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木槿這個名字,隨心更喜歡叫它無窮花。
“嗯。”隨心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木槿的花片,“我老家冬天很冷,室外能養活的花樹不多,我們鎮上的小山坡上有一片無窮花林,看到無窮花像看到我們老家一樣。”
鎮子冬日溫度比較低,花草很難存活。冬天的時候,鎮上的人會給它們包好防寒的稻草。隨心從小看着無窮花林長大,無窮花無窮無盡,象徵着旺盛的生命力,也象徵着她曾經長大的地方。
安城這裡花草種類很多,無窮花微不足道,隨心沒在安城見過,沒想到在木城碰到了。
看着無窮花,又聯想到傍晚看到的綠皮火車,隨心心底某個封閉的地方像是破了一道口。裡面有什麼東西汩汩得流淌出來,讓她變得有些莫名。
她抿了抿脣,擡頭衝顧尹殊一笑,說道:“咱們回去吧,還要早點休息呢。”
她顯然是還有什麼話想說,然而又忍住了。顧尹殊沒有追問,點頭同意了。
安城一中這次籃球比賽的成績不錯,周天下午打完比賽後,隊員們收拾東西回安城。大家在酒店門口集合,等着送他們去高鐵站的大巴。
隨心揹着揹包,懷裡抱着一個玻璃瓶,裡面放了水,還有兩根帶着花骨朵的木槿花枝。
經過兩天的交流認識,隊員們也早就認識了隨心。知道她是個脾氣溫和好說話的人,和她相處格外舒服。
“這不是木槿嗎?木城的城花。你折這個幹什麼?”球隊的中鋒劉仁修是個小麥色皮膚的小哥哥,是個話癆,跟人也能聊到一起。
“嗯。”隨心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想拿回家種。”
無窮花生命力特別強,一根樹枝就能長成一棵樹。
“厲害。”劉仁修誇讚道,看着隨心道:“你真有心思。是在植物園摘的嗎?”
隨心剛要回答,站在她旁邊的顧尹殊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抱着她在體育館的高牆上摘的。”
劉仁修臉上的笑容一頓,旁邊幾個隊員看過來,看一眼顧尹殊,看一眼劉仁修。劉仁修看着顧尹殊,乾咳一聲後收聲。
見他們突然都不說話了,隨心說道:“牆很高,所以我們疊加了一下身高。”
旁邊劉仁修又笑起來,邊笑邊看着顧尹殊說道:“嗯,知道了知道了。”
和顧尹殊回到洛夫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顧尹殊打了一天的籃球,隨心就沒和他多說。到了家門口,隨心和顧尹殊道別準備回家。
“給我一枝吧。”顧尹殊站在隨心身邊,看着她手上抱着的玻璃瓶和木槿花枝,開口說了一句。
“你要種嗎?”沒想到顧尹殊對木槿花感興趣,她笑了笑,毫不吝嗇地拿了那枝看上去比較好養活的花枝遞給了他,“這個很好活。”
花枝下面沾了玻璃瓶裡的水,溼漉漉的,顧尹殊接過來時,指腹也溼了一片。他看着溼了一半的花枝,長睫下黑亮的眸子略略一擡,對上了隨心的視線。
“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