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盈盈一笑道:“是啊,妹妹跟姐姐的確是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了……”|其實在平日裡,惠妃與皇后之間沒有這麼熟絡,更不會親密地稱呼爲姐妹。眼下,納蘭清遠的得寵和身孕,讓平日不怎麼往來的兩個人嗅到危險的到來,順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各自安命。
“快坐,快坐。”皇后殷勤備至,惠妃一直笑着,心裡一直猜測着,坐下之後,惠妃一直沒有開口,她等着皇后開口。
皇后望了一眼窗外,星月不見,黑峻峻的天空裡,什麼都看不到。皇后一笑,轉過頭道:“妹妹,你看外面的天色真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呢!——”惠妃應景地望了一眼窗外,心裡暗暗思忖:皇后叫我來,不會只是聊天氣那麼簡單吧?
惠妃跟着一笑道:“是啊,今晚的天色果然是有些壓抑和憋悶。”惠妃決定按兵不動。皇后優雅地捏起眼前的茶盞,送到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小口,一笑道:“妹妹覺得不覺得,這天氣一如咱們的處境?”
惠妃一驚,果然沒有那麼簡單,這是是要切入正題了,惠妃擔心有詐,謹慎道:“皇后娘娘真是說笑了,妹妹現在吃得飽穿得暖,並不覺得有什麼壓力,如何與這天氣相提並論,妹妹真不知道姐姐怎麼會這麼說。”
皇后也不惱,她自然知道惠妃的顧慮,她能成爲皇后,自然是有些手腕的。皇后抿着鮮紅的嘴脣一笑,眼角已經出現淡淡的魚尾紋:“妹妹,本宮知道你擔心什麼,本宮既然敢找你來,就是豁出去了,自然有這份誠心,希望妹妹也要坦誠相待纔好!——”
惠妃有些心動,身邊的小丫鬟輕輕地拽了拽惠妃的衣角,惠妃略微沉吟了一下,笑着道:“瞧皇后娘娘說的,彷彿妹妹不以誠相待似的,可是,娘娘,您也知道,後宮險惡,妹妹一句話說的不對,就要粉身碎骨,恐怕連屍首都難以保全,妹妹該如何相信皇后姐姐您呢?”
皇后一笑,彷彿早就有準備:“那妹妹您說,本宮如何做,才能讓妹妹相信本宮的誠意?”惠妃眼珠子一轉,笑着道:“聽說,皇后娘娘,前幾日想不開,服用了一丈紅,宮裡鬧的沸沸揚
揚,把皇上疼惜的啊,立馬就解除了姐姐的禁足,此事可是真的?”
秋月有些生氣,這個惠妃,仗着皇后娘娘現在有求於她,居然這麼明目張膽地嘲笑娘娘,“惠娘娘,您這麼說就不對了……”
“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皇后打斷了秋月的話,道:“秋月,這裡沒有你的什麼事情了,你下去吧!——”秋月有些不放心地望了望惠妃和她身邊的丫鬟,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哈哈!姐姐果然爽快。”惠妃忽然大笑了起來,轉身對身邊一直跟着的丫鬟道|:“你也下去吧!——”小丫鬟有些猶豫道:“娘娘……”
惠妃不悅:“怎麼,聽不懂本宮說的話嗎?”
房間裡就剩下皇后和惠妃了,皇后放開了,擔憂的神色躍然臉上:“妹妹現在相信本宮的誠意了吧?”惠妃點了點頭:“姐姐,你可是也知道了納蘭貴妃懷孕的事情?”
“當然知道,這後宮啊,就沒有本宮不知道的事情。”皇后的話有些得意,有些不屑,惠妃聽着卻在心裡打了一個冷戰,那皇后娘娘也肯定知道,她是如何得到太子慕容洛思的撫養權利的。
不過,眼下,惠妃並不擔心皇后會對她不利,現在她們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皇上對納蘭宇靜那麼寵愛,幾乎是夜夜宿在清雅殿,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會有咱們的容身之地了……”惠妃皺着眉頭。
萬一,納蘭宇靜懷的是小皇子,說不定,皇上高興之下,廢了太子,重新立納蘭宇靜的孩子爲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纔是最讓惠妃擔心和害怕的。
這段時間因爲這件事情,讓惠妃着實寢食難安,如臨大敵。
皇后也皺着眉頭,神情有些陰狠,她咬牙切齒道:“這也正是本宮擔心的事情。”忽然間,皇后擡起頭抓住惠妃的手:“妹妹,現在咱們沒有別的選擇,一定要團結一致,同仇敵愾啊!——”
惠妃有些激動道:“姐姐,這個我自然知道,您是皇后,這宮裡本該就是您來做主的,哪裡輪得到納蘭宇靜那個賤人,姐姐,您就直接說吧,姐
姐怎麼說,妹妹就怎麼做。”
燈影幢幢,照射的屋子的兩個人影明明滅滅,黑暗和人影彷彿構成一張巨大的網,等待着獵物的來到。
皇宮裡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不僅是因爲納蘭貴妃懷了龍種,更重要的是沙陀國的使者明日就要到來,大家都精神振奮,希望把本朝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外國使者眼前。
“哎,你聽說了嗎?明日來咱們這裡的是沙陀國最年輕的王子殿下,據說,這個王子殿下,年輕英俊,風流倜儻,比咱們皇上還要年輕有爲呢!——”一個宮女雙手握拳做沉醉狀:“要是我能見到沙陀國王子殿下一眼,那該是多麼榮幸的事情啊!——”
一個丫鬟撇撇嘴巴:“你是想讓王子看上你吧?咱不要在這裡做白日夢了,趕緊的,幹活去吧!——”
那個陶醉的丫鬟恨恨地掐了一下眼前打擊她的人,有些嗔怪:“討厭,就不允許人家幻想一下啊!——”
然後是宮女們“咯咯”的笑聲。
納蘭清遠撫摸平坦的小腹,想到裡面有一個即將誕生的生命,柔情就滿滿的溢出來,她感慨着生命的奇妙,她經歷過死,現在經歷着生。死是絕望和悲涼的,屬於黑夜,而生卻是陽光燦爛的,是有朝氣的,是一件溫暖和充滿希望的事情。
屬於白晝。
“小姐,您還在這裡坐着嗎?趕緊洗漱打扮啊,今日皇后娘娘說是宴請各宮妃嬪呢!——”小翠走進房間看到納蘭清遠依舊坐在那裡,有些沉不住氣了。
納蘭清遠有些不耐煩:“真不知道,皇后這麼大張旗鼓的有什麼意思,沙陀國的使者來就來吧,跟咱們婦人家有什麼關係,她倒是積極。”
言語完畢,納蘭清遠有隱隱的直覺,這個像是鴻門宴,她不鞥去。納蘭清遠倒是不覺得多害怕皇后,可是現在納蘭清遠懷着孩子,這是她的孩子,她必須保住,所以行事不得不謹慎,納蘭清遠對着小翠道:“小翠,你去知會皇后娘娘一聲,說我不舒服,就不去參加今日的延宴了……”
小翠得令,正要出門去,就聽到門口皇后的聲音響起:“妹妹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