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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探病與試探

18.探病與試探

沒過幾日陳桓便知曉了宋舒窈抱病一事,原本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聽說之前和嬪去過鍾粹宮,心裡才起了疑問,晌午時就往鍾粹宮去了。

進去時陳桓並沒有驚動其他人,先入目的是宋舒窈強撐着身子在納虎頭鞋的樣子,劍眉一皺,就從宋舒窈手中拿走了虎頭鞋:“身子都這樣了,也不知道疼惜自己一些?”

宋舒窈被皇帝的動作一驚,又是一陣咳嗽,正要起身行禮時就讓陳桓給壓了下去:“不必多禮了。”視線環顧四周,陳桓先將跟前侍奉的琉璃和綠子訓斥了一通:“好好的讓你們主子吹了什麼風,自個下去領罰。”

二人相顧一眼,正要下去時就讓宋舒窈給攔住了。

怕將病氣傳給皇帝,宋舒窈原本坐的離陳桓遠一些,在聽到這句話時面上纔有了一絲波動,伸手扯了扯陳桓衣袖: “是妾自己貪看外頭的景忘記了時辰,與她們無關,大哥要罰,先罰的該是妾。”

陳桓將宋舒窈拉着離自己近了些,面上仍有幾分冷峻:“怎麼這麼不當心,你如今是做母親的人了,行事也該顧着些阿賾。”

宋舒窈從榻間取出已經涼了的湯婆子遞給綠子,聽人提及阿賾時也有一笑:“妾就當大哥是心疼妾了。”

陳桓這才稍緩神色,於是宋舒窈先同琉璃、綠子二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二人先出去,讓阿稚進來奉茶。再看向陳桓時耳畔不時迴響起二嬸與金淑的細碎聲兒。直至阿稚進來奉茶,宋舒窈仍舊不動聲色察人神色:“三月天尚且有幾分寒氣,妾父親舊時多言薑茶驅寒,便讓府中人人都學了這般手藝,琉璃年紀雖小,手藝卻也是極好的,大哥嚐嚐?”

陳桓有意無意地盯着宋舒窈的神色看,眉間卻不見動容,只與人家常:“西北天寒,薑茶也是軍中常備之物。”

陳桓從阿稚手中接過茶盞暖手,倒不急於一品:“時常想起你父親嗎?”

這句話總讓宋舒窈心裡發涼,卻只攏了攏緊被,沖人緩緩搖了搖頭:“父親去了多年,如今就連模樣也模糊的緊,哪能時常想起,只是這些日子想的多了些罷了。”

陳桓只當是宋舒窈對和嬪的事心中有疙瘩,神色稍有一頓,替宋舒窈將錦被往上拉了拉,旋即溫聲道:“前幾日朕還和禮部提起,明年十一月是你父親的十年忌辰,朕要追贈他毅勇侯之號,由你二叔家襲爵,也能給你一番體面。”

宋舒窈笑着搖了搖頭:“身後名多是留給世人看的,父親去了多年,追贈爵位實爲不妥。且父親若泉下有知,也不願讓您爲他勞心勞神的。”

陳桓拍了拍宋舒窈的肩膀以作安撫,輕嘆一聲:“時日雖久,可也是功賞過罰分明,如何就算勞心勞神了?陶陶啊,算來你到朕身邊也有了八、九年的功夫的,你父親有功,朕也捨不得讓你們受了委屈。”又有一聲:“這麼難爲,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了嗎?”

宋舒窈伸手比劃到陳桓的肩頭,面上含笑:“當初進府的時候妾尚不及您肩頭。”聽得後言故作疑惑,倒也不瞞着昨兒和嬪請安一事:“大哥這話怎麼說?妾一貫畏寒,外頭尚未回暖,阿賾又離不得妾,倒也許多時日沒有出過鍾粹宮了。除卻和嬪過來見了禮,哪裡來的什麼風言給妾解悶。”

宋舒窈半倚在陳桓肩上,輕撫陳桓掌間的紋路:“妾是怕大哥難爲。”

陳桓溫言:“無妨,朕不難爲。”提及和嬪時陳桓面上添了幾分顯而易見的不喜:“金氏入宮數日,還沒有到翊坤宮去問安,卻先來了你這兒。”將一句居心叵測隱下,又添:“你也該提點着些金氏的規矩。”

宋舒窈應了一句:“北羌民風不同於中原地區,榮陽公主又剛入宮,想來是身旁宮人未曾及時提點。大哥不妨以宮中媵侍取而代之,一則教習規矩,二則以防萬一,您說呢?”

陳桓的眉間鬆了鬆,頗讚許的看了宋舒窈一眼:“你素來心細,懂得替朕分憂,就由你挑個信得過的丫頭送去興樂宮吧。”

宋舒窈還未來得及點頭,陳桓又續:“朕會吩咐翊坤宮,讓全夫人再擇個人,一同照顧金氏。”

宋舒窈面上含着笑兒,略微頷首:“妾省得了。”

恰阿賾轉醒,乳孃將嬌兒抱入,宋舒窈恐病氣傳給四皇子,索性避得遠了些。

等奶孃抱着四皇子給皇帝請了安,宋舒窈這纔開口:“大哥要傳膳嗎?”

陳桓聞聲搖頭:“不用忙活了,朕已經讓人給宓嬪遞了話,去她那兒用膳。”

宋舒窈輕輕點了點頭,陳桓也就從榻間起身了,召琉璃上前伺候:“照顧好你家主子,少叫邪風吹進來傷了身子。”

又與宋舒窈添一句過兩日再過來,再逗了逗四皇子,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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