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君揮着寶劍,留着香汗,一身紅衣也染了不少鮮血,作爲青衫軍統領三十名青衫軍小督自然要奮力殺敵,即便她是副幫主女兒,即便她是青衫軍唯一一位女子也不例外。可是就是因爲一身女裝,在戰場上如此顯眼,竟然吸引了十名鐵衣衛來圍攻她。
青衫軍人數不及鐵衣衛,見深受幫主副幫主喜愛的王小督陷入包圍,都想衝殺過去解圍,但鐵衣衛可不是普通鐵衣門幫衆,可是鐵衣門中的精銳,哪能如此之快的擺脫擊斃。離王婉君最近得幾名青衫軍一時急怒,紛紛放棄靈活打法,和鐵衣衛硬碰,想強行殺入包圍圈,解救王小督,可是如此一來便給了與其打鬥的鐵衣衛可乘之機,被劈下馬去,隨後也朝王婉君殺去,如此一來,青衫軍中唯一女子險之又險。
王楓又壯着膽子看了一眼戰場,誰知道一擡眼便看到自己阿姐陷入敵圍之中,嚇得也忘記自己是副幫主兒子的身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喊道:“杜大哥,快去救姐,快去救救婉君姐。”淚眼朦朧中便看到穿着錦繡書童袍的杜凡幾下拖下外頭袍子,單手一撐牆頭,躍身跳下。王楓這纔想起這牆頭高達三丈,人跳下去不死也會摔得骨折或是重傷。這時候王二少爺也忘記了大哭,趴在牆頭往下看,就看到一個只穿着白色內襯的男子朝戰場奔去。
杜凡心道:“此女脖間帶着掛飾還沒得到手,怎麼能讓她就這樣死了呢?即便不是爲了這石頭,還得感謝她提供了多日的住處和伙食。”
在戰場上的青湖幫幫衆基本上都退回了青州城,沒有馬匹和鐵衣衛相打,純粹是找死,就算是有了馬匹,也不是鐵衣衛的對手,也是送死。可是數千殘存下來的幫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直衝衝的殺向廝殺在一起的鐵衣衛和青衫軍。
“殺殺殺......”殺紅了眼的鐵衣衛一拉繮繩,靴子狠狠踢了踢馬肚子,朝不知好歹的找死者殺去。杜凡一擡頭,就看到兩位名鐵衣衛已經殺到,明晃晃的馬刀高高舉起,上頭還滴着熱乎乎的鮮血。
五指握拳,凝神,刀落時,俯身,出拳擊馬。
“轟”一聲,連人帶馬狠狠的摔倒下去,激起一篷灰塵,馬上鐵衣衛被大馬一壓,鐵甲也凹了進去,死得不能再死。
一同疾馳而來的另一個鐵衣衛舉着錚亮馬刀,還未揮下就看到了這一幕的發生,驚得忘記的揮刀,就像從面前只穿着白色內襯的男子旁邊擦身而過,可是忽然感到坐騎往下一沉,身子便飛了出去。一身重甲壓身,護命也能誤命。胸前肋骨被鐵甲壓斷,刺入了心臟,只感到心中一痛,渾身發涼,隨後眼前一黑後便不再動彈了。
退守回青州城的青湖幫幫衆不敢置信的望着這消瘦的背影,這人的力氣是從哪兒來的?這樣單薄的身子,恐怕連馬刀都舉不起來,竟然一拳捶翻一匹戰馬,又一腿踢斷馬腿,一下子殺死了兩名鐵衣衛。需知,這些鐵衣衛都是鐵衣門百裡挑一的好漢,戰鬥起來絲毫不弱於青衫軍。
站在王楓城牆上的王楓也是一傻,這是陪自己讀了好幾天書,幫自己點了好幾天句讀的小書童嗎?阿姐有救了。王楓歲數小,看到自己書童如此兇猛,竟然擦乾了眼淚又笑了起來,還拍着大喊道:“杜大哥,殺光他們。”心中對王婉君的關心以及對鐵衣衛的恨意竟讓他直勾勾的看着杜凡殺人。
杜凡也是不負衆望,衝殺時一拳拳轟出瞬間衝向他的幾名鐵衣衛被轟落下馬。“嘶——”一聲長嘯,一名鐵衣衛將繮繩狠狠一拉,馬匹人立而起,鐵蹄踏下,想要將杜凡踩成肉泥。
“哼。”杜凡眉含殺氣,星目一瞪,拳頭上竟然發出一拳淡不可查的光暈,雙拳抵雙掌。肉拳,鐵馬蹄,重重的撞擊在一起。
馬上的鐵衣衛感覺鞍下戰馬一震,嘴角浮現得意的笑容,這樣還不死?
戰馬重重跪倒,馬腿上白骨森然,折斷的馬骨刺出了皮膚,連着一截血肉模糊的皮筋,跪倒隨即又爬到在地。馬上鐵衣衛也趴到在地,雙腿被馬身夾住。看着面無人色的恐怖白衣男子朝自己走來,感覺不到雙腿存在的鐵衣衛怒吼一聲,手中馬刀朝他砍去。
杜凡飛起一腳,點在馬刀背上,將馬刀壓在地上,隨後又是一腳將鐵衣衛踢暈,這才快速的撿起血泥中的馬刀,朝包圍着王婉君的鐵衣衛殺去。
王婉君揮劍速度越來越慢,香汗淋淋,體力愈發不支,看到面前一排排明亮帶血的馬刀和圍得密不透風的鐵衣衛,王婉君感到一陣虛脫無力,雙臂已經發酸,寶劍上也全是缺口,腦袋中浮現出一具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屍體,從腳底冒出一股涼氣。死可以,不可以死得如此慘,就在這時,黑甲叢中冒出一個白色身影,身上雖然沾滿了紅色血液,可是白衣混在黑甲中是如此顯眼。而他旁邊的兩名鐵衣衛,已經失去了上半身,只有半截屍體,拖出一截截青色的紅色的腸子,死死地夾在馬背上。那白衣男子後頭,竟然是一匹匹摔倒在地的戰馬,長長一串不下於二十匹。可是兇手卻是如此自然的站在那裡,手中馬刀還沾着鐵衣衛的鮮血。看到同伴慘象的鐵衣衛都怒吼着舉起馬刀朝杜凡劈去。
王婉君面前一空,連呼吸都順暢了幾分,挽了挽黏在額上的青絲,深深的望了那單薄身子後,也縱馬一鞭,朝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