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地處西南,平均海拔在一千兩百米左右。
馮山去的大裂谷,在地圖上是看不到的,只有當地上了年紀的老獵人才知道大裂谷的真正位置。
以前有個傳說。
說川江的大裂谷是土地爺給川江人民的寶藏。
據說在唐朝末年,藩鎮割據,天下大亂時,川江發生了極其嚴重的饑荒災情。
那個年代,朝廷都自顧不暇,根本沒人管老百姓。
川江人餓的急了,就恢復了狩獵的習俗。
各村各鎮的人組織狩獵隊伍,在周圍山嶺間獵殺動物,以求裹腹。
可惜唐朝末年動盪的時間太長,政局一直不穩。
很快川江周邊山嶺裡的動物都被獵殺一空,一部分動物都逃進了大西南的深山老林之中,再也不出來了。
沒了動物裹腹,人們的日子過的更加艱苦了。
後來有一天,川江三百餘口人宰殺了最後一頭老馬,祭祀上天,祈求生機。
祭祀之後,一連三天三夜雷暴不斷,大雨傾盆。
第三天夜晚時分,所有人都聽到轟隆一聲炸響,一道粗大的閃電映照的夜空亮如白晝一般。
當時嚇得村民們惶惶不安,還以爲自己祭祀的祭品少了,惹的天上大發雷霆。
後來第二日,有人發現北山最險峻的山嶺裡,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令人驚奇的是,鴻溝裡面不但長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野果,而且裡面一直源源不絕的往外跑小動物。
都是一些性情溫和,易於獵殺的動物。
終於,整個川江的人活下來了。
而當時那個年代,周遭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村鎮,人基本上都死絕了,村鎮也成了荒村鬼鎮。
唯獨川江,延續至今。
幾乎老一輩人都會說,川江的大裂谷是土地爺賞的飯吃。
所以以前的川江人對大裂谷懷有一種崇敬的心裡,絲毫不敢褻瀆。
到了近代十幾年間纔有人不信邪,想深入大裂谷看看,看看下面到底是個什麼環境,爲什麼會有小動物從溝下面往上跑。
可惜,一直到今天,也沒人能真正探到大裂谷的底部。
反而不少自詡高明的探險者,一旦下去後就再也沒上來過。
久而久之,這大裂谷的名聲急轉直下,甚至被妖魔化,現在基本上已經變成了吃人的大裂谷了。
……
……
傍晚,五點半左右。
高鐵到達川江北站。
孫小飛等人下了高鐵,打車直奔川江縣城。
進城之後,先租了一輛越野吉普車,孫小飛開車將幾個人拉到距離北山最近的出口處,在那裡找了個小旅店,放好行李。
忙完這一切,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天色已黑,自然不能入山下谷。
幾個人就近找了個小館子,隨便要了點香菇蒸蛋,辣子雞等家常菜,簡單吃了一頓。
吃完飯後,馮月琴打了個電話。
她是打給那兩個一直留守在峽谷入口處的湘西朋友,告訴他們一聲。
打完電話,馮月琴看着孫小飛說:“他們倆中的一個趕回來了,說要見見我和妹妹,說點事。”
“那正好,一起見個面。男的女的,叫什麼?”孫小飛點了點頭。
“女的,叫高蘭青。我爸爸臨走前提過一嘴,這兩位湘西的朋友,號稱什麼‘湘西三怪’,他們倆是其中之二,是兩口子。”
“湘西三怪?不會是什麼趕屍放蠱的怪人吧?”
蘇小沫一撇嘴,伸了伸舌頭。
“你該少看點靈異小說。”
孫小飛斜瞥了她一眼,接着揮了揮手說:“管他什麼三怪四怪,來了仔細問問你父親下谷的情形。還有黃晉派來的兩撥人,怎麼進去的,怎麼就沒了音信。”
“嗯,我會問清楚的。她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行了。小沫,出去找人打聽打聽北山那個大裂谷的信息。打聽清楚了,明天我帶你們去谷口看看。到了那裡,一切聽我的。”
“小飛哥哥,我一定聽你的。”
馮月瑤興奮的一揮手,尖叫了一聲。
孫小飛壓根就沒理她,而是轉身走出了飯館。
“姐姐,小飛哥哥怎麼不理我了?”馮月瑤一臉稀奇。
“月瑤,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少說多看。咱們幾個人裡,就你最皮,小飛那句話就是說給你聽的。到時候你聽指揮就行了。”
馮月瑤眨了眨眼,嘴裡嘟囔着說:“這個怪胎哥哥,直接跟我說不就行了,幹嘛還指桑罵槐的?”
“月瑤,那叫影射,不叫指桑罵槐。不會用成語就別用。”
“哦,我的成語還是用的不好。下次改進。”
聽着兩姐妹的對話,蘇小沫也是醉了。
再呆下去,真要被這倆丫頭給萌翻了。
“我出去打聽消息了。”她隨口說了一句,接着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馮月琴又接到一通電話。
高蘭青到了。
可是孫小飛剛剛出去之後,就一直沒回來。
蘇小沫也沒回來。
姐妹倆無奈,只好把高蘭青接到旅店裡,進了她們倆的房間密談。
高蘭青,四十多歲。
身材高瘦骨感,皮膚黝黑。
穿着一身藍黑色的破舊苗服,略有些外凸的大眼睛嘰裡咕嚕亂轉,嘴脣很薄,看上去不像忠厚之人。
而且她的腰間,還彆着一把苗刀。
她一進來,馮月琴心裡意外的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所以也留了個心眼,把房門大開着。
而且她們姐妹倆坐在外圍,把高蘭青讓到了房間裡面。
“高大姐,我先謝謝您一直堅持守在峽谷入口那裡。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我爸爸下去峽谷那天的具體情況?”
“你是馮哥家的老大,月琴吧?”
高蘭青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打量了兩個女孩兒幾眼後,問了一句家常。
“我是馮月琴。”
“那她就是小娃月瑤了?哎呀,丫頭長的真快,聽說一直在米國唸書呢?”高蘭青似乎並不着急。
“嗯。”馮月瑤嗯了一聲,心中不耐。
“米國唸書得花不少錢吧?就這麼跑回來了?”
馮月瑤秀眉一皺,奇道:“我回不回來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幹嘛問我這些……”
“月瑤。”
馮月琴連忙拽了她一把,又帶着歉意衝高蘭青一笑:“對不起,高大姐。我小妹在米國野慣了,說話沒什麼禮貌。”
高蘭青咧嘴一笑,沒再說話。
馮月琴心裡越來越不舒服,耐着性子又問了一句:“高大姐,您能跟我說說我爸爸那天下……”
“丫頭啊,馮哥說你們家是獨居在郊外的?咋不進城住呢?”高蘭青突然打斷她,又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次馮月琴也惱了,深吸一口氣說:“高大姐,我來是想知道我爸爸的事。您能不能別老問這些不相關的問題?”
高蘭青又咧嘴一笑,不說話了。
她這詭異的反應,把馮月瑤弄的後脖頸直發毛。
想了想,悄悄站起來,準備出去給孫小飛打個電話。
可哪曾想,她剛一轉身,驀然看到房間門外站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一身髒了吧唧的深藍色苗服。
那張瘦長的臉,下巴溜尖兒,還長了一小撮鬍子。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他嘴裡支棱出兩顆又長又黃的大門牙,再配上小眼睛,八字眉,乍一看活脫脫一隻老鼠成精了。
馮月瑤哪見過這個,嚇得柳眉倒豎,嗷一聲尖叫:“啊,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