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呼吸後,杜凡就看到數名築基修士御使着下等靈器和一頭黑毛殭屍鬥得不亦樂乎。黑毛殭屍非常厲害,一雙黑毛手與數名築基修士靈器糾纏在一起,絲毫不落下風,還好旁邊有一名女修,雙手託着一顆散發着詭異氣息的乳白珠子,黑毛殭屍被詭異氣息一衝,變得束手束腳起來,這樣一來,數名築基修士才與黑毛殭屍打個難分高下。
“果然是密教靈珠,不知道追我的大修士爲何一感應到靈珠氣息就倉皇落逃了?莫非他與密教老怪有仇怨。”杜凡身上青光沒有斂去,站在幾名築基修士上空,見他們應付起來頗爲吃力,於是藏在袖袍中的雙劍寶鏡一翻,打出兩柄小飛劍“呼呼”朝黑毛殭屍射去,僅僅一個盤旋,黑毛殭屍就齊刷刷被斬成兩段。他想得到點關於靈珠的信息,畢竟當年從王婉君手中得到的靈珠就了他一命。而且靈珠對剋制邪魔功法效果頗好,要是能成爲密教座上客,說不定還能借上幾枚品質上等的靈珠防身。
“多謝前輩相助!”掌控靈珠的女修見殭屍已死,收回了靈珠,隨後朝杜凡見了一修士禮。其餘幾名修士修爲都不高,見已入築基後期的師姐見禮,紛紛行了一禮,就在衆人行禮時,杜凡眼睛一一掃過衆人,忽然麪皮一抽,目光死死的定在其中一名女修臉上。
只見那名女修也是一臉恭敬的望着杜凡,可看到杜凡忽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流露出一絲迷茫,好多年過去,她樣子好像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眉宇間依舊透着一股英氣。
杜凡嘴角微微一翹,對此女說道:“王小督,莫非你不記得我了?”此女赫然就是當年將杜凡擄進青州城的青衫軍小督王婉君王大小姐。
王婉君聽杜凡如此一說,臉上迷茫之色盡去,反而驚呼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領頭女修見王婉君語氣頗爲不敬,眉頭一皺,不過並沒有出聲呵斥,因爲面前這名修士看起來比他們師父還要厲害幾分,加上王婉君與其好似有什麼關聯,自然不好開口責罵她不得對前輩無禮。
聽王婉君此言,杜凡忽然面色一寒,靈識透出靈識海就朝王婉君壓去,其身旁修士只感到一股迫人氣息壓來,心中驚駭萬分,驚恐的朝杜凡望去,而王婉君只感到腦袋一沉,就想睡去。
“前輩手下留情,在下師妹才修煉數年,不懂規矩。還望前輩諒解。”領頭女修急聲說道,她奉師尊令帶幾名師弟師妹出來小小歷練一番,過上幾天就會回山門,雖然斬獲頗豐,殺死了一頭黑毛殭屍,可要是王婉君出了什麼事,自己難免會受到牽連,被其師父責罰,畢竟王婉君是其師出門歷練四方時尋到的弟子,而且資質頗高。
杜凡好似未聞,眼中寒光閃過,原來王婉君腦海中被下了一個禁制,只要禁制不揭去,她許多記憶都將塵封下去。他正想幫她除去禁制時,忽然想到什麼,傳音給一旁的帶頭女修,詢問到底是誰在王婉君腦中下的禁制。
女修吞吞吐吐,極其不願透露。直到杜凡冷言威脅時,才支支吾吾告訴杜凡。王婉君凡心太重,築基後一直掛念着要去尋找一位煉氣修士,所以其師才用秘法封住了她腦海中數年記憶,只要凝成金丹,這層禁制就會自動消失。
“哦!原來如此。”杜凡道心微動,可語氣卻是平平,解開禁制的心思也消了下去。此刻王婉君眼睛也緩緩睜開了,看到衆人都是好奇的望着她,露出了疑惑的模樣。
杜凡望着故人熟悉的面龐,再次嘆了口氣,隨即袖袍一揮,衆多法器符籙飛了出來,飄到每一名築基修士手中,每一名修士得到的法器都是中等靈器,只有飄到王婉君手上的是一件散發着上等靈器波動的手鐲,還有一柄上等靈劍閃着寒光,浮現在王婉君面前,還有好幾瓶丹藥毫無聲息的沒入王婉君長袖。
王婉君臉上浮現出一絲驚異,不過知道半空中青袍修士是爲了財不露白,也沒說什麼,只是小心的將丹藥移到了腰間芥子袋內,再擡頭看青袍修士時,越發覺得他非常的面熟親切,不過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杜凡眉頭一皺,還不放心,看見王婉君腰間掛着一個芥子袋,手指一點,取過了芥子袋,隨後一滴殷紅血液詭異的從王婉君眉間溢出,朝杜凡飛去。
杜凡取出五隻紅眼蠍,將王婉君眉間溢出的血液打入鐵背後,就裝入了空空如也的芥子袋,隨後在衆人一片羨慕的眼光中,芥子袋飛回王婉君腰間。
如此一來,杜凡就不再擔心王婉君凝不了金丹或是與其他同階修士爭鬥時身隕,露出一絲淡笑,身上爆起一團青光朝遠處遁去,只留下再次陷入茫然的王婉君和一臉羨慕的其他密教弟子。
耽擱了一番功夫,杜凡心中不甚唏噓,全然忘記了自己身處魔宗境內,方纔還有辛家元嬰修士追擊,青光閃爍間,沒有一絲顧忌的朝東方遁去。當他一遠離王婉君所在那片區域時,驀然發現後頭竟遁起了一道靈光,而且前頭是一處煙斜霧橫的崇山峻嶺,霧氣之下好像亭臺樓閣,虛虛實實間看不真切,也有三道遁光從大山中騰起,非常明顯是衝着杜凡來的。
血魔衣在魔宗典籍記載中非常出名,如今被辛家修士發現了蹤跡,豈會如此輕易罷手,還以傳訊符通知了在羅剎門中的辛家大修士,四人一同圍剿杜凡,就算是杜凡有了血魔衣也難逃追殺。
杜凡暗暗吃驚辛家實力如此龐大,不再有絲毫遲疑,取出了擬嬰符,往身上一怕後,化爲半人半蛟的存在,同時血魔衣再次祭出,張口一股血液噴在上頭,血魔衣上符文不斷流轉起來,隨後一篷血衣上升起血霧,血光一閃,遁光速度比起元嬰初期修士還要快上一些,未等四道靈光將杜凡困死,杜凡就突破了四道靈光的封鎖,血光連閃下揚長而去,只剩下一陣哈哈大笑從血光裡傳來。
四名元嬰修士一匯合,都在其餘三人眼中看到吃驚的神色,沒想到這名金丹後期修士居然有如此神通,怪不得據說羅剎門派入密地守護白墓和黑塔的修士都死去了,而血魔衣也被人奪走,現在看來,此人從辛家密室內闖出,神通也不小,一定是奪取血魔衣的修士了,四人都知道即便再追趕下去,只要再過上一炷香時間,也會失去此人蹤跡,於是也就沒有繼續追趕,四人兩兩對視一眼後,三道靈光朝羅剎門山門飛回,而駐紮在辛家的修士則是懊惱的嘆了口氣,朝辛家遁去。
被血霧包裹中的杜凡以極快速度遁行一炷香時間後,也知道已經甩脫了四名元嬰修士,收了血魔衣,揭下了擬嬰符,化爲尋常遁光朝東方飛去,此地離衆人慕華城太遠,一般傳訊符根本聯繫不到青魁等人,所以他必須先遁行一段時間後,才能得知衆人在何處。
青光不停不休,遁行了一個月後,杜凡袖中飄出一張傳訊符,靈識往上頭一掃,隨後打飛出去,傳訊符化爲一道黃光就朝遠處飛去,片刻後,就有一道黃光朝杜凡飛來,杜凡手一招,接下黃光,手中出現了另一張傳訊符,靈識掃過後長嘆一口氣,隨即身上護體罡氣再起,朝青魁描述的地方遁去。
然而,當杜凡經過華州境內一片沙漠時,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他隱約記得此地名爲漠鎮,因爲他曾今在此地滅殺過血蜃,奪過蜃珠,也曾爲苟富貴滅殺過袞達刀,偷過紅砂派,到最後引來金丹修士袞蒼龍來追殺。
“當年明明知道此地沙漠形成應該有強大妖獸盤踞,卻苦於修爲不足,不敢涉險,如今實力也直逼七級妖獸,也有血魔衣保命至寶,下去一探也不會有什麼威脅。”杜凡自言自語道。隨後整個人往下一走,腳踏實地,青光斂去後,施展出魚息訣,將修爲控制到金丹初期水平,然後緩緩走向此地最爲繁華集鎮,據他所知,此地不少修仙門派會有修士出入漠鎮,爲低階修士購買一些日常用品,他先打算去拜訪此地最爲強盛的一個修仙門派,看看能否從本地修士口中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當杜凡步入漠鎮後,隱隱間流露的金丹初期波動讓隱藏在凡人中的修士都側目不已,不過世俗有世俗的規矩,即便他們知道杜凡是金丹修士,也不會隨意打修士禮,不過經過杜凡身邊時,都顯得格外恭敬。微微低着頭,眼皮低垂,快步走過。
杜凡嘴角含笑,挑了一家客棧進去,進階金丹修士後,好久沒有饕餮一番,如今難得有閒暇時刻,自然要一飽口福。在一家二樓客棧中,杜凡端坐在窗戶旁,望着樓下人來人往,心情頗爲舒坦,還打開了靈獸袋將小畜生也放了出來。小畜生很是貪吃,好久沒有吃到美味,一看到桌上滿滿一桌菜,頓時風捲殘雲般大吃一頓,隨後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正想跳到杜凡肩頭時,鼻子微微一皺,居然身形一閃,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杜凡才反應過來,小畜生就已經捧着一個酒壺,出現在他肩頭,同時,樓下一股金丹中期的靈氣波動狂卷出來,所有此地人耳中都出現一個憤怒的聲音:“敢偷我的美酒,不想活了!”
杜凡驚愕的看了看小畜生爪子上的酒壺,再看完窗外時,一道霞光閃過,他面前已經出現了一位滿臉髯須的大漢,雙目圓瞪,滿是怒氣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