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並沒有回話。
我的心頭猛然一緊。難道說……回答錯了?
“他怎麼不回話啊……”丁玉蘭的語氣帶着一絲焦慮,“不會是錯了吧……”
“別急,再等等。”陳珣沉吟,“至少現在並沒有被踢。”
“………”我緊緊地握着拳頭,汗水不斷地從我手心滲出。
不會的……肯定沒問題的……我暗暗地安慰着自己。
空白的聊天框,下一秒蹦出的信息,將會決定案件的走向……
………
“也是看恐怖片?好,下一個任務,登上一個至少十層樓的樓頂,然後站在邊緣。”
一行黑色的大字毫無徵兆地發了過來。
“呼……”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我長舒了一口氣。
“哇,看起來是沒事了。”丁玉蘭也長呼一口氣,“可以啊,小米,這一波很6噢。”
“還好,運氣好。”我故作淡定的笑了笑。
“不過麼,他給的這些任務還真是捉摸不透啊。”賈凌風盯着電腦屏幕,低低地自言自語,“登上10層樓,站在邊緣……是爲了給恐高症試膽麼?”
“這些任務看起來是有點不明白……但至少現在我們可以確定,四點半起牀,看恐怖片,登上樓頂這些都是黑曼巴蛇所涵蓋的任務了。”我說道。
“登上10層樓的樓頂……話說宋情家裡的那個天台,也有十層高呢……”丁玉蘭喃喃地說道。
“是啊……宋情就是這麼完成任務的吧……”我輕輕點了點頭。
“看恐怖片……我感覺,這個應該不能說是一個任務吧。”陳珣低沉的聲音傳出,“那個人的回話是,“也是看恐怖片?”,說明看恐怖片只是這個任務的一個形式吧。這個任務的原指令,恐怕範圍更大。”
“範圍更大?”賈凌風撓了撓頭,“比如說,做一件自己不敢做的事?”
“嗯……這個有可能……”陳珣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我肯定去給美女表白啊!看啥恐怖片啊,這有啥不敢的?”賈凌風自嘲般的笑了笑。
而丁玉蘭也像是有點害羞般微笑起來。這兩個人……哎,無奈……
我暗暗地擦了擦額頭的絲汗。賈凌風的這個猜測,應該是很合理的……如果真的是“做一件自己不敢做的事”爲任務的話……
那我之前的一個困惑恐怕就解決了。呵,這還要感謝賈凌風刑警啊,想到了一個我忽略了的可能。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來緩鬆情緒。也許,該試一試找到那個人了?
………
某個小屋。
屋裡的燈光全部亮着。
一個戴着口罩的人靜靜地站在牀前,厚重的金屬眼鏡片後面,他的兩隻眼睛顯得焦慮而又不知所措。
牀上躺着的人,正是昏迷不醒的江思羽。
那個人呆滯地站在那裡,時不時地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什麼,但每次都是猶豫了一下後便縮了回來。
“思羽……對……對不起……”那個人輕輕地自言自語。他的聲音也在不斷顫抖。
“哼,總算解決了。麻煩的警察。”一個個頭略顯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呵,總算可以開始辦正事了。”
“思羽現在有沒有事?”戴口罩的人轉身質問那男人,“現在已經快5點了,思羽都昏迷20個小時了。”
“啊,那可能,是藥加多了吧?哈哈……”男人輕蔑的暼了暼牀上的思羽,臉上帶着不屑地笑容。
“一開始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戴口罩的人顯得有點恐懼。
“有什麼關係,反正人你都帶回來了。”男人無所謂的攤攤雙手,“要怪你也不能怪我,情報可是你提供給我的。”
男人走上前,一把拿起思羽的揹包:“美女就是福利多啊,老是有人給她送東西。”
他翻找了一陣,然後拿出了一個碧綠色的手鐲:“所以,長的好看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哈。”
男人將手鐲在手裡隨意地轉了轉,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一旁戴口罩的人則直直地愣在原地,將頭撇向了一邊。他緊緊的握着拳頭,但由於恐懼,緊握的拳頭卻一直在發抖。
“我……我不該這麼做……”他顫顫地說道。兩眼中帶着濃濃的不甘與悔恨。
“不該?”男人冷哼一聲,“既然你加了進來,我還開特例收了你,那你就給我聽話點,每個任務都老老實實地完成,明白嗎?”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眼神裡露出一絲冷酷:“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戴口罩的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我明白了……”他低下頭,不情願地說道。
“這才聽話嘛。“男人努了努嘴,”剩下的東西,就全都交給你了。”
“啊?交給……我……”戴口罩的人似乎被這話嚇到了,他略顯膽怯地看了看思羽。
“怎麼?不感謝我嗎?”男人陰笑道,“你當我真看不出來嗎?哈哈哈……”
男人帶着放肆的笑聲轉過身:“喜歡就上,上不到就弄暈了再上。這點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吧?哈哈哈!”
男人一邊大笑一邊向門口走去。不一會兒,便離開了戴口罩的人的視線。
那人徹底僵在了原地。眼前,江思羽正昏迷在牀上,毫無反抗之力。
“思羽……”他緩緩地走到牀邊,深深地凝視着江思羽。
“………”他緩緩地伸出手,想要觸碰思羽的身體,卻在觸碰前的一瞬間,定在了那裡。
雙手不斷地發抖。
他轉過了視線,收回了離思羽近在咫尺的手。
“不行……”他拼命地搖了搖頭,轉身走離了思羽的牀。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他握了握拳頭,又迅速轉過了身。
“對……對不起……”他一邊囁嚅着一邊走進思羽。
思羽緊閉着眼睛,均勻地呼吸着。完美的身材隨着呼吸有節奏的起伏。
他再次伸出顫抖的雙手,緩緩靠近思羽。
最終停在了思羽的胸前。
“………”那人緊緊的咬了咬牙,直直地僵在那裡,久久沒有移動。
思羽微微晃了晃腦袋,嘴裡似乎發出了微微的喘息聲。
那人猛地驚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空氣一瞬間凝固。
思羽並沒有做出更多動作,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
那人輕嘆了幾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的發麻的雙手,然後將手移到了思羽的腳部。
他小心翼翼地脫下思羽的運動鞋。由於極度緊張,他也在不停的喘着粗氣。
思羽並沒有任何反應,然而他的手卻越來越抖,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緊接着,他就用這顫抖的雙手,脫下了思羽的白色短襪。一雙精緻的腳就這樣在他面前展露無遺。
他用一隻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彷彿哮喘病人發病一般。
沒有任何動靜。思羽睡得很沉。
他將鞋子和襪子放到一邊,然後緩緩地摘下了一直掩在他臉上的口罩。
一張略顯呆板而又煞白的臉露了出來。
他緩緩地推了推他的金屬眼鏡框。那是一副很獨特的,現在基本沒人會選擇的眼鏡框。因爲戴上它,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呆板。
………
下午6點。
“如果讓我猜的話……”潘睿刑警將搗鼓着手中的碎片,似乎絲毫不怕它刺破手指,“這應該是一個手鐲。”
“手鐲?您確定嗎?”我問道。
“應該就是。”潘睿將那淺綠色的碎片放到一邊。那些碎片正是我們在死者關青青家的牀角找到的碎片。
“這些東西不管怎麼看,都比較像是玉製品。”潘睿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玉製品,並且在碎裂時發出了很大的響聲,首先能想到的就是手鐲了吧。”
“………”我靜靜地聽着潘睿的分析,沒有說話。
“而且,那堆碎片裡,剛好有一塊碎片的橫截面直徑保留的比較完整,從那個直徑來判斷,的確和手鐲的直徑比較吻合。”
“那就基本確定是手鐲了。”我戴好手套,隨意拿起了一塊碎片,“可是……一個手鐲爲什麼會在那個時候碎掉呢,還是碎在了那麼偏僻的角落……”
我在手裡無意地擺弄着這塊碎片,突然,一個似乎小黑點一樣的東西從我眼前閃過。
“嗯?”我趕忙將碎片翻了個身。果然,那個小黑點就是碎片上帶着的。
說起來……當時在現場找到這些碎片時,我們也發現有幾塊碎片上也帶着小黑點之類的東西,但當時並沒有在意。
現在,確定它是手鐲的情況下,這些小黑點……
玉手鐲上帶着黑色痕跡……這種東西,總感覺很眼熟啊……
難道說……
我緊緊地盯着掌心的碎片,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這……原來這兩件事,是這樣聯繫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