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氣，紅景聲音不由高了：“回去就給你收拾爛攤子嗎？回去給你其他女人當靶子嗎？她沒懷孕都未必躲的開，何況現在懷孕了，回去你那些女人容得下她？”
杜晨興以爲她誤會了，急忙解釋：“我是要娶她的，她回去是正妻，誰敢難爲她？她那性子……”
他也知不能盡說，說到這兒就算了。
但紅景不依，冷眉沉眼的追問：“林葉性子怎麼了？”
杜晨興到底老實，說了實話：“她那性子，誰能難爲了她？只要她不難爲別人就好。”
沒得聊了。
他喜歡林葉的時候，應該也是真喜歡，但到底喜歡不是愛，分量不夠不說，還被人分的稀薄了。
紅景算了明白了，呼出一口濁氣：“這是你真心所想，不是聽人蠱惑的是吧？我現在只當林葉朋友的身份，你不用顧忌什麼，我說到做到。”
“我自是相信王妃，只是……您能不能幫我勸勸她，收收性子，和我回去成親，安心待產就好，只要生下兒子，我都依她。”杜晨興還是原本的打算。
剛纔他沒勸動，現在有紅景在，應該不難了。
但紅景卻問他：“那若這胎，是個女兒呢？”
女兒他也喜歡，但這話問的，他如實說：“那我也不會讓妾侍懷孕的，直到她生下嫡子。”
論理，這話已經很好了，不是人人都是阿澤，不能同意要求，更不能苛求勉強，紅景理解，但她還是想知道：“你準備要多少孩子？”
“這個……哪能說的準呢？多子多孫多福氣。”說起孩子，杜晨興笑了一下，隨即又黯然：“我爹當初承諾了我娘，不納妾，但後來出了變故，我只有我妹妹一人，若不是王爺照拂，我們家……差點斷代，我不能讓杜家香火斷了。”
這也不是什麼特別思想，紅景覺得自己能接受，她換位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林葉給你生了兒子的話，你還會讓別的女人生嗎？”
“若是有了……王妃，你這是何意？”杜晨興忽然反應過來，這句句不離孩子，意思不對啊。
“男人，是不是不能只一個女人過平生？”紅景微微皺眉，問的很不確定：“必須要好幾個女人才行嗎？那種事，是幾天都忍不了的嗎？你是將軍，軍營出身，實話說，忍不了嗎？”
杜晨興默然，這種話他如何回？
王妃能問，那是王妃，他卻不能。
惠林葉聽的斷續，但大概意思都聽懂了，她不想這樣，真不甘心，看着眼前的蛇，她伸手過去——
“啊！”
紅景聽到聲音轉身就跑：“林葉！”
聲音聽着不對，不會真想不開了吧？
她不懷疑剛纔說的話惠林葉聽到了，畢竟這院子雖然大，但擋不住有心。
……
紅景以爲房門是上閂的，用力過猛，撞進來差點摔了，力沒收住，在桌子上碰了一下，然後纔看到窗口的惠林葉。
杜晨興隨後進來，立刻過去扶住她，直接問：“你怎麼了？是肚子疼了？”
昏暗裡，紅景聽到惠林葉“呵”了一聲。
燭火不堪明亮，紅景急忙喚人過來點燈，一邊揉了一下手肘，伸手就去扶惠林葉，搭上她的手腕。
“我被蛇咬了。”
惠林葉說的冷靜，彷彿剛纔怕蛇的不是她。
杜晨興站在一旁，聞言就要抽刀。
“哪來的蛇？”
紅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有人放的。
惠林葉說是從窗外遊的，她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沒再說什麼，等燈火亮了，直接查看毒傷。
不是劇毒，但毒的也明顯，被咬的小臂已經腫了。
紅景以解毒需要安靜爲由讓人都出去，只留一個繡娘端熱水。看着房門關上，她才低聲說：“毒不很重，但是一旦解毒，孩子沒法保。”紅景對她就不拐彎了，直接說：“你要不要和杜晨興說一下？”
“我說什麼？我又不會解毒。”惠林葉動了一下手臂：“我說我不知道疼你信嗎？”她自嘲的笑着：“我還以爲我像你一樣，也找了個好男人，呵，上天苛待，我渾噩了幾年，竟然還不到頭。”
紅景扎住了她上臂，聽到這話，知道她是聽到了，忍不住嘆氣：“我再替你試試他，他本性不壞。”
“本性不壞的人多了，是我太傻，竟然以爲他會不一樣。”惠林葉搖頭，把眼淚都搖出來了。
紅景急忙給她擦淚：“別哭，孩子要真是沒法保，你這段時間更要仔細的養，這裡條件有限，你若不聽我的，有什麼後遺症我也沒辦法。”
惠林葉咬牙：“是我眼瞎，是我着急，其實我不過二十一二，這身體也不過此齡，我就是再等個十年八年的，又有何妨？我真是太傻……”她很懊惱，拽着紗布，看着擋着臉防毒血噴濺，但擋不住她的吐槽：“我急什麼呢？是看你有終身幸福了，我妒忌眼紅，當然也就想像你那樣，是我自找的結果，我活該……嘶！”
“疼痛會使人清醒，我就不給你用麻藥了。傷口開了，可以上藥，但內服的藥，你自己決定時間好了，我去替你試探。”紅景擠了毒，上了藥，包紮傷口，收拾了藥具。
惠林葉扔下紗布：“當着我面。”
紅景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嗯。”
惠林葉決定了，既然無法改變，索性認清現實，清醒到底好了。
……
紅景把人叫了進來，斟酌了一下說：“杜將軍，林葉這是中毒，除了解毒，別無二法，但是解毒……你也知道，她現在懷孕了，這一中毒，毒素入侵之下，孩子是保不住的，再服幾日解毒藥，我怕她身體受不住……”
杜晨興沒想到這一層，聽到說孩子保不住就有些面色不甘，看惠林葉的臉色，又聽着紅景的話，他沒聽完，就忍不住說：“會影響以後嗎？”
“小月子裡喝解毒藥，少不了會有影響的。”紅景如實說：“解毒藥都比較涼，就是沒懷孕只中毒，和了藥也要養上些許天日，況且本就是該好好養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