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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驚魂

半夜驚魂

等我趕到雜誌社的時候發現整個雜誌社的人都在,我一下覺得事情嚴重了。我悄悄拉着小玲問:“怎麼回事兒呀?怎麼都來了?我們雜誌社不會是要倒閉了吧?”小玲也是一副疑問的模樣,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呀,我也是突然被阿紅叫來的。”

阿紅從樓上下來,後面還跟着幾個人,她看了我一眼,對着大家說:“這麼晚叫大家過來,是有事情要通知大家。”她說完,下面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原來不止我一個人以爲我們雜誌社要倒了。

其實,我們雜誌社規模很小,盈利也很小,勉強能養活我們這一幫人。阿紅念在我們都是老員工,從來也不捨得裁走我們任何一個人,我們平時也只好靠寫寫稿子掙點外快,但也從來沒想過要離開雜誌社。現在阿紅嚴肅的表情似乎已經告訴了我們一切。

阿紅停了停,繼續說道:“我們雜誌社已和晨文公司達成合作意願,從今要隸屬於晨文公司門下。關於職工是否還在原來的職位問題,等下會單獨通知大家。”果然,我們雜誌社還是沒能走到最後,被收購了也好,至少它還是存在着的。

阿紅看着我說:“木頭,你上來一下,我有話要說。”說完就上了樓。我在同事們夾雜着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下帶着複雜的心情上樓去,其實我不是擔心我會被裁走,我只是覺得如果離開了這裡我會覺得很遺憾,畢竟這是我踏入社會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在這裡我感受到太多太多的溫暖。想到這,我還是輕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到。

我走進去,阿紅坐在沙發上看着我示意我坐過去。我坐在她身邊,她輕輕開口說:“木頭,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雜誌社這幾年來效益一直不太好,眼下有公司想收購我們雜誌社,我不得已才做了決定。”我看着她,表示我理解她的這種做法。

她笑了笑繼續說:“雖然我們雜誌社被收購了,但是它還是會一直存在的。我會被調去廈門工作,我向上邊要了你,希望你會和我一起過去,重新開始。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樣?”阿紅滿臉期待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爲什麼想去廈門,她是在廈門讀的大學,畢業的時候因爲愛情就跟着男朋友來到了這裡,只是她現在離婚了,辛辛苦苦打拼的事業也經營不下去了,我明白她的辛苦和無耐。

我曾和阿紅說過想要好好的在新聞界打拼下去,創造屬於我們的世界。現在,阿紅等着我和她一起重新開始,而我,卻沒了主意。尚且不提我這剛剛有起色的桃花運,就是我的父母也是我不能遠去的理由。可是,在新聞界工作一直是我的理想,現在有這個機會,我無法乾脆的拒絕。

阿紅似是看出我的糾結:“木頭,你可以先考慮幾天,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可以再向上邊申請你留在這裡,雖然我很想要你和我一起去開創新的世界,但是我尊重你的意願。”我點了點頭。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抱着它們下樓回家。因爲雜誌社要整頓,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要收拾自己的東西,等待消息,是否還會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去晨文。我看着這裡的每一個角落,曾經是我們奮戰過的地方,也曾是我們閒暇時嬉笑打鬧的地方。

我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追求新奇和刺激的人,我也不太喜歡沒有把握的改變,更多的時候我還是留戀老地方。只是,這裡馬上就要變得不一樣,我是否還有理由留在這裡?我不知道。

出了雜誌社,我看見了路遠,他還沒有走。只見他站在車旁抽菸,他今天穿了簡單的白色t恤,淺色牛仔,乾乾淨淨的,像一個偷偷學着抽菸的學生。他今年應該得有28了吧?他是比我大吧?爲什麼他穿起白t恤還是像一個大男孩一樣好看?他看到我抱着東西走出來,把煙掐了向我過來。

他盯着我抱的箱子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沒什麼,雜誌社出了點問題,需要整頓,就讓我們把東西先收拾了。”我還是不太習慣向他訴說我的煩惱。“走吧,我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我抱着箱子走在前面,他也不再說話,走在了我前面幫我打開了車門。

回去的路上,我們一直很安靜,最後安靜的我都睡着了。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心挺大的,都快要失業了,還能睡的着。等我醒的時候發現我們已經到樓下了,顯然是已經早就到了,因爲路遠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確認沒有流口水才放下心來。

“走吧。”我抱着東西剛要下車,路遠拉住了我的手,我一臉驚嚇的看向他,他才覺得有些不妥,鬆開了手。

我說:“怎麼了?”他靜靜地看着我說:“沐沐,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一個人承受。”原來他一直很在意我的情緒變化,我以爲我掩飾的已經足夠好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看穿。

我坐了回去,看着前方,不知是誰家養的狗在樹叢裡亂竄,聽着晚歸的人的開門關門聲,突然覺得身旁的這個男人是值得信賴的男人,我可以沒有必要對着他僞裝。

於是,我把今天雜誌社的事情告訴了他,也把阿紅給我的選擇告訴他,我說:“你覺得我該怎麼辦?”他轉過頭看着我帶着複雜的神色:“其實,你在對我說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我怔了怔,他是怎麼聽出我有了答案的?“在你一直對我說你對新聞有多麼多麼熱愛的時候,你有多喜歡雜誌社的時候,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想,是這樣的,我放不下雜誌社,但我不會留在沒有阿紅的雜誌社。

“我知道了。”我好像如釋重負般了鬆了口氣。我想,以爸媽對我的寵愛,他們應該會理解我的吧。也許,只要再過個兩三年我就可以回來了呢。

我抱着東西下車,他停好車幫我接過手裡的東西走在前面,我沒再推讓乖乖的跟在他後面。好像越來越習慣他的幫助與照顧了,我看着他寬厚的背影想着。

上了樓,我準備接過他手的東西,誰知他竟然不鬆手。我擡起頭看着他,他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說:“沐沐,你知道,我回來不只是爲了你,還是爲了我自己。這麼多年,我覺得應該給自己一個交待,所以我回到你身邊。我曾想過,要是你有喜歡的人了怎麼辦,又或者你不肯接受我怎麼辦。現在,我覺得你並不是完全不能接納我的,但是你說你要離開這去廈門,我覺得我沒有時間再浪費。所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他這是?要跟我去廈門?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我從他手上接過東西,回過神來對他說:“路遠,我不值得。”

他笑了笑:“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晚安。”說完,他進門走了。

我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纔打開門回家。

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一下。我想我要離開有必要通知一下我的藍朋友蘭蘭,於是我給蘭蘭打了個電話向她說了我要去廈門的事。

“什麼!?木頭,你要去廈門?叔叔阿姨知道嗎?”蘭蘭還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現在還不知道,我準備明天說。”

“木頭啊,爲什麼要去廈門呢?這裡有那麼多雜誌社,你再找一個工作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蘭蘭不想我離開,我們從小到大還沒有分開過。

“蘭蘭,阿紅是我的第一個老闆。現在她要重新開始,我不能讓她一個人。”我向蘭蘭解釋道。

“好吧,木頭,你什麼時候走給我說一聲我去送你。可是,我還是不想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再說叔叔阿姨會同意嗎?”

“嗯,沒關係啦。我會常回來的。我爸媽那邊我會去說,必要的時候你要幫我多說點好話哈。”和蘭蘭閒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想,我爸肯定會支持我的,我媽可能會有那麼一點反對。當初我大學選專業我選新聞學我爸就支持我,我媽非讓我選醫學,還是我爸勸了我媽,我才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就連我找這個工作我爸也是一直站在我這邊的,我經常說我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好爸爸。想到明天的思想工作好做了許多後,我就放心的睡下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被電話吵醒。我一看是我媽,頓時被嚇醒,我趕忙接聽,就聽我媽那邊急忙忙的聲音:“沐沐啊,快來醫院,你爸高血壓昏倒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嚇的從牀上跌了下來,哆哆嗦嗦穿好衣服,拿起鑰匙就要往醫院去。可是我怎麼也鎖不上門,我腦海裡全是我媽剛纔那句我爸昏倒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越急越找不到鑰匙孔,最後急得我一直掉眼淚。

大概是聽到我這邊的聲響,對面的路遠打開門一看我半跪在地上鎖門,被我滿臉的淚痕給嚇住了。他走過來把我拉起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了?”他說着就要幫我擦眼淚,我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說:“我爸他昏倒了,現在在醫院。”說完就要去鎖門。

終於鎖上了門,我跌跌撞撞的下樓,路遠走過來一把拉住我把我橫抱起來說:“回去把鞋穿上,我送你去醫院。”我看了看自己的腳,剛剛因爲太着急沒穿鞋就跑了出來。可是,我爸還在醫院,就我媽一個人陪着他,我掙扎着要下來:“不用,我媽一個人在醫院,我得去陪她。”我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抱得更緊:“你現在出去也沒有車,乖,聽話,先把鞋穿上,阿姨現在在醫院有醫生護士陪着,你現在這樣過去只會讓她更擔心。”說着從我手裡拿了鑰匙打開了門,把我放到沙發上從鞋櫃給我拿出一雙鞋要給我穿上,我接過鞋說:“我自己來。”他把鞋遞給我,我穿上怎麼也系不上鞋帶,他彎下腰說:“我來吧。”說完就半跪在地上幫我係上了鞋帶。我對着他說了聲謝謝,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幫我擦了臉上的淚水。

他幫我把門鎖好,又進去拿了車鑰匙。上了車,他只是問了醫院的地址然後什麼也沒說,我只是坐在車裡哭泣。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孝,我還想着離開他們去更遠的地方追求我喜歡的東西,卻不曾想過他們年紀大了,兒女不在身邊的他們生病了都沒人照顧該怎麼辦。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不孝順的孩子,路遠看了看我抓住我的手說:“沐沐,不要想太多。叔叔會沒事的。”

我哭的更兇:“我覺得我很不孝,明知道他們年紀大了,我爸還有病,我還想着離開他們。都是我的問題,要是我早早帶他們去醫院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他緊了緊抓着我的手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他加快了車速,我只是覺得還不夠,還不夠快,也不知道我媽現在怎麼樣了?她一個人在醫院會不會害怕?我爸也不知道醒過來沒有?我只是越想越覺得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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