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汽車鳴笛聲,從前面傳來,隱約還可以聽到司機的抱怨聲。
城市高架橋紅綠燈入口,堵得死死,排成車輛長龍,比烏龜賽跑還不如,起碼烏龜能一直跑。
這個路段堵路,只能走走停停,還要小心老司機的見縫插針超車。
鬆開剎車,挪走不到一米又停下。
剎車。
紅燈亮,等待。
綠光亮了,還是等待,前車一動不動。
動了,鬆開剎車,緩慢行駛。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這樣,過一個紅綠燈就耗費了半個小時。
高架上,一輛神車‘五菱’以八十碼的速度,快速行駛。
艾開車很穩,如脫繮野馬,穿行在車輛的人海中。
下個路口,右轉。
內環線。
天不作美,剛一進入內環不到五分鐘,車速又降下來。
真操蛋。
又是堵車。
堵車就像是意外一樣,說來就來,也不跟人打個招呼。
“八點五十分,趕不及了。”
方涯擡手一看,手錶時間告訴他,他要遲到了。
對於遲到這件事,他一直都很痛恨,每每想起不堪回首的回憶,難得相親約一個妹紙時,突被妹紙拖延過十來二十分鐘。
懵了。
原本還以爲是被人放鴿子,隨着談話才知道,這是有意遲到。
這下觀感一下子不好了,談話也不甚人意,還給人暗中嘲諷,標榜成三無男人。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也太打擊人了。
他那個小脾氣。
當時,就點着了,最後搞得精心準備的約會失敗了。
從此,他不敢纔去參加所謂的相親,這也讓他走在單身狗的路上,越走越遠,吃着路人拋來的狗糧度日。
一路上,品嚐了一道人間美食,‘注孤生’。
方涯拿出手機,先是打電話給婕莉,拿到法麗莎的聯繫方式。
默記。
輸入數字,撥打。
嘟嘟嘟
電話通了。
“喂,你好。”
“是我,閻羅,我在路上堵車,你們等一會,就這樣。”
“好的,知道。”
電話掛斷。
對於遲到,這種因非人爲因素,他只能提前通知對方,盡到人的基本原則。
九品酒店,亭水賞月閣。
“小莎,是誰的電話。”法麗莎的父親‘邦拓’說道。
“是,閻羅小大師的電話,他說他堵車了,先讓我們等一會。”法麗莎說道。
邦拓點頭頷首,“那就先等吧,賽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旁的木柩大師,沒有說話,閉目養神,他穿着泰羅國傳統服飾,手中抓着白色的木杖,形狀怪異,刻着人臉。
木柩大師面前的桌上,有一臺手機放在上面。
抖抖。
手機在震動。
木柩睜開眼眸,伸出枯瘦的手,打開手機,一點簡單的短信。
‘方涯,外門方牧大人的兒子。’
見到這條短信後,他的眼眸縮成一點,這個拜託人去調查的消息,讓他感到震驚不已。
他作爲降頭師一員,如何不知外門,如何不知震懾整個南洋的方牧,那可是整個南洋爲數不多的降頭大師。
捻死他,就像是捻死一隻螞蟻一樣。
簡單。
輕而易舉的事情。
“木柩大師,你怎麼了?”邦拓關切問道。
他是一直在注意着身邊的木柩,接下來面對一個未知的降頭師,身邊這人就是他的依仗。
不管在外,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是在法麗莎面前,他是一個父親,一個疼愛自己女兒的父親。
所以這次約方涯見面,也是邦拓的決意。
他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雖然,有木柩大師的保護,法麗莎的安全有一定的保障,但是一日惡鬼不除,那他的寶貝女兒就有一份危險。
而。
現在,除去惡鬼的首要障礙就是方涯。
這次就是爲了探知方涯的打算,看能否有一個良好的解決方法。
“邦拓,這事不好辦了,來人的身份來頭不小,我得罪不起,所以這事我管不了,你也別指望我能幫到你。”
木柩改變主意了。
原本,他拿了邦拓的大禮,本打算做一箇中間商,儘量撮合雙方有一個良好的解決方案,但現在,這份禮不值得他冒險。
這次的中介撮合,他不打算傾向邦拓。
公正,不偏不倚將是他等下的行爲準則。
“大師,你可是收了我的禮。”邦拓吃驚,下意識脫口而出。
他本是指望木柩大師,在等下的會談中,幫助自己。
“邦拓,我收你的禮,是做一箇中介,讓你們有機會聊,當然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夠,我可以送還一部分。”木柩說道。
邦拓訕笑着。
“那裡,東西送給大師了,就是大師的,大師肯幫忙約他出來,邦拓已經很感激了,那有送出去的禮,又收回了的道理。”
收禮回來,這不是搞笑。
他是很清楚身邊這人的心狠手辣,只怕收回禮後,隨即而來的是木柩的大禮。
來一個收一送一。
送一個降頭。
“說到底,你我相識一場,我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去惹對方,不然沒人能救你。”木柩說道。
對於這個幫助不少的客戶,有一定身份,金錢的人士,他是不想輕易失去。
邦拓近幾年還是幫了他不少忙,失去邦拓,一下子再找人補充邦拓的份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多謝大師的提醒。”邦拓說道。
他的心底滿是忌憚,他有不好的預感,感覺事情不好解決。
他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連木柩這個掌握神秘力量的降頭師,都對未到來之人忌諱甚深,不敢去得罪。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有點錢,在社會有點勢力。
越是接觸神秘界,他越是對神秘界人士起忌憚之心。
實在是,一個普通人面對一個神秘界人士,對於神秘界人士的詭異手段,普通人根本是防無所防,就像是雞蛋碰石頭。
一碰就碎。
要不是,神秘界需要他這樣的人,去幫助做一些瑣事,他還不一定能知道神秘界的事情。
也不能得知,世界上除了普通人外,還有各種奇人異士,妖魔鬼怪。
邦拓思緒變化,在考慮等下該如何行事。
時間消逝。
酒店外,車水馬龍,穿過衆多汽車和行人,留下無人察覺的蹤跡。
一輛車牌掛着,gm-qq123停在九品酒店的大門口,方涯從車上下來。
艾如同一個扯線木偶,面無表情開着車,停在門前的露天停車場。
等。
九品酒店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專門接待高端客戶,往來的多是社會上的上層人士,方涯之所以會約在這裡,就是之前他來過,吃過那裡的食物。
好吃,對他胃口。
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他穿過旋轉式的玻璃門,進入了金碧輝煌的大堂。
“歡迎光臨。”
門口是一排五人,皆是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迎賓小姐,親切問候。
“請問是否有預約。”一個領班小姐走過來問道。
“亭水賞月閣。”
“請跟我來,這邊請。”領班小姐在前面帶路。
踩着地毯鋪設的樓梯,方涯來到二樓,倒數第三間。
咚咚咚。
敲門。
“進來。”
領班小姐推開門,伸手示意請進。
“好年輕。”
這是邦拓見到方涯的第一個念頭,雖知道是一個未成年,當看到還是忍不住詫異。
這是他知道,第一個如此年輕的神秘界人士。
他知道神秘界有一種規則,出師。
面前這人是如此年輕,這麼快就出師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神秘界的力量傳承不易,比起普通人,神秘界的人數一直不多,爲保傳承不斷,一般水平不夠的人,不會讓他獨自闖蕩社會。
木柩站起來,做一個手勢,向方涯表示身份,示好。
方涯同樣回禮。
這是降頭師之間的親切問候,也是表明身份立場,不是敵對。
總而言之,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類似的意思。
坐在位置上,四人都沒有說話,人情社會,沒有一個坐下來就是談判的意思
方涯拿起招牌,瀏覽着。
法麗莎是眼神複雜看着他,她已經知道了他不是一個好人,虧她之前還抱着好意,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當知道了方涯的不懷好意後,她就被打擊到了,難受。
尤其想過報復,但卻發現家裡人根本奈何不了他,身上更有對方種下的降頭,雖不是會對身體不好的降頭。
一想到身體裡有他的東西,她就覺得一陣噁心,感覺到體內有東西在動。
那滋味不好受。
‘濃湯豬肚雞,清蒸紅斑,藥膳粥,清灼菜心,麻煩快一點,我肚子有點餓。’方涯說道。
在場除了方涯愉快點菜,其他人都不是太在意吃什麼,隨意點一些食物。
“吩咐大廚手腳麻利點,餓。”
‘你是餓死鬼投胎,需要說兩次。’
法麗莎心下暗罵,她是無法平靜對待方涯,連聽他的聲音都覺煩心。
待人離開後,方涯微微一笑,很公式的笑,並不傾城。
“找我何事?”
方涯是明知故問。
現在會找到他,除了因惡靈嬰的事情,不會有其他,但他不會主動說穿。
知道不說穿,那就留有迴旋的餘地。
“事情是惡靈嬰引起,法麗莎小姐之前還受到惡靈嬰的襲擊,邦拓先生擔心女兒,想看看你是否有辦法解決惡靈嬰,避免讓法麗莎再受威脅。”
木柩說道。
話裡沒有明說,是因他才造成法麗莎的危險,說是惡靈嬰,但木柩作爲一個降頭師,那還不清楚方涯在這件事的影響。
如不是顧忌得罪一個降頭師,他早就出手,嘗試降服惡靈嬰。
方涯沒有說話,而是沉默。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邦拓從身邊拿出一個禮盒,遞給方涯。
他是人精,懂得一個道理。
禮多人不怪。
方涯眼含笑意,看着邦拓,又看了一眼法麗莎,看着她侷促不安。
她是怕了,一想到有鬼在暗中窺視她的小命。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方涯打開禮盒一看,好傢伙。
‘好重陰氣的天葵血布’
他咋舌。
鮮紅的一片布,布不大,味道卻很重,染着不是普通的血,還不止是一個人,量大得驚人。
“收集這東西,耗費時間不少,邦拓先生還真是會抓人心思。”方涯笑道。
木柩看到紅布,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羨慕。
他也想要。
但,他一想到方涯的身份,只能默默壓下心中的想法。
方涯合上禮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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