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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節 利嘴

第二十一節 利嘴

一座青山。

一條小徑。

三個人。

一男一女一小孩!

凌小星很少出過雲霄鎮,除了凌雲霄偶爾帶他出去拜望好友外,他一直呆在鎮裡。

這次離開雲霄鎮,前兩天心情還算有點不快,一路抽抽泣泣,但看到外面的東西與雲霄鎮頗爲不同,心中頓起好奇之心,緊緊牽頭青衣的手,不停地問這問那,就連爲何天地雙煞沒有出現,他也渾不在意。

凌小星長相本就可愛,加上那日在雲霄閣所見,青衣對凌小星大有好感,對他也是非常喜愛。但凡所問,必一一解答。

只是凌小星一見到雲霄鎮沒有見過的東西,必問到底,而且話也非常多,雖然有時也讓青衣大感頭疼,但見他天性活潑,有時還語之不詳,也逗得她頗爲開心。

對於破軍,凌小星已不再怕他,只是見他整日默然不語,神情冷淡,時常有問不答,他也懶得與他多說。

整日與青衣一起胡言亂語,見她笑顏如花,凌小星也是非常喜悅。但每每想至爹孃與韻兒,他也會偶爾傷神。

此時已近午時,陽光並不太烈,更有清風陣陣吹過,風中花草林木之氣時時傳來,讓人神清氣爽,大爲愜意。

凌小星過於肥胖,時間一長便覺累得慌,三人只得走走停停,行程極慢。破軍神情雖冷,倒也並無厭煩之意。

山道這上,行人不多,所以山上並無吃飯之處,好在只每隔四五里地,便會有一個賣茶之所,想必是附近山民農閒之時借道賺幾個銅板,而且茶亭之中除了賣茶之外,也還有些饅頭、臘菜之類。

轉過一座山頭,凌小星只覺眼前一亮。

前面是一山谷,地勢開闊,面積極大,當中並無林木,兩邊山勢呈八字形遮掩下來,極爲清涼。

兩邊山腳有好幾家或賣酒菜、或賣粉面饅頭,還有賣刀劍棍棒之類的亭子,各坐了不少人。亭中不時有人吆五喝六,催着上菜上酒,忙得店主不可開交。

凌小星自出鎮之後便沒有好生吃過一頓米飯,見到這裡還有賣酒菜的店,立馬拉着青衣走了過去。

這家店所佔面積不小,外面放了十多張桌子,還有三四張桌子空着,凌小星自行選了一處靠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過來之時,破軍便看了這邊一眼,周邊情形也瞭然於心。

在此地停留的幾十人中,有扛刀跨劍的江湖客,有騾馬成羣的商隊,也有幹了活在此歇息的附近山民。一些人只是看了破軍三人一眼,便又自顧喝酒聊天,也有幾個人眼神一直在青衣身上亂轉,臉上有訝然之色也有猥褻之意。

這一路走來,青衣只顧與凌小星談笑,安全之事並不在意。有一個殺手在陪同,什麼警惕、危險還輪不到她來多事。所以這一少一幼都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把門望風之事,全由破軍一人承擔。

青兒似未看到這些人眼神,點了些菜,凌小星也插嘴點了幾個菜,再點了三碗米飯。坐等飯菜時,凌小星滿臉新奇地四處打量。

他自小呆在雲霄鎮中,哪裡能夠見得到幾十人同時吃飯的“盛況”,而且還是在戶外。

“這裡真好。”凌小星自言道。“只是人多眼雜,不好。”

青衣笑道:“何爲好何爲不好?”

“這個地方好,人多,涼快,有吃有喝,非常適合我這種混吃等死的懶人。”凌小星道。

“混吃等死?”青衣笑了起來,眉如彎月。她知道凌小星說話經常詞不達意,但他想表達的意思卻也能明白,笑道:“應該說是自由自在。你這傢伙懶是懶了點,不過這‘混吃等死’態度也比他好些。”

破軍知道青衣說的是自己,也不答話,只低頭喝茶。

“那不一樣?”凌小星白了青衣一眼,又故意大聲道:“可是這裡蛇鼠一窩,不好。”

自從他看到幽冥府“蛇鼠”二人,很多話都會與“蛇鼠”連在一起。

破軍知道凌小星是指那幾個眼神不停在青衣身上來回巡梭的人,但他在這些人面前說“蛇鼠一窩”完全是在幫自己找事,不由眉頭一皺。

果然,幾乎所有的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不少人眼中露出憤憤之色。

“小星,別惹事,這裡人多,我們打不過的。”青衣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她站起身來,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如得罪了諸位,小女子給大家賠禮了。”

青衣長相本就非常娟秀,加之肌膚如雪,笑意頻頻,百媚頓生。

在坐年紀稍小之人竟是把持不住,神情爲之一呆。

先前幾個看青衣的人此時更是吞了吞口水,臉上更是露出淫邪之色,其中一路人甲叫道:“小丫頭,過來陪爺喝幾杯酒,我便原諒那小子如何?”

青衣笑意不減,道:“只可惜小女子不會喝酒。”

又有路人乙拍了拍桌子,叫道:“丫頭,別給臉不要臉,在老子的地盤,你最好乖乖地自己過來。”

青兒輕輕一笑,看了看凌小星,道:“吵架的事你來,打架的事他來。”

一路上,青兒也沒少生凌小星的氣,但總是被這小子或花言七語、或胡言亂語、或自言自語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過她知道凌小星有一個極爲過人之處——嘴皮子非常厲害!

凌小星見青衣“授權”,大爲得意,三手兩腳地爬上凳子,一隻腳站在凳子上,另一隻腳使勁擡了擡,想放在桌上,但他腿短,放了幾次才放上去。

破軍只當未見,仍是安靜喝茶,青衣見此卻是大爲羞慚,早知如此,就不讓這傢伙吵架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吵得贏,就想擺那麼大個架勢。

凌小星可管不了這一節,他小心翼翼地站定,等了片刻,見似乎倒不下去,才放心,左手往腰一插,右手朝那幾人一指,娓娓道來:“呔,你們這幾個潑皮,老流氓,大色鬼,年紀也不小了,也不知道在家呆着照顧自己老孃。你們這幾個不孝的老流氓不照顧你們老孃也就算了,還在外面招蜂引蝶,敗壞門風,你家祖輩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你們丟了你們祖輩的臉也就算了,還出來招搖撞騙,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有傷天理。你們傷了天理也就算了,還吃喝嫖賭逛窯子,你們這幾雙破鞋……”

在雲霄鎮時,凌小星常聽黃老講江湖典故,也會經常和韻兒跑到戲院子裡看下戲。他這起句“呔”就是從戲中學來,雖說不知道所指何意,但總覺得戲臺上說出這個字的人氣勢不凡,剛好要罵人,想增點氣勢,就順道借用一下。

凌小星這一罵,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也不知罵了多久,反正戲中聽到或是鎮上三姑六婆罵人的話幾乎都想了出來,一時間只覺思如泉涌,一路罵下來流暢之極。

罵得口乾舌燥,想喝口水繼續,只見青衣扒在桌子上,身子不住抖動,不知道是哭是笑。

破軍依舊面無表情,雙眼也不知道是看向哪裡,只不過手中的茶杯已被他捏得粉碎。

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不論老少,一個個都呆若木雞,就連那幾個被他罵的人也是癡癡地看着他,眼都沒眨一下。

凌小星那些人表情見大感奇怪,再往四周更遠處一看,空寂無人,只覺陰風四起,心中一陣哆嗦,忙放下腳,坐了下來,與青衣一樣,趴在桌子上,小聲說道:“青衣姐姐,我怕。”

青衣擡起頭,凌小星見她眼周紅紅,眼周滿是淚跡,顫聲道:“青衣姐姐,你也怕啊?”

他又看向破軍,只見破軍又面無表情地換了個茶杯,雙眼無神,倒水的手似老人般顫顫巍巍,以爲真的見鬼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凌小星以爲自己是撞了鬼,但其它人看他,更似是見了鬼。

破軍見凌小星一路罵下去,胸不悶氣不喘,本該“佩服”一下,但聽他罵的話,卻一陣一陣地讓自己心驚肉跳。

本來當他聽到凌小星罵那幾人是色狼時就在想,你小小年紀不是更色?還不是因爲好色,才惹得仇九想教訓於你?一路上不是拉青衣的手,就是讓青衣背背抱抱,還笑意“怪怪”,長大了那還得了?

但越到後來,每聽凌小星罵一句,他的心就會跳一下,特別是當聽到什麼“招蜂引蝶”、“孤兒寡母”、“逛窯子”、“破鞋”之類,心更是越跳越快。

他實在想不出,凌雲霄家風應該極好,且雲霄鎮並無窯妓之類,一個不到七歲的小孩子,從哪裡學到這些東西?

隔了好久,聽到一陣“嘩嘩啦啦”扒碗吃飯之聲,他纔回過神來。

只見十多張桌上的人一個個使勁地埋頭吃飯,臉色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要將手中的碗也一併吃下去一般,但就是不敢再向這邊看上一眼。

而那幾個“色狼”卻早已被凌小星罵得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這時,一小二模樣的人端着幾盤菜慢慢走了過來,眼睛一直盯着盤裡的菜,也不敢看凌小星,只顧將菜匆匆放在桌上,再匆匆跑了回去。

凌小星見青衣嘴裡不時發出“撲哧撲哧”在聲音,才知道沒有撞鬼,正在抹眼淚,又見一老頭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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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不計字數

“某人,出來。”凌小星大叫,“爲什麼一下讓我罵那久,你以爲臺詞好記嗎?你以爲我普通話蠻好嗎?你是有心的是吧,想折騰我是吧,信不信我毀約不當這個主角了?錢又不多,還讓我做那麼多事,又不讓韻兒姐姐陪我。青衣姐姐雖然好看,但也不會給我親,就算給我親,也不會和我一起睡。你這麼折騰我,安的什麼心?你這個破鞋,爲老不尊的傢伙……”

“要不,讓青衣陪你睡?”某人黑線如雨絲。

“真的?我書讀得少,你別騙我。哥哥姐姐們好,我快要和青衣姐姐睡覺了哦,票票,收藏,花花,推薦全都收啊,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要給青衣姐姐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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