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紫姍駐步,良久才說道:“驟雨將至,先到寒舍再說。”言罷,即轉身而去。
趙雲無奈,只好牽上馬緊跟其後。他這未婚妻似乎十分喜歡跟他打啞謎,想到這,趙雲不覺地笑了笑。
出了幽谷,約莫走有半里路,他們來到了一竹林。竹林深處有一茅屋,屋外設有日晷,木馬等古怪的器物。趙雲把馬拴好,然後隨黃紫姍進了屋。這時,從房內冒出一個黃頭髮黑臉的“女鬼”,趙雲一手抱住黃紫姍退後,一手拔劍指向“女鬼”,喝道:“你是何人?爲何在此裝神弄鬼?”
“女鬼”似乎也受了不少驚嚇,站着不敢動。
“月英姐,你這樣成何體統?”黃紫姍皺眉道。她的師姐可不是頭一回出來嚇人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倆摟摟抱抱又成何體統?”黃月英才回過神來。
趙雲聽罷,迅速放開黃紫姍,但依然將她護在身後。
“你倆繼續恩愛,我去洗臉。”黃月英說罷,便轉身回房。留下兩人緋紅着臉,甚是尷尬。
趙雲收回了劍,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兩人就這麼愣愣地站着。
不知何時屋外下起了大雨,悶熱的空氣忽然變得清新。
“呃…,方纔那位是我師姐黃月英,月英姐性情怪癖,將軍不必在意。”黃紫姍先打破了沉默。
“無妨。”趙雲說道。
接着又是一陣沉默。
“其實…,姑娘叫我子龍即可。”趙雲說道。
“那…你也叫我紫姍即可。”黃紫姍含羞說道。
“我說你倆打算就這麼站着?”黃月英突然從房裡蹦了出來。
黃紫姍被嚇了一跳,問道:“月…月英姐,你怎麼又出來啦?”“老爹不在,作爲師姐的我當然有責任把你看好,免得你跟人私奔了,到時我怎麼向老爹交代?”黃月英嬉皮笑臉地說道。
“…”黃紫姍選擇沉默,她這師姐可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再說什麼,就怕她這師姐會蹦出更“驚人”的。
這時,趙雲向黃月英拱手說道:“在下趙雲,字子龍,常山人氏。我與令師妹早已訂了親事,定當名門正娶,絕不會私奔,請師姐放心。”
“什麼?你們都已經私定終身啦?什麼時候的事兒?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黃月英嚷嚷道,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地。
“月英姐,你先回房,我有事跟他說。”黃紫姍扯了扯黃月英的袖口說道。她曾聽師傅說過,自打師姐大病一場之後,性情大變,就像換了個人似地。留她在此,必生“惑”亂。
“怎麼?我是你師姐,這事我一定要搞清楚,你們何時開始的?從實招來。”黃月英喋喋不休地說道,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黃紫姍拗不過她,只好讓她留下。黃紫姍給趙雲和黃月英都倒了茶,然後坐下。
“開始吧。”黃月英笑眯眯地等着聽“故事”。
良久,黃紫姍纔開口說道:“此事…不好說。”
黃月英爲之氣結,說道:“你忽悠我呢?”
“忽悠?”趙雲不解道。這位師姐老是冒出一些奇怪的詞。
“別理她,她秀逗。”黃紫姍說道。
“秀逗?”趙雲繼而不解。
“秀逗就是可愛之意,你看我師妹就很秀逗。”黃月英笑道。她得意地給了黃紫姍一個眼色,這叫“禮尚往來”。
“…”黃紫姍決定直接忽略某人。
“雲有一事不解。”趙雲說道。
“何事?”黃紫姍問道。
“你爲何會更名爲‘黃紫姍’?”趙雲問道。雖然他敢確定她就是凌,但卻不明白她爲何會叫黃紫姍。
“我老爹給她起的。”黃月英說道。
“敢問令尊是誰?”趙雲更加困惑。
“我老爹叫黃承彥。”黃月英回道。
“原來令尊是沔南名士黃老先生。敢問黃老先生爲何會給凌另起名字?”趙雲問道。
“原來你叫凌呀?這名字不錯,比那老古董起的名字好多了。”黃月英對黃紫姍說道。
黃紫姍不語,她根本記不起自己原先的名字。
“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何事?請你告訴雲。”趙雲擔憂地說道。這一路來,他就覺得不妥,她彷彿不記得他似地。
黃紫姍思索了一番,纔開口說道。“一年前,師傅從幽谷將滿身是傷的我救起,就是方纔我們相見的幽谷。”
“是呀,當時她可傷得不輕,幸虧有我!還有我老爹救活了她。”黃月英說道。
“都是雲之過,沒能好好保護你。”趙雲心痛地說道。
“實不相瞞,當我醒來之時,頭痛欲裂,記不起自己是誰,也記不起過往之事,包括…你我之事。”黃紫姍說道。
“對不起,在你無助之時,雲卻不在你的身邊。”趙雲看着黃紫姍,心痛地說道。
“換句話說,她摔壞了腦子,得了失憶症。”黃月英說道。
“此症如何醫治?”趙雲凝重地問道。
“此症無藥可治。”黃月英也“凝重”地回道。
“師傅也這麼說。”黃紫姍闇然道。她之所以頻繁到那幽谷,正是爲了找回空白的過去。
趙雲聽罷,握住陳凌的手說道:“不管你記不記得雲,雲此生此世都會守護在你的身邊。”
“嗯。”黃紫姍點頭道。他的溫柔令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咳!咳!”黃月英忽然咳嗽兩聲。兩人尷尬地鬆開手。
此症也並非無法醫治。”黃月英說道。
“願聞其詳!”趙雲大喜道。
“首先你要有愛心和耐心,能做到嗎?”黃月英問道。
“能!”趙雲回道。耐心他自然有,至於“愛心”,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這…也是有的。
“你要抽多點時間陪她,常常跟她說起以往之事,讓她慢慢地記起過去。如果她覺得累了,你也不要逼她,要記住‘欲速則不達’。”黃月英一本正經地說道。
“雲謹記!”趙雲說道。
“恩,很好。別忘了要時常讓她感覺到溫暖。我說的是心靈上的溫暖。”黃月英繼而說道。
“心靈上的溫暖?”趙雲不解道。這又是個未曾聽過的說詞。
黃月英見他不明白,於是解釋道:“就比如說,你要經常牽她的手,擁抱她…”沒等她說完,黃紫姍及時地捂住了她的嘴。
“你再說,我就將你把師傅的羅盤拿來調面膜之事告訴他。”黃紫姍附在黃月英的耳邊小聲威脅道。
“其實…這些雲都能做到。”趙雲紅着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