生火,烤雞,將插着山雞的木棍在手中來回翻轉。
言絡用風清持遞給他的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坐在牀上漫不經心地看着正在烤雞的女子。
可以看出風清持是深諳此道,沒多久,火架上就傳來陣陣香味,又烤了一會兒,當外層變成金黃色才取下來。
“喏。”撕下一大隻雞腿遞給了言絡。其實本來她是打算抓魚的,畢竟一個深潭在那裡,要方便很多,可是想到言絡受傷魚不利於他的恢復便作罷!
言絡接過,輕咬了一口,待嚥下了才淡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方面的天賦!”
風清持挑挑眉,一點兒也不自謙,“如果有鹽和孜然的話會更好吃。”
兩人很快就吃完了一隻烤雞,將火熄滅了!
“你要不要吃李子?”風清持在裡面挑了一個顏色鮮豔的李子,放在手心,偏頭問。
言絡挑挑眉,從她的手心接過那枚李子,輕咬了一口,好看的眉微微一皺,“酸。”望着風清持吐出了一個字。
看着對方美得慘絕人寰的精緻容顏,風清持勾了勾脣,拿了一個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很好吃啊!”
言絡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的李子吃完了。
因爲言絡身上的傷,兩人倒是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在這裡等着君銘等人找過來。
臨近中午。
太陽也是高高地掛在空中,偌大的一個山谷也只有這個時候纔有了陽光的蹤跡。
風清持蹲在地上,拿着一片葉子逗弄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抓到的白色兔子。
言絡則是懶洋洋地躺在牀上,半眯着眼睛,神色之前甚是愜意,瞅了一眼風清持和她面前的兔子,“你說它知不知道等一下你要將它烤着吃?”
風清持沉吟了一下,望着面前還算歡快的兔子,“約莫是不知道的。”
君銘依舊是昨日的藍衣,發上甚至有幾枚綠葉,神色頹然地看着滿目的羣山,抿脣不語。都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除了那一灘血跡沒有半點消息!
蒼梧手上隨意纏繞的紗布滲出血色,就連顏色都是微微的暗紅,眸中有幾縷血色,不算白皙的容顏上有被樹枝掛過的痕跡。
苜堯也是一身狼狽地站在一旁,神色擔憂。
就在這時,天際升騰起一支菸花,在明亮的天幕散開朵朵青綠色的梨花,很是好看。
君銘和苜堯神色一動,相視一眼立刻朝着遠處而去,蒼梧隱約也猜到了一些什麼,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約莫兩刻鐘後,因爲輕功費了大量的力氣幾人臉色都有些微白,看着前方聚集在一起的黑衣人凝着眉上前。
“有何發現?”君銘冷聲問,望着近在咫尺的懸崖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一線谷分爲上中下三段,這裡正好是中間一段,也是一線谷最爲險要的地方,往前走不遠處是天塹般的山峰,往後看便是面前深不見底的懸崖,至於懸崖底下如何,世間知道的人還真是寥寥幾個!
“這裡有半截髮帶。”一位暗衛手中拿着半截藍色的髮帶。
君銘眸眼一縮,冷聲命令,“派人下去找。”這是言絡的髮帶,他留在這裡應該就是爲了給他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