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方圓數百米的演武臺之上，兩人身形輾轉挪移，讓臺下的一衆參賽冥使都看不清身影，
“這就是六階嗎？”看着兩人切磋，楊墨感慨道,演武臺上，陳五與玄嶽無數次交鋒，但臺下的冥使無一能完全看清。
雖說楊墨在金烏靈境中曾藉助墨月星羽觀摩過幾名無上存在的戰鬥，但因自身實力太過弱小，爲了保護楊墨，所有的戰鬥場面都被金烏抹去，要不然，僅僅一招一式之間蘊含着的天道法則，都足以令楊墨走火入魔，甚至爆體而亡。
即便如此，當時的楊墨也通過其戰鬥流露的一絲氣息之中感受到了無上的威壓。
但如今，可是能夠直接看到兩名六階的對決，雖說幾乎不能看清兩人的動作，但觀察到一點，對楊墨來說都是受益匪淺。
演武臺上，兩人身形交錯，短短几分鐘之間，便過了數百招。
“你小子，有點東西啊。”玄嶽在演武臺邊緣停下身形，微微喘着粗氣。
同時，玄嶽雙手之上流轉着的淡淡藍色光芒逐漸化爲實體，凝成水流。玄嶽成名的這數十年，最爲出名的一招，便是這御水之術。
“前輩的御水之術 早有耳聞，但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正面領教。”陳五不敢怠慢，手中熾烏劍灰色光芒圍繞，同時引導着那光芒在地面之上，構成一道複雜的陣法。
熾烏劍雖說在六階法器之中也算得上是頂尖，但畢竟並非陳五自己的佩劍，用起來還是沒有那麼得心應手。
相較於直接對抗 陳五更擅長於符文陣法。
“流淵劍法—斷。”玄嶽猛然加速，向着陳五襲來，腳下步法猶如海流一般，令人根本無法猜透他下一步要落在何處。
臺下參賽冥使眼中，此時的玄嶽已化作殘影。
水流隨刀而動，重重擊在陳五所佈下的陣法之上，發出一聲悶響。下一瞬，陣法碎裂。
險之又險，陳五躲過了這一擊。
“我最出名的控水之術，可並不在這一擊啊。”玄嶽的嘴角卻微微揚起：“流淵劍法—回！”
隨着玄嶽的話語聲，那原本已完成一擊的水流重新凝聚成型，由下至上向陳五刺去。
此時，正是陳五剛剛勉強躲過上一擊，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
水流化刺，穩穩地停在陳五下顎不到一指的地方。
“我輸了。”陳五苦笑，收熾烏劍入鞘：“玄嶽前輩的控水之術果真出神入化。”
“不過是仗着這漫長歲月累積的經驗罷了。”玄嶽哈哈一笑，沒再多停留飛身返回高臺，表面看起來無恙，體內卻是暗暗運導冥息，壓制住暗傷。
雖說總體實力上，陳五確實不敵，但他那變化莫測的符文真發以及追本溯源攻擊的手法卻也讓玄嶽吃了不少虧。
經此一戰，已有不少參賽冥使直接席地而坐，開始參悟起方纔觀看兩人比試所產生的靈感。
楊墨幾人雖心中也有不少靈感浮現，但還是準備多看幾場比試。
這可是六階之間的切磋啊，這次玄天大會之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有機會見到。
接下來幾場，都是衆人未見過的六階。
而最後一場，乃是向倫對上一名來自華西的壯碩漢子。那壯碩漢子乃是體修一流，肉體強度極爲蠻橫，縱使向倫實力極強，也拿其毫無辦法。
但最後，那壯碩漢子看起來也是付出不少代價才贏下向倫。
“嘁，老奸巨猾。”嚮明堯有些不屑道。
“明堯，你是看出什麼了嗎？”一旁的楊墨疑惑道。
楊墨一行五人，再加上方纔過來找他們的李立，此刻竟是隻有李立與玄沉清在冥想參悟。
楊墨在金烏靈境之中曾經親眼感受過過幾名無上大能生死相搏時散發出的氣息，如今觀看六階切磋，自然能多看幾場，將其融會貫通，一同參悟。
而於梓璇作爲穹冥界七殿下，此次出行，連保護她安全的都是踏足七階多年的瞑神君，從小到大見過的七階怕也是不計其數，自然對於六階比試沒有太大的感悟。
但嚮明堯，似乎就是在等着向倫這一場。
是爲了看他輸？
“你似乎，在刻意等着這一場？”楊墨笑道。
嚮明堯板起臉，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怎……怎麼會，我只是感覺六階切磋每場都彌足珍貴，想要多看些罷了。”
說着，嚮明堯也席地而坐，參悟起來。
楊墨無奈一笑，同樣席地而坐參悟起方纔的收穫。
每名六階，都有着足夠使自己仰望的能力啊。
陣法？
自己似乎一竅不通。
但玄嶽前輩那御水之術，似乎很有意思，藉助自身冥息以及天地靈氣，憑空凝出水流，這一點似乎與自己如今修煉的《金玄煉氣》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玄嶽凝出的是水，而《金玄煉氣》在戰鬥中則是化虛爲實，凝冥息結合天地靈氣爲實物。
那壯碩大漢的煉體之術也是強悍得很，怕是對上一些七階真君，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在其他道術的運用上，可能還比不上一些資深的五階。
但煉體這一道，自己可能算得上是比較得天獨厚，親和天地靈氣的體質，再加上凝聚外體靈鎧時對肉體的淬鍊。
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肉體強度具體在什麼水平。
除去這些，方纔有一名不認識的六階老者所用出的手段也令楊墨十分好奇。明明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但卻令對手連步伐都有些不穩，似乎是針對心靈的攻擊手段。
可惜，憑着自己的眼界，根本看不懂。
若是金烏前輩在就好了。
說起來，自從那次天地靈氣暴走之後，金烏前輩已經很久沒有與自己交流了，其間楊墨也進過幾次金烏靈境，其中一切與之前盡皆相同，但金烏前輩卻是一次都沒有現身。
就這麼想着，楊墨的意識漸漸沉淪到自身冥息運轉之中。彷彿體內的每一點冥息都完全在自身的完全掌控之中，對於《金玄煉氣》的參透，甚至方纔觀看六階切磋的領悟也是在這種狀態下更加空靈透徹。
但可惜，這種狀態也就持續了不到一小時，一股柔和的力道將楊墨由冥想狀態喚醒，放眼望去，那六階落座的高臺之上，一名美貌女子緩緩落手，想必那柔和力道便是她所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