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少嚓嚓兩刀把燒着的紅繩斬斷,回身揮刀擋住兩發射來的子彈,又跳躍到門口,跟幾個打手打在一起。
我歪倒在地上,從這個角度也看不到于敏,只是覺得自己身體非常虛弱,並且肺呼吸越來越少,鮮血從咽喉還在不斷涌出。我知道雖然血祭不成功,但我們的命肯定沒了,咽喉被穿透,還怎麼活下去?
可惜的是臨死之前也沒能再看于敏一眼,但腦子裡卻浮起慧能留下的那四句:“善有善緣,惡有惡果,九世一夢,今若相見。”我難道是他的第九世後世嗎?今若相見,如果我沒作惡,怎麼還會抓住我不放?
想到這兒,我覺得呼吸順暢了點,可以吸氣了,轉動一下脖子,也不痛了,伸手摸一下,那個血洞怎麼沒了?我一怔,低頭看到慧能躺在地上,一臉安詳的神色,脖子上有個血洞,鮮血已經凝固。
我出來了?看看自己,已經探出上半身,下半身還留在慧能身體裡。顧不上全部出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于敏,只見她身體萎縮成一團,變成了一隻青色的狐狸躺臥在的地上,脖子上同樣有個血洞,不過血液也凝固了。
“于敏!”我又驚又急的大叫一聲,慧能放我出來了,不知道青狐是不是會放開她,而且現在都變身原形,身體縮小了數倍,還能不能變回原貌?
“我在這兒,你還沒出來啊?”從石牀牀角後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一下鬆了口氣,原來她比我還先離開青狐身體,躲到了石牀後面。我慌忙起身,從慧能體中出來,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于敏。誰知她一下把我推開,臉上兇光畢露,瞪着我彷彿看到仇人一樣,眼神冰冷至極。
“滾開!”
我一愣,她怎麼突然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于敏,你沒事吧?”鍛少砍翻了兩個打手,旋風般的又回來,不等於敏開口伸出左臂將她攬進懷裡,飛身竄出了臥室。
他來去如風,我剛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不見了人影,我慌忙爬起來,跟着衝出去,只見鍛少抱着于敏奔出了很遠,鄭坤和五六個打手追在後面,唯獨祥豬還在原地未動。他見我出來,臉上發出冷笑,手捏法訣,落在地上的兩張紙人突地跳起來,我跟着不由自主的跳起退回了臥室。
我心說他孃的于敏都走了,老子一個人還有什麼價值,你幹嗎還攔着我不讓走?正想開口罵死胖子,于敏竟
然也飛了回來,就落在我身邊。不過現在看上去神色沒那麼古怪,倒是焦急的看着我。
外面又響起了槍響聲和打鬥的呦喝聲,估計鍛少又被鄭坤他們纏住了。
“別怕,死胖子一個人做不了法事。”我安慰她一下,轉身撲到石桌前,伸手從銅鼎裡抄起了鐵尺。
本來打算將白魂珠彈出來的,現在屋門開着,白魂珠上的寒意將不受任何阻擋的涌出去將甬道內所有人凍僵。可是忽然想起鍛少是來救于敏的,不管好壞,總之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把他凍死有點說不過去。
於是我一手拉着于敏一手舉着鐵尺跑到門口,對着祥豬叫道:“你是放我們走,還是要同歸於盡?”
祥豬雙手勾在一起,兩張紙人還懸在空中,看樣子正想進行下一步的控制我們,但看到我手上的鐵尺後,臉色一變說:“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彈出白魂珠,于敏也會沒命。”
“放你孃的狗屁,你們肯定統統沒命,老子和于敏肯定毫髮未傷,要不咱們試試?”我心想他明知騙不了我,還在胡說八道,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哄啊,一時氣的真想把白魂珠彈出來。
祥豬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眼中神色不住變化,仍在試圖阻住我們:“你們走不出地宮的,地宮中到處都是屍奴骨靈和兇惡的怪物,與其慘遭它們毒手,不如我們平心靜氣的坐下來,我再想個好辦法,不傷害你們xing命就血祭了白魂珠,這樣豈不是好?”
“不好,老子寧肯死在這些鬼怪手裡,也不肯跟你合作。把紙人交過來,讓我們走,不然那就一拍兩散!”我用鐵尺指着他咬牙說。
“紙人給你也沒用,我會再折出很多的。”
他說的也對,紙人又不是成品東西,非要從原地去購買,他身上帶着不少黃紙,想折出多少就折出多少。
“那你不要再搞鬼了,只要你敢控制我們,我就彈出白魂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拉着于敏轉身就走。
“你想好了再走,你身上深染邪氣,走到哪兒都會招惹孤魂野鬼。還有,你有什麼辦法保護你全家一世平安?”祥豬在後面冷笑道。
我心頭一驚,這他孃的是赤luoluo的威脅,我招惹鬼邪還在其次,主要是他們用卑鄙手段對付我的家人,防不勝防。我驀地一轉身,看着他咬牙切齒說:“那好,我就先凍死了你們,以防後患。”
話聲
剛落,祥豬身影一閃就不見了,我雖然沒看清他跑到了哪兒,但見到慧能臥室門微微動了一下,他可能是躲進這間屋子裡了。
我心說糟糕,拉着于敏就跑,還沒跑出幾步,身子突然不受控制飛了起來,這次不是飛回臥室,而是一下撞在石壁上,重重的跌落在地。于敏呻吟幾聲爬不起來,我感覺全身骨頭痛的要命,雖然撞這一下,鬆開了于敏的手,但鐵尺沒丟掉。
剛想往起爬,又再次跟于敏同時飛起,接連在石壁上撞了四五下,于敏柔弱的身子骨那能受到了如此折騰,落在地上嘴角淌出血絲,眼睛緊緊閉着,連呻吟聲也沒了,我心裡怕的要命,唯恐她被撞死了。
我好在手裡拿着鐵尺,撞這幾下儘管很猛烈,但憑着鐵尺上傳過來的清涼氣息,抵消了大半碰撞力道,沒什麼大礙。
祥豬可能以爲我們都不能動彈了,得意的從慧能臥室走出來,我回頭看到甬道前方,不見了鍛少和鄭坤他們的身影,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心想但願鍛少能躲過這次厄難,現在如果再不彈出白魂珠,我和于敏恐怕就會沒命了。
我先是裝作趴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手指摸到鐵尺上端微微凸起之處,用力一按,白魂珠彈出,白光耀眼,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傳遍全身!我知道只是這一下足夠,馬上又把白魂珠收回去。
擡起頭看到祥豬一隻右手伸在面前,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內充滿了無限驚駭,只是全部被一層冰霜包裹在其中。他可能被凍僵之前,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居然還能動,不過鐵尺能夠療傷的事,連蝦米都知道,他不會不知道吧,爲什麼會大意失算?
等我爬起身,纔想明白,他剛纔躲進臥室中,把石門緊閉唯恐泄露進去寒氣,看不到外面情形,應該是以爲這幾下撞擊會把我手中鐵尺撞脫手,我也會被撞成重傷,這纔會走出來。
“喀喇……”
我才轉身抱起了于敏,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碎裂聲,急忙回頭,只見祥豬頭頂結的冰霜已經裂開了一條縫,這條縫正在裂下去,眼看就裂到了雙腳。靠,這混蛋果然有兩把刷子,這都凍不死他。
剛想拿出鐵尺再補充一下,卻看甬道入口處又閃現鍛少的身影,向我們飛快的跑過來,鄭坤和兩個打手追在後面相距不遠。看來他又料理了幾個打手,只是對方手中有槍,加上鄭坤也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還是被追的滿世界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