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蓮這個東西喜歡的人喜歡得不得了,討厭的人則討厭的不得了。
剛好我就是榴蓮反對派,搞不懂那蜜汁惡臭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想起郭剛津津有味吃榴蓮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惡寒。
不知道我躺了多長時間,下意識摸口袋,發現沒帶手機,我就順着下了樓。
想起來那天好像老闆忽然不見了,也不知道這店老闆跑到哪去,我心想着,腦海中就浮現出店老闆祥和的臉龐。
應該不會出事吧?
我不禁隱隱有些緊張,到了樓梯口,前臺有個男人背對着我,我心中一喜,走過去笑道:“老闆,你這幾天跑到哪去了,嚇我們一跳呢。”
幾天不見,店老闆好像長高了?
男人轉過來,看起來有些陌生,輪廓和店老闆有些相似,我還沒說話,男人卻露出一絲痛苦:“我爸他失蹤了。”
失蹤了?
我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我最不想知道的消息!
老闆兒子繼續道:“自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我爸的蹤跡,報案了可是警察那邊只說找到會通知,我也發佈了懸賞,可惜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店老闆之前倒是說過,他兒子好像是婦產科的醫生。只要是醫生,平時工作必定非常繁忙。可他兒子卻放下工作,來看店,必然是希望全力尋回父親。
再說店老闆,長假期間這裡發生了好幾期人命事件,在這個關鍵的檔口忽然失蹤,恐怕凶多吉少
“姜詩。”有人喊我,我回過頭,看到北宮戀花和秦楓正朝我走來,秦楓手裡還提着一些食物,袋子上面悶了一層細密的水蒸氣,食物還熱乎着。
“你發燒纔好,亂跑什麼,又想得病是不是?”北宮戀花微蹙起眉頭訓斥道:“走回去吃飯!”
雖然她表現的很兇,但實際上是在關心我,這讓一個人在外漂泊的我,心裡覺得暖洋洋的。
我打着哈哈屁顛屁顛的跟着北宮戀花上樓。
回到房間,我一邊吃着飯,一邊問:“我睡了多長時間?”
郭剛伸出三根手指。
我驚了一下,沒想到我睡了這麼久!也就是說這三天來,店老闆一點消息都沒有,失蹤的時間越長,回來的可能性或許就越小,想到這,心裡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店老闆是獨身,妻子去世很多年,他幾乎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一個人守着這個旅館就是大半輩子,前幾天閒扯的時候,店老闆透露出他想要雲遊四海的願望,可又放不下這個旅館。
在他看來,旅館是和妻子共同所有的財產,一起見證了他們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旅館對他來說,不是死物,更像是紀念物。
他曾經希望以後能讓兒子接手這家旅館,可惜的是兒子選擇了學醫,店老闆不捨得將大半輩子的心血交給他人,又不捨得強迫兒子放棄自己的喜愛的事業,所以只能這樣耗下去,他說他覺得累了。
我沒想到的是,這句話就像是一個flag,從店老闆口中說出去沒幾天,店老闆就失蹤了。現在如他所願,兒子回來看守旅館,可惜他本人卻下落不明。
我食之無味的吃完飯,北宮戀花不知從哪拿出來一隻體溫計,在我面前甩了兩下,幾乎和我童年陰影中的護士重合。
我一哆嗦,大聲道:“你想幹嘛?”
北宮戀花哼了一聲:“我能幹嘛?把這個塞到你咯吱窩裡去,速度點。”
我臉一紅,意識到是自己反應過大,可這東西涼颼颼的,放進去實在不好受,雖然如此,我還是順從的把溫度計塞到咯吱窩。
片刻,我取出溫度計交給北宮,北宮瞄了一眼,笑道:“還行,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對了,你生病期間你手機備註中的BOSS給你打電話了。”
“什麼?”我驚道,BOSS就是我存的老闆的備註,他竟然給我打電話了?完了完了,不會是要開除我吧?我着急忙慌的翻手機。
北宮戀花看我一臉驚慌,又緩緩道:“我幫你接了電話。”
接電話?
“你都說什麼了?”
“放心,我就實話實說,說你病了。”
“然後呢?他有沒有問我什麼時候去上班?”
“那倒沒有,我問他是不是你的家屬,如果是的話,希望他趕緊來醫院看你最後一眼。”北宮戀花若無其事的道。
“什麼?”我忍不住站起來,雙手抱住腦袋:“你怎麼能這麼說?完了完了,這次完了。”這不是在騙人嗎?要是老闆知道我騙了他,他一怒之下炒我魷魚咋辦?我費勁心思挖來的碼字狂人秦楓要怎麼安置?
“激動什麼?”北宮戀花不以爲然道:“他又沒說別的,就讓你安安心心養病,有困難就說話,然後就掛掉了。”
咦,我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
秦楓開口道:“是這樣的,我可以作證。”
郭剛笑道:“我看估計是你那個老闆害怕擔責任,你要不試試給他打電話,他絕對不敢接!”
我聽得一愣一愣,照這樣說的話,也許真的沒事?
本來還想着要怎麼解釋,這樣一來,我也不用費心思去想了,反正橫豎都是這樣了。
我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轉眼想起另外一件事。
“殺害張一峰夫婦,以及王智的兇手找到了嗎?”我話鋒一轉問道。
郭剛神色微變,他嚴肅道:“不要說找到兇手了,到現在,就連張一峰夫婦剩下的頭顱、還有王智的屍體都沒找到呢,這羣穿制服的,我看就會耍花架子,什麼正事都不幹,說來說去還得靠我們民間偵探團體出動才行。”
郭剛當時還說自家和穿制服的有關係呢,現在罵起來倒也不嘴軟。
“那這幾天你有什麼線索?”我問,不知不覺我好像對這兩起案件上了心。
郭剛頓了頓道:“這幾天我和秦楓去過案發現場,但也沒找到線索,仙人洞放在側面的監控器好巧不巧壞了,也沒能調出來監控錄像,不過倒是遇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啥事。”
“嗨,說起來還挺搞笑的,不是有便衣警察嗎,去案發現場周圍尋找線索,這個時候來了個戴墨鏡的瞎子,穿的道袍和布鞋,手裡還拿着一個布條,上面寫着不靈不要錢。”
我聽着郭剛描述,在腦海裡瞬間勾畫出一個算命的形象。
也不知道爲啥算命的總是瞎子呢?
郭剛說着說着笑了起來,一拍大腿:“有兩個姑娘好奇過去要算姻緣,瞎子說,你們兩個命中帶煞!是兇相!這一聽就是騙人的,我們剛打算走,注意到兩個便衣警察過去了,我當時還在想,這下子瞎子倒黴了,騙人可是犯法的,結果你知道怎麼了嗎?”
我想了想:“被抓起來了唄,騙子麼,說那兩個姑娘命中帶煞,然後就要破財消災,然後被警察當場抓獲。”這有什麼好笑的?
郭剛哈哈大笑:“不是!結尾說中了,但是中間過程不對,瞎子說你們命中帶煞,得入教啊!入教保平安!你知道是啥教嗎?全真教!歷史中是真的有全真教,可是這個瞎子說的全真教可不是道教的全真教。”
我皺起眉頭,看向秦楓。
第一次知道全真教就是他給我講的故事,我剛開始沒把這邪教當一回事,可現在怎麼覺得不管什麼事好像都和‘全真教’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從一開始的黑龍潭,到王智失蹤,都和全真教或多或少有一定的關係。
秦楓剛好擡起頭和我對視,可是眸子當中卻毫無情緒波動。
我看向郭剛,郭剛興趣濃郁的不停繼續道:“瞎子說,全真教的真神即將到來,他的到來是爲了解救世界蒼生,洗刷世間的罪惡。現在我將指引你們來到他的膝下,你們若是誠心,便能看到奇蹟,便衣警察聽不下去,直接打斷瞎子,說我帶你去警察局感受真正的奇蹟。哈哈哈哈哈笑死了。那瞎子也真是搞笑,在哪宣傳不好,偏偏在警察眼皮底下宣傳。”
郭剛笑的前仰後合,我卻一點都笑不起來。
一般人會覺得邪教一看就不可信,但是不排除有許多人依舊會相信邪教,邪教具有強烈的蠱惑性和排他性,若是制止不管,等邪教壯大,必然會引起社會騷動。
最讓我在意的是,這兩起案件和全真教的關係。
到現在爲止,我還無法確定案件是否真的和全真教有關,因爲這兩個案件都出現了黑龍的符號,可是全真教的符號我卻沒有見到。
我心下一動,想從瞭解全真教開始入手。
“郭剛,你之前的那份資料讓我看一下吧。”我正色道。
郭剛見我一臉嚴肅,也停下嬉笑,把資料拿出來遞交給我。
我仔細的翻看着資料,首先是站張一峰,他放在岸邊的衣服上,印有黑龍的符號,和在他妻子行李中發現的黑龍符號一模一樣,除此之外,兩個人身體上都有‘罪’的刺字。
一般情況下考慮的話,黑龍符號有可能是一種宣告的方式,而‘罪’這個字,有可能是出於兇手對死者的恨意,可經過一系列人際關係的調查,並未發現兩個人的罪過誰,也未曾有過惡意欠款,或者愛恨情仇。那麼‘罪’字,究竟是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