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娘我這就去。”聽到安氏的吩咐,駱小胖看了看紅着眼睛笑的開心的玉珍,應的那叫一個響亮,然後一個滑步,就往廚房跑去。
“這孩子。”安氏看着自己兒子那高興的樣子,搖頭失笑,回頭又摸了摸玉珍的頭,說,“去找安澤吧,一會兒安姨要出去一趟,跟安澤說完就不用回來找安姨說一聲了,等什麼時候空了,就來看安姨。”安氏知道張氏出了那樣的事情,短時間內,玉珍怕是不能過來了。
而玉珍,自然也是知道這種情況的,看着安氏那慈和的面容,玉珍有史以來笑的最真、最開懷,點頭道:“我知道了安姨,您去忙,有空了,我一定過來。”
看着玉珍進了安澤的院子,安氏心裡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要過幾天就去劉家提一提安澤跟玉珍的親事,沒想到張氏居然出了那樣的事情,看來兩個孩子的親事,要往後拖一拖了,不過好在兩個孩子都還小,時間還來得及。
想罷,安氏搖搖頭,出了門。
“你來了?”看着玉珍進了藥房,駱安澤把書放下,那一臉瞭然的表情,讓玉珍知道,他是早就知道她會來所以早就等着了。
“嗯,找你問點事兒。”玉珍也不奇怪駱安澤怎麼知道她會過來,直接走到他身邊坐下。
駱安澤擡眼看了玉珍一眼,暫時不能從她淡然的臉上看出什麼,不過這小丫頭是哭過了,怎麼眼睛那麼紅?暫時放下心裡的疑惑,駱安澤直接說道:“要問什麼?問你娘能不能活,還是問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娘張氏,或者是問那張人皮面具,還是問別的什麼?”
他昨晚就看出張氏臉上的面具有被不正確方式撕開來過,而動手的人麼,既然那家裡之後小丫頭,那個女人和劉叔,除了不可能是昏迷的女子,自己暴露馬腳,又排除着急的去叫他看病的劉叔,也只有眼前這個小丫頭。
“你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有問題?什麼時候發現的?”她就知道駱安澤肯定知道些什麼,但是沒想到駱安澤會這樣說,而且他話裡的意思,好像還有她不知道的?哦,不,原本她就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關鍵是,駱安澤知道些什麼。
玉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定定的看着駱安澤的眼睛,沉聲道:“張氏的事情,你後面再告訴我,我現在只想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那個女人死的更徹底,完全沒有復活的可能。”
“嗯?”駱安澤詫異的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皺眉的看着玉珍,“怎麼回事兒?”
駱安澤不認爲玉珍會有把張氏殺死的心,即使他知道玉珍不喜歡張氏,卻也不能會升起殺人的心思,這丫頭,就像看到的一樣,心跟她平時的表情一樣淡漠,什麼都不關心,不在意的人,她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就算張氏再爲難她,她也只會把她當做不存在,或者站在局外人的腳步看戲。
可是現在,這丫頭卻輕易的說出了殺人的話,可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這話他怎麼就覺得隱含着別樣的隱情呢。
見玉珍只是看着他,卻不在說話,駱安澤突然笑了,睥睨的眼神,卻帶着鄙視的看向了玉珍,“怎麼,你還不敢說?”他摸了摸下巴,復又玩味的笑,“唔,不說話?那就不告訴你有什麼讓人死的更徹底的藥喲。”
玉珍黑線的看着畫風突變的駱安澤,無語。不過駱安澤是不是多嘴的人,她還是知道的,就算是秘密告訴他,眼前這個比她還像成年人的小鬼,絕對有足夠的信譽替她保守秘密。這般一想,玉珍也沒有了顧忌。
玉珍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沉聲道:“我不知道家裡那個躺着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兒,可是那個女人臉上帶了面具,被我不小心扒開來看到了,然後我看到了一張醜陋的臉,半張臉粗糙,半張臉被黑斑完全覆蓋的臉,最主要的是,那張臉的主人,在三天前,曾經偷偷跟在我後面,在我剛上河橋的時候,想要把我推到河裡,被我躲過去之後,完全表明了殺我的決心,不過人卻被我直接一匕首插穿了脖子,然後被我託黑山上丟了,可是現在人好好的躺着,還是躺在我家。”
“你說什麼?”駱安澤原本還慵懶着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聽了玉珍的話之後,突然僵直了身體,詭異的看向了玉珍,那直視的眼神似乎想要確認,玉珍是否在開玩笑。
玉珍以爲駱安澤驚奇、懷疑的是她所說的死而復生,倒也沒惱,畢竟任誰聽了她的話,都會以爲她是在開玩笑,死而復生,呵呵,怎麼可能,誰都會這樣想,就是她看到那張臉的時候,也是不可思議,可是如何?現實擺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玉珍也是以爲駱安澤不信這樣的事情,剛要開口,駱安澤卻一手擋在她的面前,“你等會兒,讓我想想。”
有一道靈光突兀的出現,駱安澤想要抓住,所以阻攔了玉珍將要開口的話。
“你說那個女人半邊的臉都是黑斑?”雖然知道那女人帶了面具,但是面具下是怎麼一張臉,駱安澤沒有透視眼,自然是不知道的,之前他一點都不在意,也不覺得好奇,但是現在玉珍的那些話,駱安澤卻感覺到了不對勁,還有那張臉,怎麼聽着如此的耳熟?
玉珍疑惑駱安澤怎麼會突然問這個,點頭道,“嗯,佔滿了半張臉,不過看着像是胎記之類。”她摸過那張臉,很平滑,不是什麼刺青、畫、傷
不是什麼刺青、畫、傷之流,那東西看着更像是胎記,當然有可能是中毒啊什麼的,不過她看不出來。
駱安澤卻說道:“四年前,牛家村有一雙十年華,長相奇醜的女子洗衣時失足落水,村民打撈兩天一無所獲後,沒有在理會,那女子的臉,就剛剛你形容的那番。而恰好四年前女子落水的同一天,你家那位失足落水感染風寒,請我過去診病。”
玉珍驚奇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家現在那個,就是牛家村的那個女人?”
駱安澤搖頭,眼神更加的深邃,帶着一種莫名危險的光,“你或許忘記了,在更早之前,你家那位還請過我去診過一次。”
看着玉珍疑惑,不明的雙眼,駱安澤也不在搞神秘,直接說道:“前後兩次診脈,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除了那一張臉。”看着玉珍恍然的臉,駱安澤搖頭笑,“不過,我還要告訴你的是,牛家村的那個女子,自小在牛家村長大,二十年來連村子都沒有出去過,長相醜陋,人更加的平凡,她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姑。”
玉珍驚呼,“那,那張面具是怎麼回事兒?”
她聽了駱安澤之前的話,還以爲,張氏被牛家村的那個女人給代替了,但是現在聽駱安澤的話,卻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個自小都生長在普通山村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有一張跟張氏一模一樣的面具,不說她可能根本不認識張氏,就是認識,也沒有那麼巧的,人家落水了,就跑到了劉家,還頂着張氏的臉,在劉家生活下來吧。
駱安澤笑笑沒有說話,其實他心裡也有一些疑惑。
“你是說張氏?”玉珍突然靈光一閃,既然牛家村的那人沒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便是張氏,“可是她爲什麼要換身體,吃飽了撐着?”還是換一具那麼醜的身體,咦,不對,換身體?
“張氏怎麼?”換身體?借屍還魂?張氏之前就死了?然後借體重生?
如果說,兩人同時失足落水,那麼靈魂交換,張氏的靈魂跑到了牛家村那女子身上…也不對啊,張氏的面具哪裡來的?玉珍想不明白了,事情好像有些複雜了。
“你說那個女人要殺你?那應該是張氏,牛家村的那個可跟你完全沒有矛盾,張氏的話倒是說得通。”畢竟他爲數不多的去劉家,都有看到張氏對小丫頭露出極度不喜、厭惡的眼神,不過厭惡到殺人,就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真的是心態有問題了。
至於換一個身體,呵呵,這個簡直不要太簡單了,普通人不可能,但是那些世外修士就不一樣了,如果沒錯的話,張氏應該就是有點修爲的修士,而且很可能是邪修、鬼修、魔修之類,畢竟要是正道的修士,在沒有達到元嬰期,是不可能靈魂出竅奪舍重生的,但是之前那些,有點手段的,就很有可能了。
不過這些事情,並不是玉珍能夠知道的,所以駱安澤並沒有說出來。
駱安澤還真是不怎麼在意張氏的事情,就算對方是魔道修士,只要沒有妨礙到兩個村子,沒有什麼企圖,他都不會理會。不過見玉珍那麼在意,還鑽起了牛角尖,駱安澤也不禁放進去幾分心,想要幫玉珍分析分心,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難得小丫頭對一見事情那麼好奇、上心。
於是駱安澤想了想,說道:“你說說當時的情況。”
“你說那個女人身上冒黑煙?”駱安澤手指敲了敲桌面,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那次的事情,跟牛家村女子落水,張氏請她治病,好像也就隔了一天吧。而且他記得那個女人被老祖一掌打出去之後,他和老祖都以爲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畢竟他們都感知到那血肉模糊的身體,已經斷絕了升級,也就沒有去確定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死透,或者有沒有遺漏。
如果那個女人是張氏的話,那麼也就解釋的通,爲何張氏好端端的要換身體,還是選那麼一具醜陋的身體了。
張氏是邪修,有靈魂脫殼奪舍之秘法,並沒有什麼奇怪,怕是當時她被老祖打殘了,慌不擇路,便隨便選了一個身體,借體重生了,如果雪原上的女個女人真的就是張氏,那麼他偶然看到張氏看着他想殺人的眼神,也就不是看錯了?
玉珍看着突然笑的邪魅的駱安澤,有些無語,這是想到什麼猥瑣的事情了,說着說着居然不說了,這是要鬧哪樣,她還等着他的回答呢。
感覺到了玉珍的怨念和灼熱的視線,駱安澤收起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了,小丫頭不用想那麼多,左右那個人也要死了,你不用太過糾結。至於你說的死透的事情,呵呵,你不用擔心,那個女人本就已經油盡燈枯,你們家只要在守着對方斷氣,然後入土爲安就好了。”
想着玉珍說的那個女人的樣子,駱安澤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呃,話說,他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這丫頭丟到黑山上的,要是他知道,他就不會覺得那女人髒了地方,又把她丟出去了,呵呵,真的不怪他。
雖然有些奇怪駱安澤前後的態度,不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玉珍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話說,其實她是擔心張氏會變成前世那樣不砍斷脖子就不死的傢伙,所以纔想要來問問有沒有辦法來着。
當然,也不否認,她其實也是挺好奇那張面具,以及那女人身份的。
哼,不要以爲不說話,她就看不出什麼來。借體重生,除非向她和劉玉蓉那樣的,不然怎麼可能隨便就能那麼幸運的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面復生了,而且還趕巧?
張氏這一種人,一定就是她所不知道的,這個世界另一面的人物,不過她不知道,但是眼前的駱安澤卻絕對知道。
哼,遲早她也會知道,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玉珍低垂着眉,體內的異能,順着經脈,主動運行了一個周天。她就知道,她前世的異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的巧合或者是金手指作祟。
駱安澤看着沉默的玉珍,有些無奈,話題突然中斷,他也沒有辦法啊,誰讓涉及到了修真,這不是他能夠隨便說出來的,只是小丫頭向來聰明,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唉,這事兒鬧得,都怪那個女人。
想到張氏,駱安澤神情又變了,原本還以爲張氏是一個安分的,沒想到,居然是雪原上的那個女人,那就不能輕易放過了。
看來他還是要去請示老祖,既然那個女人有本事借體重生,還是保險一些的好,這類人的事情,只有這一類人能處理,不是他一個凡人大夫能解決的。
這樣想着,駱安澤就打算在玉珍離開之後,就去找自家老祖去,這事兒宜早不宜遲。
而玉珍在得到保證之後,也沒有多留,家裡還等着呢,她可不敢在等着晚上在回去,於是吃完了安氏特地交代送過來的早飯之後,就跟駱安澤和小胖子告別了。
而玉珍回去之後,不意外的,該來的人都來了,全部聚集在客廳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