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該問的都問完了嗎?”申偉龍作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爲什麼還要讓我來?”
“問完?您誤會了吧,申偉龍先生。”賈凌風驀地一笑,“我們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申偉龍無奈地摸摸頭髮,“真是麻煩喲。哪有那麼多可問的……”
“本來想問的就很多。”賈凌風正色道,“不跟你廢話了,直接開始。”
他對身旁的丁玉蘭示意了一下。
丁玉蘭點了點頭,整了整手中的文件。
“申偉龍先生,我想確認一下。”丁玉蘭說道,“您和關青青小姐,是單純上的商業關係,對嗎?”
“是。”申偉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昨天不就說過了麼……”
“您有沒有送過什麼東西給關青青呢?”丁玉蘭出其不意地問道。
“送東西?……沒有啊。”申偉龍頓時愣了一下,“我爲什麼要給她送東西……”
他的眼神微微的飄忽了一下。
“真的沒有嗎?”丁玉蘭低了下眼眉。
“沒有。”申偉龍故作輕鬆地喘了口氣。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些玉的碎片。經過分析,我們確認那是一副手鐲,那副手鐲……是個比較特殊的手鐲。”丁玉蘭從一堆文件裡拿出一張照片,“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那張照片上,是一個碧綠色的手鐲。手鐲內部印着的黑色的字異常顯眼。
申偉龍在看到這張照片後,也露出了轉瞬即逝的驚訝的表情。
“這手鐲我……”
“申偉龍先生,你要是說你不認識這幅手鐲,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丁玉蘭用手中的筆敲了敲桌子,“因爲這幅手鐲的特殊性,我們能夠很容易地瞭解到它的購買者的信息。當然,根據我們的調查,這手鐲的購買者就是你。”
“那又……怎麼樣?”申偉龍咬了咬牙,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殺人現場留下了你買的手鐲碎片,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賈凌風說道。
“我……”申偉龍稍稍撇了撇眼神,不過很快便又正視着賈凌風,“我剛纔忘了。的確,那個是我送給她的,禮物。”
“禮物?”賈凌風皺了皺眉,“你爲什麼要送他禮物?”
“工作上的需要。”申偉龍又放鬆了一下身子,“就比如說,爲了提升業績,而給合作對象送禮表示心意。”
“送禮表心意,會送手鐲這麼貴重的東西嗎?”賈凌風問道。
“爲什麼不會?”申偉龍毫不猶豫地反問。
“呵……”賈凌風笑了笑,對丁玉蘭使了個眼神。
“就算你錢多沒處花,送禮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也就算了,但是爲什麼……”丁玉蘭走拿起一張紙,說道,“這個手鐲內壁,會刻着“一生不變的諾言”這七個字呢?”
丁玉蘭話音落的一瞬間,申偉龍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
“看起來嚇到你了啊。”賈凌風淡淡地笑了笑。
申偉龍緊緊咬了咬嘴脣。
怎麼……怎麼可能?
他們怎麼會把那個手鐲……瞭解的那麼清楚?
明明我的手鐲已經收回來了,另一個手鐲應該成碎片了纔對……碎片也是不完整的碎片……究竟爲什麼……
申偉龍猛吸了一口涼氣。
………
昨天晚上。11點。
“對於那個鐲子,你有什麼記得起來的東西嗎?”我對吳華問道。
吳華撓了撓頭:“那個鐲子是那個男人直接拿走的……我並沒有來得及看。”
“你在綁架思羽的時候,沒有看過那個鐲子嗎?”
“沒……因爲那個男人並沒有提鐲子的事,只是讓我將思羽綁架回來……”吳華一說到思羽,便又不由自主的埋下了頭,“所以……我並沒有注意那個鐲子……”
“再想想……”我不甘心地說道,“哪怕只是看見了一點點東西……都可以。真的一點也沒有嗎?”
“………”吳華咬了咬嘴脣,深深地皺了皺眉頭。
“我記得,那個手鐲……”
“那個手鐲怎麼了?”聽到吳華一開口,我立刻湊過去了身子。
“上面好像有字……”吳華緩緩說道。
這個情報我是知道的。只不過當時我在拿到手鐲時,並沒來的及看,便被那個狂熱的思羽追求者給搶走了。
“看到什麼字了嗎?”我追問。
“生。”吳華輕喘了幾口氣,“一個黑色的“生”字。”
“生?”我本能地念了出來,“生?……”
早生貴子?喝腎寶生寶寶?少生孩子多種樹?………
很顯然都不怎麼靠譜。
“生……”我皺皺眉頭,陷入了沉默。生……究竟是什麼話裡面,會含着一個“生”字?
………
死者身穿睡衣,衣着散亂的場景突然緩緩從我腦海中晃過。
死者的衣着並不整齊,但牀卻很整齊。並且有疑似被強姦過的痕跡?
難道說……
自從上次通過想象進行推理後,我似乎愛上了這種開腦洞的感覺。而這次,我的腦洞再一次把我嚇一跳。
死者的衣服,牀……都是兇手觸碰過的。這當然會直接將嫌疑引到她的前男友身上。但……如果兇手的目的並不是爲了僞造什麼強姦的痕跡,從而嫁禍她的前男友,而是……真的做了……呢?
他真的給死者下了藥,並且趁死者昏睡時**了她,然後……在死者的牀上睡了一覺,並且給死者整理好牀鋪……
………
“她大概和好多男人都有接觸吧。”
我似乎,明白了申偉龍這句話的內涵了……
………
我撥通了執意要趁夜色出門調查的潘睿刑警的電話。
“潘睿刑警嗎?那個鐲子……可以追查一下樣式相似,並且鐲子上刻了諸如“一生”“一世”“諾言”這類的字的,也許可以查到的……”
………
“我們從關青青的前男友口中得知,關青青是個生活比較混亂的人。”丁玉蘭將文件拍在桌子上,“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她和好多男人都有過接觸。當然……你其實也算她的衆多情人之一。這個手鐲,就是你作爲情人送給她的禮物。”
“………”申偉龍咬了咬牙,“就算像你說的……那又怎樣?”
“這說明,你和關青青就不止是單純地商業關係這麼簡單了。”賈凌風正色道,“當然,你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申偉龍指了指自己,“刑警先生,您在開玩笑吧?我爲什麼要殺她?殺了她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啊。”
“你這算是承認你和關青青的情人關係了嗎?”賈凌風問道。
“……對,我承認”申偉龍自知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便果斷的說道,“但是,如果你們覺得我會因爲她和別的男人亂搞而殺她,那你們可就想多了。”
“爲什麼?”丁玉蘭問道。
“這種女人值得我爲了情去殺她?”申偉龍攤了攤手。
“你知道嗎?”賈凌風神秘地笑了笑,“一個謊言,可以牽出更多更大的謊言噢。”
“……什麼意思?”申偉龍將雙手放在大腿上,皺了皺眉。
“情殺,應該是最愚蠢的殺人動機了吧。”賈凌風語氣輕鬆地說道,“關青青當然不只是在外面隨便搞男人這麼簡單。她可是一直在做着一件很“偉大”的事啊。”
“偉大……”申偉龍低聲喃着。
“當然,你也應該懂的吧?她正在宣傳的,關於“黑曼巴蛇”的東西……”
“……並不懂。”申偉龍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黑曼巴蛇是什麼?”
“………”賈凌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不承認麼……”丁玉蘭自言自語了一聲,“果然和之前猜的一樣……”
和之前猜的一樣?申偉龍心裡猛地一震。難道說……他們猜到了什麼嗎?
………
晚12點。
“看來今晚都打算熬夜了啊。”我揉了揉有些乾澀的雙眼。
“這個夜晚莫名的興奮呢。”賈凌風調侃地笑了笑,“畢竟案件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呢。”
“所以說,你有什麼想要說的?”丁玉蘭問道。
“我大概猜了一下。兇手恐怕不會老老實實地承認他和黑曼巴蛇有關係的。”我撫了撫下巴,緩緩說道,“我們也並沒有直接證據來證明他和黑曼巴蛇的關係。”
“那……也就是說,不能從黑曼巴蛇這個方向來揪出他了?”賈凌風說道。
“嗯……我們只能從殺人案……來把他揪出來。”我說道。
“那麼……關於殺人案,看起來你是有一些想法了?”賈凌風露出調侃地笑容。
“算是吧。自從猜到兇手和死者的情人關係後……”我抿了抿髮乾的嘴脣,“就陸續的有一些想法了。”
“那你這次又有什麼想法了?”賈凌風問道。
“呵,這次又開了個腦洞而已。”我微低下頭,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我在想……那個手鐲爲什麼會碎掉。”
“不是兇手摔碎的嗎?”丁玉蘭說道。
“這個手鐲可是作爲情人的禮物啊。”我說道,“我可不認爲兇手會故意摔碎它。”
“不是兇手摔碎的,總不會是死者摔碎的吧?”丁玉蘭說道。
“哈,我不是這個意思噢。”我淡笑着搖了搖手指,“我的意思是說,兇手並不會故意摔碎它,但是……可能會不小心摔碎它。”
“不小心?”丁玉蘭愣了一下,“這……這個有點巧合了吧……”
“所以說是腦洞麼。”我帶着自信的表情說道,“兇手不小心摔碎了那個手鐲,然後門外的房東聽到響聲,開始敲門。慌亂之中,他急忙帶走了一部分碎片,並且將無法帶走的碎片藏到了牀底下。這個想法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用期待地眼神看着他們。
賈凌風和丁玉蘭同時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