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你指什麼時候?”
“還用我明說嗎?明明自己心裡最清楚。”
“被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有點糊塗了,不過那個時候啊,誰知道呢,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從不喜歡違背自己的心願。”
“所以說,還真虧你能想到或者說還真敢去做呢。”
“呵,就算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很大膽,如果一個不小心我可能就得住進小房子裡了。”
“不過後來不是挺好的嗎,又能夠盡情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說的也是,不過有時候想想,當初這樣做真的好嗎。”
“怎麼?現在纔來後悔?”
“倒不是後悔,只是想着會不會有更好的結果什麼的。”
“當初的選擇是你的第一感覺嗎?”
“是啊,應該說我就從沒有過第二感覺吧。”
“那就行了,人的第一感覺永遠都是最準確的,何必懷疑自己。”
“是這樣嗎,那你的第一感覺有準確過的時候嗎?”
“有啊,例如我做手術的時候。”
“那是你的第一判斷而已吧。”
“人的判斷都是跟着感覺走的。”
“你啊……人的判斷都是跟着感覺走的嗎….”
我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雨心所經歷的事情是我所無法想象的,我想起在雨心的課桌上寫着的一句話:你不能自己單方面的放棄自己,因爲有人會爲你傷心。而不能察覺到這點你就只會讓更多人爲你而傷心。這是一句用於激勵自己的話,但我似乎從中看到了一點什麼,卻又沒辦法表達出來。
“雨心現在到底是在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表面看到的是每天臉上都掛着笑容的雨心,但有時候感覺她一直在勉強自己,是時候該找她好好的談一談了嗎。
我走上了屋頂,因爲一種直覺告訴我,現在這種時候,我上屋頂去的話肯定能遇到什麼。果然不出我所料,屋頂的門是開着的,學校裡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擁有這裡鑰匙的人,那就是….
“我就知道你會上來。”
“爲什麼能猜到。”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就算是你也應該有所察覺了纔對。”
“別把我說得好像很笨一樣。”
“呵呵,確實是不笨呢,但是,不笨的你爲什麼要去管這麼多別人的事呢?”
“別人?除了你的事情以外我也沒有去管過誰的啊。”
“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別人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或許是這樣….”
“而且我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跟其他人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
“7年前,我從孤兒院被人領養走的時候,有很多神父、修女以及夥伴們出來送我,雖然你說他們能夠來送我,我非常的開心,但是爲什麼,人羣之中卻偏偏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人….這個人該不會…..”
“沒錯,那個人就是你,明明最希望能夠來送走我的人是你,但是你卻沒有出現。”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
“那時候你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我也不是不能夠明白,或許對於炙炎來說一個人已經足夠了,但是要知道,沒有人只屬於自己,每個人都與他人相連,一個人的舉動很可能會牽連到很多東西。”
說完後,雨心緩緩地從我身邊擦過走向了樓梯。
“現在也不早了,邊走邊說吧。”
雨心的家住的離學校比較遠,從學校走到她家需要1個多小時。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無法正視她還是因爲什麼,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無言的走了快一個小時,由於是11月底快接近12月,天色暗得很快,再過一座很短的橋就到雨心的家,這時天上下起了小雨,雨心站在橋上,回過身來對我說:“不管對象是誰,決定要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都是和自己的約定,所以會打破那個約定的人,也是你自己!因爲沒有人會願意對別人的約定負起責任。我現在的狀況你或許一點都瞭解吧。那麼,就到這裡就好了,我家也快到了,被父親看到了也不太好,等下我會自己走回去的。”
“你現在的狀況,跟我說嗎,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被悶在鼓裡果然還是令人不愉快。”
雨心緩緩地轉身離開,我在原地站了許久,正準備也要離開的時候。
“炙炎。”
我轉回身去。
“想要知道一些什麼的話,明天晚上8點在我們以前生活過的教堂裡見,到那時候你就把你的所有疑惑都問出來吧。”
“好,明天我一定準時。”
我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雨心的父親,也就是我們的體育老師一直在一邊看着我們,後來雨心回到家以後,遭到一陣毒打,而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
第二天是週末,爲了晚上的事情,我特意提早去了店裡,跟店長說明了情況以後,店長爽快地答應了我,讓我提早下班。在店裡幹活的時候,有好幾次差點摔倒或撞到東西,所幸沒有弄壞什麼,下班後我匆匆忙忙吃了晚飯,換了件衣服就往教堂那裡去了。
步行20分鐘,我又回到了當年生活的地方。依舊是那顆我靠着畫畫的樹,依舊是三座美麗的噴泉,依舊是那座在裡面跟雨心初次見面的教堂。
我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晚上7:30,還有半個小時,於是我又靠在了當年倚靠着畫畫的那顆樹,拿出紙筆,一邊回憶起小時候的情景,一邊開始作畫。僅僅用了20分鐘,我就還原出了當年雨心蹲樹旁邊用手摸着小貓的場景。
“真令人懷念….”
我收拾好了東西走進教堂,教堂裡的光線依舊是那麼的昏暗,只有聖母像前纔有明亮的燈光,這時我發現雨心已經在裡面等着我了。
“今晚我就告訴你吧….不是表面的,而是,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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