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輕遙這性子,看着也不像是個會生事的。
聞言,玉輕遙只是沉默着沒有說話,溫柔的眼中目光有些深沉複雜,隨即對着時晨月笑了笑,帶了些許莞爾地開口,“太后,相較於皇后那個位置,我更想得到的,是紫皇陛下的真心!”
時晨月愣了許久,終究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清冷的容顏之上有着幾分說不出的無奈,眸眼情緒卻悠久迴旋,看着玉輕遙緩緩開口,語氣深沉,“輕遙,紫皇是帝王,要帝王的一顆真心何其難啊!”
即使當年她真的得到了又如何,最後不還是落了個那樣的下場,在宮中待了十多年,卻是至死不相見。
何其悲哀!
看着時晨月臉上忽然升起的悲哀表情,玉輕遙微微頓了頓,沒有說話。關於這位太后的一些事情,她自然是聽說過的,只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深宮之中,最不能談的,就是情這一個字。”從過去的思緒回過神來,時晨月靜靜地看着玉輕遙,緩緩開口。
“我會努力的。”她會努力,讓紫皇陛下喜歡她。
“那若是始終沒有結果呢?”時晨月聽不出任何情緒地問。
玉輕遙淡淡一笑,容顏溫柔若水,“沒有結果便放棄吧,姐姐說過,我若是那天想回家了,他會來接我。”至少,她努力過,也就不留遺憾了!
時晨月盯着玉輕遙許久,終究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遺憾終究是比後悔要好!”莫名地道出一句話。
玉輕遙沒有再接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不過你至少還有家人作爲後盾!”這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帶了無邊無際的悲哀與自嘲。不像她,家人之間除了利用和算計,再沒有其他。
玉輕遙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人,許久,才低低地開口,“太后,那些事情現在都已經過去了,您也沒必要耿耿於懷,不然最痛苦的人還是您自己。”
時晨月將眸子移到遠處,靜靜地看着在湖面上飛掠的水鳥,沒有說話。
許久纔將深沉複雜的表情斂去,收回目光纔看向玉輕遙,“你陪在這裡陪我用膳吧!”即使已經回宮這麼久,她也從來不會自稱哀家。
玉輕遙點了點頭,“好啊!”
渝初,皇城。
皇宮。
金碧輝煌而又略顯空蕩的大殿,景權陽癱坐在龍椅之上,在他的面前,是着了一身深紅色錦袍面容沉冷的景行月,白皙的臉上帶了幾分似笑非笑,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景權陽。
“你這個逆女,你居然敢對朕下毒!”景權陽想站起來指責對方,奈何因爲被下了藥,剛坐起來就跌坐在了龍椅之上,只能目光陰狠憤怒地看着景行月。
景行月雙手環胸,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的淡然無謂,“下毒?那又如何?”隨即眼眸微微一挑,語氣微冷,“老東西,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景權陽被氣得一噎,目光更加憤怒,卻因爲剛纔對景行月沒有任何防備,任她將御書房中的人都遣走了,所以現在這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連呼救都不能。
“你到底想幹什麼?”景權陽冷冽着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畢竟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即使是處於現在這個境地話語中也還是絲毫不掩飾裡面的震懾。
景行月從一旁優雅地拖出一張椅子,緩緩坐下,末了,還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抖着,目光幽幽涼涼而又帶着幾分玩味,低低地喃了一聲,“想幹什麼?”隨即望着景權陽勾脣淡淡一笑,不答反問,“父皇,你覺得兒臣想做些什麼呢?”
“景行月,你最好馬上放了朕,不過朕是不會放過你的!”景權陽惡狠狠地威脅道。竟然敢如此對他,他一定要廢了她的身份地位,然後殺了她。
景行月卻是嘲弄地笑了笑,“別說的好像我現在放了你你就不會追究這件事情一樣!”現在指不定就在心中想着到時候怎麼處置自己呢!
對於自己這位父皇,這麼多年,這些瞭解還是有的,估計從將她推上皇女這個位置之後,他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放過她,處置自己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景權陽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如鷹隼一般,犀利而又威懾,“景行月,你到底想幹什麼?”面前這個女兒,以前自己以爲她可以任由自己利用,所以才讓她暫代皇女這個位置,可是現在,才原發現原來這個女兒也不是善類。
景行月緩緩起身,直接走到金鑾殿上,站在景權陽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我想幹什麼?”修長如蔥玉的手緩緩撫上那金色的龍椅,淺笑着開口,“父皇,這把龍椅,您坐的太久了,也應該讓出來了!”
景權陽目光頓時一縮,眯着眼睛冷聲道:“你想篡位?”
景行月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還帶着幾分天真爛漫,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景權陽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其實,我不止想篡位,我還想弒君呢!”
“你敢!我是你父親,你這樣做不僅是弒君,還是弒父。”景權陽厲聲道。
將景權陽從龍椅之上擠下去,景行月直接當着他的面坐下,兩隻手正好搭在龍椅的扶手之上,雙腿交疊伸直搭在面前批閱奏章的玉案,“父皇,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不敢的麼?弒君,弒父,有什麼差別麼?”
景權陽看着景行月的動作,目光幾欲噴火,卻因爲渾身無力,只能半趴在地上冷冽如火地看着對方。
“你是渝初皇女殿下,等朕逝世之後,皇位自然是你的,需要背上這個弒君的名聲麼?”景權陽看着對方許久,終於將目光放緩和了幾分,低低地開口。
“呵呵……”景行月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着景權陽,“父皇,你是不是還以爲我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啊?別說你什麼時候逝世,就算你明天就離世你也會在今天處置了我!”
“再說了,我既然現在就可以登上這個位置,爲什麼還要辛辛苦苦地等那麼久,畢竟,我可不是什麼很有耐心的人!”
“你以爲你的計劃能夠成功麼?別忘了這是皇宮,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知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朕如果突然暴斃,你以爲羣臣會放過你麼?”冷靜地細想了一陣,景權陽臉上的表情平靜了許久,冷淡而又不失威嚴地開口。
“那父皇有沒有想過兒臣爲什麼敢這麼做?”景行月淡淡地反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景權陽心中一驚,問。
景行月到了一個響指,“因爲,現在皇宮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不可能。”景權陽冷聲開口。雖然這些年對自己這個女兒不是很清楚,可是,她是絕對沒有能力旦夕之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控制整個皇宮。
景行月嬌嬈地笑了笑,帶着幾分得意地看着景權陽,“父皇,你知道是誰在幫我麼?”
景行月的表情讓景權陽心中稍稍咯噔一下,“是誰?”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皇兄啊!”景行月笑嘻嘻地開口。看着對方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景行月笑了笑,“父皇,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景權陽的表情很難看,狠狠地盯着景行月,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父皇你應該知道,皇兄根本不想要這個位置,你又何必將這個強加在他的身上呢?!”這句話,微微的嘆息中更多的嘲弄諷刺。
“不可能,行止絕對不會弒君的!”半晌之後,景權陽才擲出這麼一句話,話語非常肯定。即使行止再不喜歡他的所作所爲,可是,這麼多年,自己對那個兒子,自認爲是極好的。
“所以,我對你用的纔不是會立刻致命的毒藥啊!”景行月很是自然而然地開口。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開口,“父皇你也應該知道,皇兄喜歡玉輕塵,你可以爲了她放棄所有,你又何必從中阻止呢?”她還是回來之後才知道,玉輕塵會退婚,其中竟然還有父皇從中搗鬼。
景權陽冷哼一聲,“你知道些什麼?行止是絕對不能和玉輕塵在一起!”最後一句話,讓人聽起來感覺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景權陽這樣的語氣讓景行月皺了皺眉,“爲什麼?就因爲玉家和皇室之間的關係麼?”玉家和渝初皇室之間,關係本來就不好,現在玉輕遙又一紙婚約猝不及防地要嫁給紫月痕,估計玉家和皇室之間關係更加不好了,只是,難道就因爲這個父皇阻止的態度這麼強硬?!
景權陽此刻似乎忘記了自己坐在地上,只是眯着眼睛冷冷地開口,“玉輕塵根本就不是女子,他是男子,玉家竟然敢欺瞞朕這麼多年!”這句話,語氣陰很之間而又咬牙切齒。最重要的是,他那個好兒子,明明知道對方是男子卻還是不願意放手。
這個消息,將坐在龍椅之上的景行月嚇得不輕,雙腿一動直接將那些奏章全部踢了下去,深沉的眼中一片震驚之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權陽,“玉……玉輕塵是男子?”
景權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散落了一地的奏章,目光愈加狠厲地瞪着景行月。
景行月的神情有些複雜,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渝初第一美人,清冷矜傲的玉家大小姐,從小與皇兄有婚約的女子,現在不是女子,居然是男子?!
最重要的是,皇兄還一直喜歡對方!
脣角止不住地抽搐,臉上的表情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加以描述。
景行月忽然想,皇兄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之前她一直以爲只是玉輕塵不願進宮皇兄纔會放棄皇位,可是現在看來,玉輕塵根本不是不願進宮,而是沒有辦法進宮。
皇兄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玉輕塵的身份。
臉上情緒不變,心中已經是百轉千回,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景權陽的身上,涼涼地開口,“玉輕塵是男子又如何?誰規定男子和男子就不能在一起了?”
在她看來,只要皇兄喜歡就好,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哼,你又懂些什麼!”景權陽眯着眼睛看着優哉遊哉地坐在寬敞龍椅之上的女子,冷冷地道,目光卻是沒有一絲溫度地看着對方,如此此刻他能動的話,肯定直接上前掐死這個不孝女。
“我是不懂,不及父皇,爲了渝初的江山,就沒有什麼是你不能捨棄的,謀劃了這麼多年,兄弟,妻子,兒子,女兒,就沒有什麼是你不能利用的。”似是想起什麼,景行月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就連語氣,都放輕柔了幾分,“對了,父皇,你還不知道吧?九皇叔也回來了呢!”
景權陽眼眸驟然一縮,如銳利的冷箭一般狠狠地射向景行月,“你說誰回來了?”
“九皇叔啊!”然後笑了笑,“父皇不會已經老糊塗到連九皇叔都不記得了吧,當初若是沒有他,父皇可是做不上這個位置呢。可是父皇,最後你又是怎麼對待他的?你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愧疚虧欠之意麼?”
“你閉嘴!”提及往事,景權陽臉色陰沉如墨,狠狠地吼道。
“怎麼?你都能做我還不能說了?”景行月輕笑,“父皇,我現在的這些手段比起您當年,可是尚且不及十分之一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景權陽眼中升騰起一抹光亮,定定地看着殿外。
一道火紅色的修長身影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看見面前的場景,眉梢狠狠地皺了起來。
“行止,快,將這個忤逆犯上的不孝女給朕抓起來,朕到時候不會在阻撓你和玉輕塵之間的婚事。”景權陽語氣頗爲急切地開口。
景行止只是站在下面靜靜地看着對方,然後將目光移到了景行月的身上,“行月,夠了!”聲音微沉,卻算不上呵斥。
景行月不滿地撇撇嘴,忽然想到剛纔景權陽告訴自己的事情,一雙眼睛帶着疑惑和好奇地看着景行止。不知道皇兄是什麼時候知道玉輕塵是男子,居然瞞了她這麼久!
“行止,你……”景權陽呆了呆,定定地看着面前自己最優秀的兒子。
“父皇,你在位這麼多年,現在也應該很累了,不如交給行月吧!”景行止目光清淡地看着對方,沒有任何情緒地開口。對於父皇,他談不上喜歡,不過倒也沒有討厭,畢竟這麼多年,父皇對他還是挺好的,雖然有過算計和利用,他也都沒放在心上,只是,無論如何,父皇都不應該對輕塵出手。
“不可能,渝初的江山是絕對不會交到一個女子的手中。”景權陽直截了當地開口。若願意繼承這個位置的人是行止,只要他想要,自己可以雙手奉上,直接退位,當一個太上皇,但如果是景行月,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景行月眯了眯眼睛,雙手交疊着直接枕在腦後,有些慵懶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景權陽,卻沒有開口說話。
景行止神色淡淡,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父皇,兒臣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他只是告知對方而已,父皇同意與否,無關緊要。
“你……”景權陽氣極。
這個時候,一身雪色衣衫的玉輕塵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容顏如玉,清冷若雪,窺不見任何情緒的眸子平靜如水,無波無瀾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手中還拿着一卷明黃色的卷軸,看了一眼景行止,對着他點了點頭。
而景行月則是至玉輕塵走進來就將自己頗爲怪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面如涼玉,膚如凝脂,臻首娥眉,清冷如雪,除了身量較之尋常女子高了不少,其餘沒有半點不像女子的地方,這樣一個絕色傾城的人,真的會是男子麼?
景權陽看見玉輕塵,目光更加陰狠了,都是因爲這個男子,讓行止心甘情願放棄這萬里河山,也破壞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計劃。
玉輕塵直接無視兩人的目光,走到景行止的面前,將手中的卷軸交到景行止的手中,沒有任何情緒地開口,“只要讓他簽字蓋上印章就行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目光移到景行止手中明黃色的卷軸,景權陽目光變了變,那是一道聖旨,他再熟悉不過。
景行止平靜淡然的目光對上景權陽震驚愕然的眼神,緩緩開口,“這是你的退位詔書。”頓了一下,又緩緩挑了一句,“傳位給行月。”
景權陽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刻變得更難看了,“我不同意,我不會傳位給她的,你們這是篡位!”
景行月的目光終於從玉輕塵身上移開,用手撐着下顎,淺淺潤潤地看着景權陽,“父皇,你會同意的,而且,你最好還是同意,不然,我會做出什麼,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你要知道,我可是垂涎你這個位置許久了!”說完之後,還伸手輕拍了幾下身下的龍椅,笑地燦爛而又無害。
“父皇,你知道的,我有辦法讓你簽字蓋章。”景行止看着對方,淡淡地開口。他只是不想泯滅兩人之間最後的一點兒父子感情而已。
聽着景行止不帶任何感情的話,景權陽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定定地看着景行止,問,“所以你是真的不想要這個江山?”
“不想。”景行止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聽見他的回答,景權陽的目光則是轉到了玉輕塵的身上,陰狠而又凌冽,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對方給撕碎凌遲一般。都是這個男子,毀了他栽培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毀了他全部的心血!
玉輕塵靜靜地對視,眼眸清冷,沒有溫度。
“扶朕起來。”看着景行止,冷聲命令道。
景行止看了對方一眼,緩緩走進扶他站了起來,對着景行月道:“行月,你先走開。”
景行月難得地沒有反駁,聽話地站在一側,接過景行止手中的傳位詔書,將它鋪在面前的書案之上,對着景權陽眯眼一笑,“還是父皇識大體,不然兒臣就只能以下犯上逼你簽字了。”
景權陽神色一凜,狠狠地看着對方,“你這就不是以下犯上了?”
景行月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
取過一旁的筆墨,景權陽看着面前的退位詔書許久,然後又看了一眼景行止和景行月勢在必得的表情,顫顫巍巍地左下角簽上了自己的面子,然後取出玉璽將章印蓋上。當皇帝這麼久,手中掌握着生殺予奪大大權,最後居然被自己的一雙兒女給算計了!
一切做好之後,景權陽的臉色有些灰白之色,就連眼眸都帶着說不出的深沉,然後看着景行止,“你們現在滿意了!”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極爲了解的,沒有十分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做,這次既然打算逼他退位,自然也是做足了安排,宮中現下估計都掌控在他的手中,所以他沒有反抗的機會,也反抗不了,本來朝中的官員就對行止更爲衷心,唯他馬首是瞻。本來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可是現在卻成了對方反抗自己的資本和倚仗。
景權陽看了一眼景行止,目光冷了再冷。明明有帝王之才,可是,偏偏爲了兒女私情拋卻萬里江山!
“明日早朝之時,你自己宣佈這一道聖旨。”頓了一下,帶了幾分威脅地開口,“父皇,別想着耍什麼花招,九皇叔現在就在兒臣府中,兒臣不介意將當年你做過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
景權陽的面色再次一白,若是剛纔景行月說景亦澈回來了他尚且有幾分懷疑,可是現在連行止都這麼說,那景亦澈肯定是真的已經回來了。
將手中的聖旨拋給景行月,語氣涼涼地開口,“這裡的事情現在都交給你處理,不要太過分。”說完之後便拉着玉輕塵直接離開。
景行月接住聖旨,放在手中來回轉着把玩,看了一眼景權陽,“顧殤。”
一道墨色的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陛下,公主。”
“好好照看我的父皇,別讓他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冷聲吩咐完之後,便快步走出了大殿。
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兩道並肩而行的身影,小跑着上前,還邊跑邊喊,“皇兄,你先等一下,我和你們一起走。”
追上兩人之後,景行月詭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來回,最後在玉輕塵身上停駐,“玉輕塵,你真的是男子?”
玉輕塵眸眼微擡,清冷地看着對方,沒有回答。
景行月卻是笑了笑,帶了幾分調侃和戲謔地開口,“你長得這麼好看,男兒裝扮定然也是天人之姿,不如就別喜歡我皇兄了,進宮當我的皇夫吧,我是女子,身嬌體軟,抱起來肯定比我皇兄要舒服。”
景行止站在一旁,俊臉陰沉如墨,最後咬牙切齒地開口,“景行月!”
景行月伸手掏了掏耳朵,“聽見了,你不用這麼大的聲音。雖然我們是兄妹,但是也應該公平競爭,我是不會讓你的。”
景行止被氣得發笑,“景行月,你給老子滾,輕塵是我的。”
景行月晃了晃腦袋,“這可不一定,你現在無權無勢,萬一我利用強權將玉輕塵弄進皇宮呢?”
“你別想了,我和輕塵一起睡過了,輕塵是我的人。”雖然知道景行月只是在開玩笑,景行止還是表示要宣誓主權。
玉輕塵臉色驟然冷了幾分,如淬了冰雪地看着景行止。
景行月瞬間瞪大了眼睛,八卦地看着景行止,“皇兄皇兄,你們什麼時候睡過了?誰在上面啊?”她比較關係最後一個問題。
景行止剛要回答,就看見玉輕塵冷下來的容顏,對着他訕訕一笑,然後瞪了一眼景行月,沒好氣地開口,“你一個小姑娘摻和這些事情幹什麼,一邊玩去!”
說完之後隨着玉輕塵的背影而去。
景行月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不爭氣地嘆了一聲,“以前以爲皇兄是妻奴,現在才發現,不是妻奴,而是夫奴啊!肯定是皇兄在下面!”
景行止回到自己的府邸,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去了另外一個院落。
亦澈依舊是一身妖紅色的錦衣,坐在椅子上,隨手泛着一卷書卷,目光卻並沒有落在書上,而是幽幽深深地發呆出神。
“九叔?”景行止將手在他的面前揮了幾下。想什麼事情這麼出神,竟然連他走到了身邊都沒有察覺。
“啪”地一聲將景行止的手打開,妖魅清嬈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似塗了一層蔻丹的薄脣微微一啓,“事情都辦妥了?”
景行止點了點頭,“這還得多謝九叔。”
亦澈沒有說話,目光微涼地看着窗外搖曳的樹枝,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九叔,……”景行止剛想說些什麼,亦澈直接出聲打斷,“我不會留在渝初,過幾日等景行月登基之後我就離開。”
景行止神色一驚,“離開渝初?那九叔去那裡?回青冥居麼?”
亦澈眸子微涼,妖治邪肆的鳳目極快地閃過一道冷芒,“先回一趟青冥居。”還有一些事情,他要找水惜音問個明白,再或許,他還要去一趟述月,畢竟,當年的事情紫蕪也脫不了干係。
“那意思就是九叔之後還會離開青冥居?”景行止微微皺眉。
亦澈沒有說話,而是自腰間取出一枚血紅色的玉佩,上面刻了一個繁複的冥字,將它拋給景行止,“這個給你。”
看着手中的玉佩,景行止狠狠地皺了皺眉頭,“九叔,你爲什麼將整個青冥居給我?你……”
“反正我是一個人,樂地逍遙自在,青冥衛在我手上沒什麼作用。”將手中的書卷緩緩放下,聲音清嬈慵懶而又漫不經心地開口。
景行止還是微皺的眉依舊沒有鬆開,正準備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亦澈再次開口,“到時候,你幫我護着一個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妖魅的眸子帶了景行止從未見過的認真。
景行止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問,“是誰?”
亦澈在瞬間將眸子移開,再次看向窗外,低低地開口,“風清持。”語氣很低很沉,卻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沒有情緒,又似乎帶着極其複雜的情緒。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景行止再次愣神,許久之後,才眸光復雜地問,“九叔,你和風清持是什麼關係?”九叔和風清持之間,什麼時候扯上關係了?而且,九叔居然還讓自己護着她。
亦澈淺淺一笑,妖魅的眸子帶上了幾分溫潤之色,用帶着幾分笑意卻極爲認真的語氣緩緩回答,“她差點就成了你九嬸。”如果當年阿墨沒有離開,現在肯定是他的妻子。
只是,緣分終究是不夠!
看着亦澈這種表情,景行止則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他還從來沒有在九叔臉上見過可以用溫柔來形容的表情,在聽見他的話語之後,那表情簡直比活見了鬼還要更加驚悚,之後只是脣角抽搐地一笑,“九叔,你還是別開玩笑了!”九叔今年三十二,風清持那個小丫頭纔不過十七,他寧願相信對方是九叔的私生女。
亦澈沒有回答,只是目光依舊是妖嬈之間帶着清涼,淡到窺不見任何情緒,只是妖魅眸子極深的地方,染了幾分說不出來的無奈和苦澀。怎麼?現在將他和阿墨的名字哪怕是放在一切別人都不相信他們曾經是戀人麼?
看着亦澈的表情,景行止在一片沉默之後小聲地問,“九叔,不會是真的吧?”可是……風清持喜歡的人不是言絡麼?而且,她和九叔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亦澈仍舊沒有回答,只是絕豔的容顏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景行止。
景行止脣角抽搐了幾下,最後嫌棄地看着對方,“九叔,你的癖好還真是讓人無法恭維!”居然喜歡幼齒。
亦澈眸眼微涼地看了對方一眼。
景行止好奇地看着亦澈,“九叔,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亦澈靜靜地看着景行止,削薄的脣微微一啓,緩緩吐出四個字,“與你無關。”
景行止:“……”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可是又不滿足他的好奇心。
“你和玉輕塵呢?你們兩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亦澈十分明顯地轉移話題。
景行止也知道亦澈不願再說,也沒有繼續問,反正下次碰到風清持的時候可以問一問。“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完了,我和輕塵應該會隱居吧!”他們都是男子,爲了免人口舌還是隱居比較好,而且,也自在,再者,輕塵本來就喜歡安靜的生活。
“玉輕塵答應了?”亦澈眉梢微揚,淡問。
景行止勾了勾脣,“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吧!”從焱鳳回來之後,輕塵對他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而且,他在規劃他們的未來時對方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拒絕。
所以,應該算是默認了吧?!
“那提前恭喜你了!”嗓音清涼,妖魅淡然,極爲好聽。
景行止淡淡一笑,“那九叔,你離開青冥居之後是去那裡?”九叔是說自己先回一趟青冥居,那肯定還會去其他的地方。率先了解一下,以後若是有事找九叔也方便。
“苗疆。”亦澈妖魅的眸子微擡,靜靜地看着遠處,裡面一片霧靄深沉。
景行止皺眉,“九叔,你去苗疆幹什麼?”和中原不一樣,苗疆那裡幾乎人人都會一些蠱術,是極爲危險的地方。
“去找一個人。”即使阿墨已經回來了,他仍舊不能讓她以前的身體落在別人的手上。
“可是……”景行止還打算說些什麼,在看見亦澈眼底堅決的眸色,將到了脣邊的話語嚥了回去,“那九叔,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
亦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景行止便離開了亦澈的房間,握着手中血色的玉佩,心中有着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了一眼自己離開之後就滅了燈的房間,景行止皺了皺眉,直接施展輕功離開。
玉府。
玉輕塵剛剛洗漱好,着了一身淡白色裡衣正打算休息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從窗外直接躍了進來。
看着來人,玉輕塵清冷的眉頭微皺,涼聲開口,“你怎麼來了?”
景行止看着面前的玉輕塵,有些爲難地擲出一句話,“輕……輕塵,我今天能不能在你這裡休息?”
此話一出,玉輕塵精緻無暇的容顏頓時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
“你你你……你別誤會,我沒想做什麼,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不知道爲什麼,手中的這枚血色的玉佩,讓他心中很是不安。
玉輕塵面色稍霽,依舊是冷冷地看着對方,在景行止的目光之下,直接掀開被子上了牀。
就在景行止猜測玉輕塵心思的時候,房間裡面忽然傳出一道清冷的話語,“快點去洗漱,我要休息!”
景行止眸色瞬間一喜,“那我先去沐浴,輕塵,你等着我。”喜滋滋地去了浴室,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這句話有多麼曖昧。
看着離去的背影,玉輕塵好看的眼眸微微一閃,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劃過一抹說不出來的懊惱之色,爲這張清冷如雪的絕色容顏增添了幾分煙火之氣,看上去也有了幾分人情味。
他本來是想拒絕的,只是,話語到了脣邊和心中所想的就不一樣了。
浴室與房間相連,沒多久,裡面就傳來景行止低低地略帶着幾分不好意思和忸怩的聲音,“輕塵,我沒有換洗衣物!”
玉輕塵清冷如玉的容顏微微一黑,帶着明顯情緒沒好氣地回答:“那你就直接裸着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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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公子神色哀怨:阿九,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居然沒讓我和清持出現秀一秀,反而便宜了景行止他們!
小可愛A:表示並不在乎你們兩個秀恩愛。
小可愛B:我想看清持和小白秀恩愛。
小可愛C:我更想看清持和亦澈秀恩愛。
更加哀怨的言公子,傲嬌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我要離家出走,再見!
阿九很喜歡小白和亦澈,但是言絡,小可愛們不要將他當做一定會和清持在一起的男主,放在與亦澈,小白齊平的位置,其實他爲清持做過的事情不比他們少。清持離開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用自己的一生在守護對方,只是,較之亦澈和小白,他更幸運而已!
另外,今天,表白喜歡醫色的所有小可愛!麼麼噠!還有,大家想看景行止果着出現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