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裡，馮山痛苦掙扎，失聲吼叫不止。
自從孫小飛把那團‘果凍’塞進他嘴裡，到現在已經兩個多小時了，他就像渾身血液被凍住了一樣，一直處於瀕死狀態。
而孫小飛就坐在對面，一臉優哉遊哉。
每當馮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就會度一道靈氣過去。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馮山終於安靜下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跪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
“怎麼樣，感覺如何？”
孫小飛悠然一笑。
“聖，聖尊，馮某幾乎就要崩潰了。”馮山一臉扭曲，頹然趴在地上。
多少年了，自從他成了林江城的馮六指，何曾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就算被溶洞裡那隻怪物困住，他也依然風采依舊，硬憑着一身符衣堅持對抗。
結果，現在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
“你走運了。”
“呼，呼，聖尊，馮某吞下去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馮山勉強擡頭看去。
“兇魂魔靈，一種魔的初級階段。”
“魔？”
“對，這裡地處九陰至兇之地，經年累月下化生出了一種靈。原本這種靈屬性陰戾，無正無邪。偏巧若干年前，有生魂誤入此地。這裡就是絕境，生魂被折磨致死，形成兇魂，又跟陰靈相融，便生出了這種兇魂魔靈。”
馮山一聽，愕然愣道：“那我吞了那東西，不會有影響嗎？”
“當然不會。你吞下的，只是陰靈而已，是數千年來，九陰至兇之地化生出來的東西，跟九陰凝冰伴生而長。”
“可……可聖尊爲何將此異寶讓給我？”馮山一臉愣怔。
“不給你，我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馮山不懂。”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你已經死了。”孫小飛認真的看着馮山。
“什麼？”馮山頓時大驚。
“你已經死了。自己想想吧，你又不是真正的隱修，修爲更沒到辟穀的境界。可你在這裡被困了這麼久，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馮山驚道：“可我怎麼感覺不到死亡？”
“你感覺不到，一是因爲你的靈覺已經退化了，二是你心中的一份執念，讓你始終覺得還要堅持，必須活着。”
“這……這不可能。”馮山面如死灰，嘴裡喃喃自語。
“你也不用驚慌。我說過了，算你走運。雖然你已經死了，但是一來不自覺，二來這詭異的場所猶如一個密閉的容器，隔絕了陰間通道。鬼差找不到你，因此你的魂魄一直留在身體裡。”
“那我現在……”
“你現在復活了。”
孫小飛淡淡笑道：“讓你吞下陰靈，就是利用這數百年的陰靈能量，重新激起你的生機。好歹你也修煉了幾十年，體內有天地靈氣滋養。同時籍着這次的機會，陰靈能量讓你一舉突破練氣境，直接躥升到了高虛境小成階段。”
聽完這番話，馮山說不出話了。
他呆呆的看着孫小飛，一雙虎目漸漸發紅。
緊接着咬牙翻身跪倒在地，聲音嘶啞的說：“聖尊在上，馮山這條命以後就是聖尊的。從此以後，終此一生，馮山絕不事二主。”
“行了，你起來吧。我還是更喜歡聽你叫我小哥。”
孫小飛笑了笑，站起身來。
他走到馮山面前，從靈寶乾坤袋裡取出妖龍傘，直接插在馮山面前。
“這是隱門四大神兵之一的妖龍傘，以後就是你的了。”
“什麼，妖龍傘？林鎮他……”
“他已經死了。”
馮山頓時長出一口氣，恨聲罵道：“那個僞君子，居然聯合湘西三怪擺我一道。若不是他誑我進來，我也不會輕易涉險。”
“你守陵人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我知道。可我一直沒搞清楚，是什麼人泄露我的身份。知道我守陵人身份的人並不多。”
“這個以後再查吧。你感覺如何，沒事了咱們就儘快回去，你兩個寶貝女兒還在旅店裡等着你呢。”
馮山一聽，頓時大驚：“我女兒也來了？”
“不用擔心，高蘭青那兩口子也被我殺了，而且她們身邊有我的小徒弟守着，短時間不會有事的。”
孫小飛揮了揮手，接着轉身跳到之前兇魂魔靈的老巢邊緣。
那裡面，滿滿的結晶體。
“這就是九陰凝冰了。很不錯的至陰之物，可惜太過兇戾，不適合陰華法門陣，不然真省了我不少事。”
身後，馮山身形踉蹌的跟上來。
他只聽清楚了‘九陰凝冰’四個字，激動的說：“聖……呃，小哥，有了這些東西，我女兒的病就不會再犯了吧？”
“絕對不會再犯了。”
“太好了。也不枉我在這裡餓了半個多月。”
孫小飛哭笑不得，心中暗歎，他身上父愛的力量超越了生死。
如果不是他心中惦記着兩個寶貝女兒，恐怕早就魂飛離兮，不知所蹤了。
想到這，隨手掏出靈寶乾坤袋，衝着九陰凝冰一揮。
隨着袋口金光閃耀，一大片九陰凝冰全都被收了進去。
“走吧，趕緊離開這裡。九陰至兇之地，不適合道門隱修長時間逗留。回去之後，你需要好好花點時間，重新鞏固你的修爲。”
說完，孫小飛一揮手，帶着馮山往其中一處洞口衝去。
……
……
中午時分，小旅店裡。
馮月瑤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時不時就跑到院門口去張望一番。
角落處，馮月琴和蘇小沫坐在一起，喁喁細語。
自從昨晚一番夜談後，兩個人似乎成了無話不說的密友。
馮月瑤每次看向她們倆，眼神都古怪而又玩味，時不時還嘲笑兩人像是百合姐妹。
眼看就要到中午飯點了。
店老闆從廚房走出來，衝着蘇小沫笑道：“丫頭，中午想吃點啥？川江山裡的野味兒，還是地裡的土特產。”
“大叔，您看着簡單做吧。我們也沒什麼食慾。”
“那怎麼行？你們交了錢的，大叔可不是不地道的人。”
店老闆是五十來歲的老人。
性格憨厚，話也不多。
可能也看出三個丫頭心事重重，興致不高，所以想了想，猛一拍雙手：“這麼着吧，西頭竹林最近鬧竹鼠，大叔給你們弄幾隻來嚐嚐鮮。”
“竹鼠是啥？老鼠嗎？”馮月瑤因爲常年在外，也沒聽過竹鼠。
還以爲是老鼠呢。
那玩意兒能吃嗎？
“呵呵，竹鼠可不是老鼠，放心吧，乾淨着呢。你們仨我看整兩隻足夠了……”
店老闆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老闆，兩隻可不夠，多整幾隻，馮某肚子都餓癟了。”
一聽到這聲音，馮家姐倆猛地跳起來，一聲尖叫，風一樣的衝了出去。
蘇小沫也激動的站了起來，可是莫名的臉上一紅，猶豫了一下，居然忍住了跑出去的衝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院子裡。
大門吱嘎一聲響。
走在前面的，正是孫小飛。
後面跟着嘻嘻哈哈，歡呼雀躍的馮家父女三人。
“總算回來了。”
蘇小沫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