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之地,幾座雄偉奇壯的大山屹立着,枯鬆奇石,孤鶩盤旋,如同萬古前便是那般模樣,滄海桑田的轉變影響不到這裡,站在山腳,仰頭望去,便覺一股古樸滄桑的氣息撲來,深深地震撼人的心神。
大山之間,煙斜霧橫,常年瀰漫着一股淡黑氣霧,虛虛實實,看不真切,隱約中,只見一個檐角聳入天空,雕刻着的兇獸張牙舞爪,猙獰可怖。
黑色基調的大殿之上,穩坐着一名黑袍修士,眼中精光流轉,龐大的氣息壓的殿中衆人喘不過氣,僅憑這股威壓,就不低於元嬰中期修士。端坐時,隱隱流露的氣質,比起南宮天行還要穩重幾分,只是如今卻壓抑着,殿中氣氛靜寂的詭異。
黑袍修士手中抓着一塊玉片,只是玉片上卻是裂痕滿布。
“賀兒已經被人殺害,魂魄也被抹殺。羣魔谷傳來消息是孟城一高階修士所爲。而那名叫杜凡的修士奪了火炎葫蘆,墨鱗雲兩件靈寶。”他停頓了半響,語氣忽然凌厲起來:“傳我命令,祭出羅剎勾魂令,勢必滅殺杜凡,奪回兩件靈寶。”
“遵令!”左右抱拳得令,退下大殿,出去傳門主命令。下一刻,所有魔門正統弟子都接到一道來自師門的傳訊符:杜凡,金丹中期,眉目俊朗,法寶爲銀絲黑色闊劍。遇之,殺!
黑袍修士也不顧衆人反應,寬袖一拂,離座而去。頓時,殿中衆人紛紛開始竊竊私語,顯然都是一副驚異的樣子。
“門主這是怎麼了?難道僅僅是爲了愛子被殺,要是以前,就是大少主也被人殺了,門主也不會祭出羅剎勾魂令的。”一位長鬚飄飄的老者對旁邊同樣年老的修士說道。
聽到長鬚老者的說話,原本自顧自議論的修士紛紛圍了上來,顯然這兩名年老修士資歷頗大。
另一位年老修士搖了搖頭。長鬚老者輕嘆口氣道:“也許門主覺得此次一定會奪得脈晶,現在發出羅剎勾魂令也是想敲山震虎。以免以後還有不開眼的人以爲我魔門好欺負。”
原本搖着頭的老者聽長鬚老者一說,眼中流露一絲奇異的光芒,渾濁的眼睛也因此變得精神奕奕,隨後眼神一黯,唏噓道:“看來那叫杜凡的小子大禍臨頭了。”
而在孟城之中,城主府大廳裡頭,孟城城主南宮天行坐於主位,座下左右坐滿了人,左邊坐着一名年紀輕輕氣度不凡的男子,正是當年三派一起進入天池幻境中的紫家少主紫夜寒,右邊端坐一名美豔少婦,正是兩儀夕顏仙子,後頭則是站着穆非嫣,容顏未變,只是有些擔憂模樣。
“南宮城主,聽聞魔門祭出了魔門勾魂令,誓要殺死你孟城的杜凡,我看直接將杜凡交了了事,以免挑起魔門大舉進犯,到時候可是生靈塗炭了。”紫家少主紫夜寒說道,絲毫沒有崎陽修士被殺後的怒火。
“夜寒小友,聽說你們崎陽一方的思遠門門主闖入羣魔谷大殺一番,隨後被衆魔修殺死,你倒是沒有一點怒氣。”夕顏仙子淡淡說道,語氣不溫不火,也聽不出什麼意思。
“呵呵,爲了一名小徒,便不顧身份,殺入羣魔谷,死了倒是不冤,崎陽這等門派也有十數個,縱使全派被滅,也傷不了崎陽筋骨。”語氣淡定,這番話要是從他人嘴中說出,自然會有人不置可否,只是從崎陽紫家少主口中吐出,卻是使人對他高看了幾分,上位者確實是不應該因爲這種事情而失去理智。
“夜寒賢侄,你說交出杜凡了事,這話可是你父親叫你說的?”南宮天行望着紫夜寒,微笑說道。
“嘿嘿,伯父果然料事如神,要是我做的了主,定然是提議聯合三派之力,與那魔門賊子鬥上一番。”紫夜寒雖然貴爲崎陽墨月派少主,可是骨子裡依舊是少年熱血,比不得他父親老奸巨猾。
“不說我孟城現在沒有杜凡蹤影,就是找到了杜凡,我也不會將他交給魔門,魔門祭起了勾魂令,不會僅僅只爲一個門派的少主報仇,其中也是有一番道理,要是我們示弱,自然讓魔門奸計得逞。魔門這一番舉措可能想想轉移我們的注意。”
南宮天行一口氣說道,夕顏和紫夜寒點頭不語。隨後,他沉聲說道:“傳我命令,今日起,礦脈每個入口派十五名金丹修士過去駐紮,其餘修士及兩儀崎陽金丹修士在城中候命,一旦有魔門修士蹤影,立刻以傳訊符告知於我,另外多派幾名築基修士尋找杜凡下落。”
話語說完,馬上有修士出去傳達城主命令。
“靈石礦脈內竟然蘊含着三顆脈晶,消息纔剛剛傳到踏虛仙宗,不知道仙宗有何反應?只是不知道魔門修士怎麼知道這一消息的,竟然早早的在羣魔谷安營紮寨。若非這三顆脈晶不能輕易取出,恐怕早已經不翼而飛了!”南宮天行深深嘆了口氣。
“脈晶竟然如此重要,引得八大魔門如同跗骨之蛆,不惜派來近百名金丹修士前來爭奪。”夕顏說道,她雖然知曉脈晶確實是珍貴無比,乃至是修仙界煉器的頂級材料,可是卻依舊不明白魔門爲何因爲這三顆脈晶而如此瘋狂。
紫家少主也是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傳聞,頂級的靈寶皆是摻入了脈晶,可是魔門一兩件頂級靈寶也是拿得出手的,何必爲了三顆脈晶而如此大動作。
“這我也不知道,只是踏虛仙宗對脈晶也是十分關心,若不是一定要我等取出脈晶後送至仙宗,我也不會與魔門硬鬥,還不如將這三顆脈晶直接送給魔門了事。”
南宮天行揉了揉太陽穴位,顯然爲一系列事情煩的不輕。
夕顏道:“既然涉及到踏虛仙宗,那我們自然不能掉以輕心,今日天色已晚,來日再議。非嫣,你留下與城主說會話。”
穆非嫣冷然的點了點頭,其後衆人尾隨崎陽少主紫夜寒,兩儀夕顏長老紛紛退去。
“非嫣,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南宮天行撤去了方纔發號施令的威嚴,臉上掛起了笑容,和藹說道。
“上次是你用傳訊符告告訴我,杜凡他前往雪峰奪取雪蓮地?”穆非嫣淡淡問道。
南宮天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當時你用傳訊符告知我有人拜訪,我還以爲那人是誰,沒想到是寒風兄弟的兒子,當年你們一同玩耍過,昔日情分應該依舊,他去雪峰,當然要告訴你。”
“謝謝。”穆非嫣冷冷說出這兩字,女兒對父親的話,說出這兩個字,南宮天行心中一冷。
“聽說現在他又不知去向了,還是你將他藏於某處?”
“我派了趙炫過去保護他,據他所說,杜凡當時應該是金丹中期修爲,遁光後去追殺所謂的二少主。之後,等巡邏修士趕去,與趙炫纏鬥的金丹初期修士被斬殺,中期修士逃走,卻失去了杜凡蹤影。”南宮天行詳細說道。
“恩。”穆非嫣應了一身,蓮步輕移,緩緩走出大廳。
“哎!”南宮天行嘆了口氣,朝書房走去,忽然眼皮直跳,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