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是一起簡單的殺人冤鬼事,但也令人生出一絲感嘆,親情無論何時,始終都不離不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幾人雖爲那女鬼憐憫,但卻是其找的苦果。那小娃在這寺廟也算是住下了,當然,他們並沒有告訴孩子母親的情況。
南三捋順其中的厲害之處,覺得陳德一夥人比那候德鎮的幕後黑手還要邪惡,製造出一連串的血腥殺人案,吸人腦髓,奪人魂魄。所以他將目光聚焦在了這傢伙身上,打算找個辦法一勞永逸。
“大師,你是否知道候德鎮的幕後黑手?”南三問道。
“是亦或者不是,他們行蹤詭秘,但我查下來後發現,這兩人似乎每隔三個月必然會出手一次,隨後會隱遁起來。”慧明大師面色忽而凝重道。
如此一來,這事倒是有些棘手了,但這卻也讓南三有時間去對付陳德,以免這傢伙再搞出什麼事來,說起來,其實他大可以不必去管這些事。但內心中的本性和淨明道的教義驅使他必須要去做這件事,說小了是爲了行善,說大了是爲了救助貧苦大衆。然而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這麼偉大,一切都只是爲了尋求安心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決定先行解決陳德這件事吧,大師你看如何?”南三一如既往的恭敬道。
“行,說起來我也算是雲遊天下,這段時間可以與你一道,算是出一份力吧!”慧明大師微笑道。
這下子,又多了一份力量,至於如何尋找陳德,這件事其實難不了南三,他想到了那老頭子,於是三人回到省城以後,通過醫院的電話打了個招呼,隨後回到旅館休息。果然沒過幾個小時,白髮老頭子就打來電話,說那陳德正位於沿海邊上的一處港口碼頭。
南三不清楚老頭子的本名,但是明白其並沒有什麼惡意,倒也安心。於是吩咐衆人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往。而他則趁着這一天晚上去了劉所長的病房處,這可憐的人此時正躺在病牀上,身受重傷。站在病牀邊上,南三苦笑中帶着慚愧道:“命運待我如螻蟻,有時候我發現自己連螻蟻都不是,但卻時刻連累身邊的人。”
話語中透露着無奈與心酸,與天鬥,與鬼鬥,可到頭來的過程還是如此的坎坷。到底爲何,南三也只能暗自嘆息。他看了眼劉所長,決定等其醒來後,就帶着黑子和冥娃等人遠離金元鎮,不想打擾他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三人驅車趕往幾十公里處的沿海碼頭,那會兒的碼頭,大多是漁船和運輸貨船,岸邊錯落有致的房屋構成,顯得有些雜亂。人來人往衆多。
南三趕到時,不禁有些蹙眉,這麼多的房屋和船隻,這陳德又會在哪。
“南三,怎麼找,這麼多屋子和船?”冥娃問道。
“要想找他其實也不難,這傢伙優越慣了,想來會有一些排場,再仔細找找。”南三道。
許是眼下天色暫早,所以行人來往衆多,三人也只能坐在碼頭邊上的貨物架上,四顧掃視。沒過一會,碼頭上的船隻開始遠航而去,而人流也漸漸減少。眼尖的冥娃發現一艘大型的貨船上,有幾個面色冷酷,穿着黑衣打扮的男子,好似在守護着什麼,四處張望着。
而且不時有幾個帶着帽子的人上去,顯然與周圍熱鬧的場景格格不入。冥娃忙將情況一說,南三正眼打量後也覺得有些奇怪。三人於是靜靜的觀望着,恍惚間,南三覺得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低着頭上船,心中一沉,轉念一想後大喊道:“快,跟上去!”
“咋的了?”冥娃問道。
“那是黑子,這傢伙抓了黑子上船。”南三急道。
這下子,冥娃和慧明大師心中一緊,果不其然,那道背影的確像是黑子的。三人顧不上觀察,急忙要跑上去,可等到了岸邊的時候,這艘貨船開始收錨,漸漸朝着遠處駛去。
“冥娃,去借艘木船過來。”南三喊道。
這附近船隻衆多,然而他們都是外來之人,又怎麼肯放心借船,最終無奈之下,冥娃只好答應付錢,這纔在一個船長的同意下,上了人家的漁船,朝着貨船追去。船隻遠離岸邊,開足馬力追去。
南三站在船頭,面色雖沉着冷靜,但內心始終帶着一絲焦急,這夥人心腸狠毒,手段非凡,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但他顯然忘記了,這貨船的遠航能力比他們這漁船可要快許多,眼瞅着越拉越遠。慧明大師提議道:“南三,你不是會操控紙鶴嗎,要不試試看。”
南三點頭,忙放飛一隻紙鶴,這玩意如水中的浮萍,在海上飄搖。約莫半小時後,南三掐指一算,眉頭緊蹙,雙目間凝重異常。
“怎麼樣了?”冥娃問道。
“不對勁,那貨船好像停了!”南三不放心的再次掐指一算,但依然如此,於是掏出羅盤,發現兩者的距離正漸漸拉近。同時隱隱約約間,在大海上看到了那艘貨船,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想到黑子這小子,當下也顧不上思考。
待到幾人靠近的時候,南三擡頭看了眼貨船上方,於是轉身對船長說道:“您先在這等一下,我們三上去看看!”
那船長點點頭,帶着不耐煩的語氣道:“你們快點,千萬不要幹壞事,不然我可會報警。”
顯然,他把南三等人當成了壞人,也不反駁。南三讓冥娃先行通過一條垂直下來的鐵鏈攀登上去,而後緊隨,慧明大師斷後。等到了上邊的時候,幾人都有些發愣,因爲甲板上竟然沒有人,空蕩蕩,跟剛纔見到的壓根就不一樣。
“他孃的,見鬼了,人呢?”冥娃罵道。
“你們小心點,我總覺得着了道。”南三當下將淨明道大印交給冥娃護身,至於慧明大師,其本就是佛法高深之人,自然不用他來保護。
三人走在甲板上四顧張望,那一排排貨物擺放在一邊,縱橫交錯。幾人尋找了一圈,發現竟然沒有任何的人,按道理來說,這麼大的貨船,必然會有上百號人來管理纔對,怎麼就沒人了呢。當下,他們來到一處樓梯口,那兒直通下邊二層,幽深寂靜,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四面的海風夾雜着一絲腥味,南三皺眉道:“我彷彿聞到了一絲血腥的氣味!”
慧明大師一改平日的微笑,面色平靜中也透着一絲忌憚道:“下邊恐怕有秘密,眼下我們也只能入內了。”
危險始終瀰漫在周圍,給他們的選擇也只有冒險,無奈之下,南三隻好打頭陣,許是幻覺,那黑髮中夾雜着白髮帶着點幽光,令後邊的冥娃搖頭嘆息。三人朝着樓梯口而下,鐵製的樓梯發出金屬般的響聲,在黑暗中迴盪。但他們卻沒有察覺到,來時的漁船上,船長卻無聲無息的駕駛着船離開了,並沒有任何的停留。
殘留在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到了最後,已然是極重,幾人並沒有帶手電筒,南三也只好施展火符咒。火光一閃,發現這是一排走廊,兩邊密密麻麻的擁擠着若干的房間。看似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太靜了,死一般的寂靜。三人面面相覷,都拿不定主意。
“陳德會不會在這船上,如果是的話,我想我們有麻煩了。”慧明大師分析道。
南三點點頭,他也有這種想法,就在此時,一聲尖叫在空檔的走廊上傳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