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眨眼便是十年過去。
杜凡也長高不少,只比他父親矮寸許。十年間,那調皮兒童已長成了挺拔少年了,看他面目中有三分杜寒風的俊美,也有三分雨殤若的柔和,身子單單薄薄,好似隨風飄搖的柳葉,若非面龐上帶着一股稚氣,可稱得上一位飄逸脫俗的貌美郎君。
“倏”一支利箭帶着破空聲射入那張牙舞爪的吊眼白虎身體,那白虎應聲而倒。一個身影從樹上躍下,徑直向失去生息的白虎。那套古拳法練了也是十年,還有常年煉氣,身子比起常人不知道矯捷多少。
“誒,誰叫你不好好呆在林裡,要出來害人,今日,也饒你不得。”
杜凡把那把長弓背在背上,看了白虎一眼,便朝深山走去。
此地靠近山村,片刻就有獵手路過。那有着十幾年資歷的老獵手,偶然看到了着老虎屍體,不由讚歎一聲,那利箭正好插在虎心臟之處。
“父親,今天我又射殺了一頭害人的白虎。”杜凡推開房門,興高采烈說道,朝他父親邀功道。十年過去,杜寒風絲毫不見老,不過眉宇間總是有着憂愁,聽見杜凡邀功,哈哈一笑,隨手一揮,一個精緻的袋子飛向杜凡,手一伸,將袋子接過,口中卻嘀咕起來,“真小氣,一個破袋子,還有一把破劍。恩,什麼東西都沒有。”
杜寒風那會聽不清楚,淡淡一笑,不在多語。
這個芥子袋,早已在杜凡兒時,便取了他一滴鮮血,滴在了袋子上進行滴血認主了,否則杜凡怎麼可能打得開這奇妙非常的芥子袋。
杜凡將袋子別在腰口,隨手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便回了房間。
“寒風,凡兒也不小了。”雨殤若從外面進來,柔柔說道,語氣倒是無比欣慰,可卻含着一微微的憂傷。
杜寒風取出了一個指甲大小的微型印章,注視片刻,隨手一揮,一道凝練光寸射入印章,頓時,那原本泛着亮光的印章,光芒收斂,片刻就是一個黝黑色的古樸小印,翻轉過來,只見印章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兩個篆書;天邪。
“將它放在凡兒身旁,上頭不下了一道禁制,等他遇到危險時,也能救凡兒一命,我想我們也只能如此做了,凡兒有自己的世界。”杜寒風淡笑道。
雨殤若頷首,不過也擔心杜寒風離開這件至寶會以後有危險,畢竟此寶是文家傳承古寶,一直是杜寒風隨身攜帶。
思索片刻,雨殤若又道:“只可惜凡兒靈脈不佳,不然憑你我神通,凡兒將來也是一代宗師,這樣可好,你我各將一樣厲害神通刻在玉簡之上,待他境界高了,便可自行修煉了。”說着,取過一枚玉簡,靈識浸入其中,片刻,才睜開的眼睛,臉色明顯有些蒼白。然後將玉簡遞給杜寒風,杜寒風也閉起眼睛,將一門神通刻在這玉簡之上。
杜凡並不知曉何事要發生,依舊打坐煉氣,不過據他所知,他的靈脈過於平常,即使再加倍努力,若沒有奇緣也不能想他父母般神通廣大,所以現在杜凡也不夢想着去《太黃曆志》所描述的世界,不過是想強壯身體罷了。
這十幾年下來,修爲不過是煉氣後期,連築基期都不到,所以杜凡才明曉自己算是普通人,能有如此修爲,還是他父母的緣故。
不過他父母親不知的是,杜凡他如此低的修爲竟有着築基中期的靈識,倒也是奇事,不過各種神通即使靈識再強,靈力太弱,也施展不了,所以杜凡便沒有告訴父母,反正有他們保護,也不怕惡人加害於他。
月落時分,晨曦來臨,吸取靈氣遍轉周身的杜凡緩緩收功,睜開眼,只覺天地一片清明。不由心情大好,洗漱一下,朝父親書房走去。
按他父親平時習慣,早已在書房練字畫畫了。
“吱”古老的房門推開。“父親,今日我要看何書啊?”杜凡跨入書房,朗聲道,卻不見他父親身影。
“咦,父親呢,難道學我懶牀了。”杜凡疑惑的撓了撓腦袋,“這是什麼?”
書桌上放着一柄水光閃閃的靈劍,旁邊還有一枚黝黑色不起眼的小印章,印章下面墊着一封信,好奇的拆開了信:
凡兒:
你知曉,爲父與你孃親並非常人,乃是修仙者,今師門有難,不得不回,可修仙界兇險非常,勾心鬥角,殺人奪寶之事比比皆是,而你又生性淳樸,難以在着危險之處安身立命。
爲父與你孃親此去不知是生是死,考慮再三,決定讓你留在世俗,安定生活。若三月裡不回,那你便取小印信物,前往孟城找那城主,他定回爲你安排妥當的。
只見文字又起一行,繼續道:
吾兒,孃親若不來尋你,狠心拋下了你,可不要怨你孃親。孃親此番,也是不得已而爲。孃親也不願你捲入是是非非之中,凡兒,那小印並非凡品,乃是杜家家傳寶物,好好善待。另附玉簡一枚,你若決心走上修仙之路,便好好收着。孃親若能平安歸來,定來尋你。切忌與修仙者爲敵。
讀罷最後一字,杜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將信折起,藏於芥子袋中,眼中失落之色盡顯,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
“切忌與修仙者爲敵。”
“孃親......”身子一震,杜凡忽然轉醒過來,睜眼就看見自己身上全是傷痕,而自己身旁一隻羊狀東西哆哆嗦嗦趴在自己身前,毫不猶豫,手中緊緊抓着的水影劍就是一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