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明天能下山,大家都興沖沖地各自回房收拾東西。只有蒙軒不急於收拾,他來到陳凌臥室前,站了一會兒,然後才敲門。
“進來。”陳凌說着,繼續收拾她那些裝滿各種藥的瓶瓶罐罐。
蒙軒得到應允之後走了進來,然後對陳凌說道:“公子,屬下有一事不解。”
“蒙屬下有何疑問,但說無妨。”陳凌放下手中的瓶罐,轉過身來看着他。
“屬下不明白我們爲何要去古城?那裡可是袁紹的屬地。”蒙軒皺着眉擔心地問道。
“蒙屬下果然心思縝密,這點都想到了。”陳凌笑笑,然後故作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我聽說古城美女多,你們跟隨我多年卻一直單身,我正有意去那給你們討媳婦呢”。
“公子…”蒙軒一臉地無奈。
“難道蒙屬下不想媳婦嗎?”陳凌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逗趣道。
蒙軒刷地一下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道:“軒…呃…屬下只想跟隨公子。”
“撲哧!”陳凌見他那害羞的模樣,沒憋住笑了出聲。
蒙軒無奈的看着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陳凌見好就收,決定放過他。她跪坐了下來,然後示意蒙軒面對面坐着。
“我之所以決定去古城,是因爲想在那等劉皇叔。曹操多疑,必容不下劉皇叔,而皇叔也絕非池中魚,遲早會逃離許都。我猜測他離開許都之後,有可能會去投靠袁紹,其間有可能經過古城。我們先去古城候着,倘若皇叔不經過那裡,我們再另謀打算也不遲。”陳凌分析道,她故意避開了一些從書上知道的細節。畢竟有些事不好解釋,還不如不涉及。
“原來如此。”蒙軒茅塞頓開,接着他繼續道明心中的疑慮:“袁紹是曹操的勁敵,我們從洛陽到冀州,恐怕不好通關,可能沿途就被曹操的人馬給扣下。”
“蒙屬下可記得前些日子我讓你辦的綢緞?”陳凌暗示道。
蒙軒笑笑,說道:“屬下明白了,公子是想我們扮成布匹商人。這樣一來官兵就不容易生疑。”
“沒錯,蒙屬下果然聰慧過人!”陳凌讚許道。
“公子過獎了,屬下這就去打點一切。”蒙軒起身拱手道。他正要轉身出去,陳凌把他叫住。
“且慢,蒙屬下記得備些上好的杜康酒,還有一些風乾的鹿肉,好酒好肉贈給那些守關將士,這樣他們也不會多加刁難。”陳凌說道。
“屬下遵命!”蒙軒拱手道,然後走出了陳凌的房間。
蒙軒走後,陳凌繼續收拾她的東西。她挑了五卷醫書,三卷是劉協留下的,兩卷是她根據自己這兩年來對草藥的研究寫下的。她還挑了兩卷自己寫下的有關種菜和養殖的書卷。書架上只剩下關於治理國家的著作,以及兵法。陳凌不打算帶上這些,主要是擔心一旦被搜查不好解釋。
陳凌從箱子裡拿出軟蝟甲,明天就要重新把它穿上了,心裡不由得感慨。想當年穿着它的時候,自己仍是一國之君,現在的她卻已經成了一名布衣。當老百姓也不錯,可惜她這算是哪門子的老百姓呀,躲躲閃閃的過日子,連出門也怕見到“熟人”。
次日早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竹林的縫隙,零零星星地灑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四周的霧氣未散盡,遠處的竹子顯得格外婆娑。
陳凌坐在馬車裡,蒙軒騎着馬在前面引路。八名侍衛一人駕車,三人馬在前,四人馬在後護着。他們都家丁打扮,每人腰際都備有佩劍。陳凌也知道這樣很招搖,但是出遠門沒馬不成,要運布匹自然少不了馬車。與其畏畏縮縮,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出了竹林,陳凌一行人繼續往北走。每過一道關口,他們都會被守將攔截下來查驗。好在他們早有準備,總算都有驚無險地通過了。
最後一道關也通過了,他們現在已經身處冀州界內。路越走越崎嶇,馬車顛簸不已。陳凌拉開車駕的簾子,探出頭對前面的蒙軒問道:“蒙屬下,我們還有多遠路才能抵達古城?”
蒙軒聽到叫喚,便驅馬來到車駕旁對陳凌說道:“公子,前面那座山叫臥牛山,過了臥牛山便是古城。”
“好,那我們繼續趕路,務必在天黑之前到達古城。”說罷,陳凌放下簾子。
當車馬走到山林深處,突然從林間冒出十來個手持大刀的莽漢。蒙軒舉手示意後面車馬停下,然後對前面的莽漢呵斥道:“汝等何人?爲何阻攔?”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錢!”領頭的壯漢威脅道。
“我不想殺你們,識趣地乖乖讓開!”蒙軒不緊不慢地說道。
“好小子,看來得給你一點教訓才知道爺爺我的厲害。”說罷,那壯漢便揮刀砍來。
蒙軒一個閃身,持劍往他背後一敲,那人應聲倒下。那幫山賊見來人武功了得,全都跪下來求饒。蒙軒也不多加爲難,讓他們把那壯漢擡走了。
等那幫山賊離去,一行人繼續趕路。沒走多遠,突然前面出現一排士兵打扮的人,領頭的是位年輕的將領,白袍銀甲,白馬銀槍。
蒙軒見來者不善,但是礙於對方人多,只好拱手好言道:“這位將軍,我等護送我家公子到古城探親,還望將軍行個方便,讓我們前去。”
“你可是剛纔打傷周倉的人?”青年將領問道。
原來是“興師問罪”,不過蒙軒沉住氣,謙卑地拱手回話:“方纔那位壯漢想搶我等錢財,在下迫不得已纔出手防範,卻不知是將軍部下,多有得罪,望請海涵!”
所謂英雄識英雄,趙雲見對方如此謙恭,於是趙雲也拱手說道:“原來如此,在下趙雲,字子龍,常山真定人。雲方纔不知狀況,多有得罪,雲在此賠不是!”
“無妨,在下蒙軒,字悅風,洛陽人氏。車內是我家公子。”蒙軒拱手說道。
陳凌聽到蒙軒介紹她,只好從馬車裡出來。下了馬車,她便對趙雲拱手施禮,說道:“在下劉晨,字凌,跟蒙軒一樣同屬洛陽人氏。我等路過此地,無意傷及將軍部下,還請將軍莫怪。”
趙雲很明顯沒認出陳凌來,只是覺得此人似曾相識罷了。他對陳凌拱手說道:“劉公子言重了,應該是雲向各位賠不是纔對。若諸位不嫌棄蔽寨簡陋,不如到裡面喝杯水酒,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我等恭敬不如從命。”陳凌回禮道。她沒料到會在這遇到趙雲,心裡照實歡喜,卻不敢溢於言表。在位多年,她早習慣了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
就這樣,趙雲引着陳凌一行人走進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