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高飛”
玻璃門內傳來輕聲哼唱,伴隨着水流滴落的聲音,歡快的歌詞告知門外的珈坤,玻璃門內的人心情是多麼愉悅。
嗯。
一陣細微的異響。
正在沖洗身體的孟莎妮聽到了聲響,轉頭望向門外,那裡有一個人模糊的黑影,扶住玻璃,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身軀是微卷曲,站不穩。
‘好好好。’
她看到這一幕,心情更加開心了,水不斷從溼漉漉的頭髮留下,滑過額頭,滑過臉龐微翹的嘴角,滑過前凸後翹的身軀
“快出來扶我,帶我去莊園救我”
玻璃門外的珈坤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手扶在玻璃上,恐怕躺在地上,說的話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想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誰要殺他,他自問一得知神秘界的消息後,行事一直謹小慎微,不會輕易得罪別人。
只是初得力量的他缺乏太多的知識,更沒有足夠的謹慎。
之前,他喝酒過後,有察覺到身體內的異樣感覺,不過在美色的誘惑下卻沒有太多的在意,乃至到現在,跗骨線蟲在體內爆發,他才察覺到身體情況的不妙。
可憑他一個修行不久的實力,沒有背景,沒資源的散人根本抵擋不住體內的跗骨線蟲,僅僅是暫時勉強維持住生命,卻也後繼無力。
一旦體內僅有的一點力量消耗殆盡,他不用想亦清楚後果。
“快救我。”
他小聲呼喊着,想喊大一點聲音,可他做不到。
‘是誰真是無妄之災。’
在他的心中,他很焦慮,以現在的情況,據他的瞭解要想活下去,能救他唯有倚靠卡莎家。
他需要孟莎妮的幫助。
“等一下。”
孟莎妮關上水管閥口,邁開腳步,慢條斯理地取下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跡,一邊擦,一邊留意着門外的珈坤。
她很開心,有一種報復的暢快感,身體彷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讓她的身體微微一顫抖。
“快點”
門外的珈坤艱難催促着,強忍骨頭的腐蝕痛感,擡起手掌在玻璃門敲了一下,想要以此告知孟莎妮,他很急,情況不妙一樣。
‘我中的是什麼降頭,怎麼彷彿是骨頭被蟲子之類在嚼?’
在他的心滿肚子疑惑,由於秘籍長期墊在牀腳,時間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他得到的秘籍並不全,除了有修行的知識還保留完整,其他很多的內容都是殘缺不全。
嚴重缺乏相關知識的他對於身上的降頭,根本分辨不出。
要不然,他亦不會打算爲卡莎家賣命,一是卡莎家是他可以抱住的大腿,二是他需要更多相關的知識,乃至常識
“等一下。”
孟莎妮取下一條長毛巾包裹着光滑的身體,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淤青,以及其他的傷痕,向着門外走去,裝作如無其事一樣。
玻璃門拉開了。
失去倚靠玻璃門的珈坤,在慣性下,頭朝着房門的方向倒去。
砰。
倒在地上,珈坤身體感到一陣疼痛,卻又比不上身體內骨頭被噬咬的痛楚。
吱吱吱
他彷彿聽到了身體內骨頭上,不斷有一些噬咬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好像是老鼠在啃咬骨頭的聲音。
“快,帶我去莊園。”
珈坤伸出手,很是艱難,動作很慢,身體上的神經系統仿是根本不聽使喚一樣。
他想要抓住孟莎妮。
“不是說等一下,額,等一下你會死啊,哦,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等一下你真會死,你看我這記性差點都忘了。”
孟莎妮走出玻璃門,帶着一些水蒸氣,居高臨下俯視着珈坤,重複說着相似的話。
“是你該死的賤人。”
珈坤一聽孟莎妮的話,那裡還不懂害他的人是誰,憤怒地低吟着。
他的眼眸狠毒地盯着孟莎妮,蘊含着錯愕的恨意。
“罵吧,讓我來欣賞你的表演。”
孟莎妮走向大牀,翹着雙腿坐在牀沿,沒有在乎是否走光,笑意盈盈的看着地上的珈坤。
她點上一根女士的薄荷香菸,吸了一口,像是裝作瀟灑一樣吐出煙霧,可事實上,第一次抽菸的她咳嗽了。
咳咳。
她不抽菸。
但是爲了這一刻,她特地去買一包女士香菸,想要依據電影和電視劇的一些情節,去享受勝利者的光榮。
‘吸菸?果然是電影上的情節。’
她提着白色的小卷煙條,盯着燒紅的菸頭,聞着香菸中焦油的味道,和香菸添加的薄荷香味,心中有些惆悵。
‘這劇本不是太完美,應該是我瀟灑抽着煙,看着他死去纔對。’她有些遺憾,自身的表現讓她的預先準備的幻想不能呈現。
咳咳。
又是輕聲咳嗽。
“想我死,我亦不會放過你。”
珈坤的臉龐極度猙獰,額頭上滿是細汗,眉頭緊皺,臉皮抽搐變形,露出淡黃的牙齒,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一顆牙齒脫落,讓他的牙口缺了一角,像是漏風一樣。
他放棄了抵抗,任由體內的跗骨線蟲噬咬着他的骨頭,這一放棄抵抗,讓跗骨線蟲迅速吞噬着他的全身骨頭,在房間內有一股明顯的噬咬聲。
‘嗯,是從他身上傳來,要死了麼?他要擋不住了麼?’
孟莎妮沒有在吸菸,任由香菸在手指間慢慢燃燒,平靜的看着珈坤,眼眸中閃過一絲喜意。
在她的眼中,倒在地上的珈坤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他的身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直接癱在地上,很是怪異,矮了許多,彷彿就像是身體內的骨頭消失不見了。
‘跗骨線蟲降,雖聽聞過這種降頭,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幕,一堆無骨的肉,要是不知道實情,誰又會想到會是這樣,這種力量還真是讓人驚歎不已。’
孟莎妮心情很是複雜,想起降頭師的力量,又是憧憬,又是懼怕,又是惋惜。
作爲卡莎家的一員,她也很想擁有這樣的力量,可惜她卻沒有天賦,根本無法習得降頭師的修行法訣,練不出力量。
她隔着毛巾摸了摸胸口,沒有去注意地上的珈坤,而是想着方涯,又想起他的年紀,眼眸微微一冷,下一秒卻像是在泄一道氣一樣。
她張開手臂,任由身體向後一躺,讓身體接觸被子上的柔軟,很是舒服,除了有一陣怪味。
那股怪味,她不喜歡。
她的眉頭微皺,想起在牀上不堪的一幕幕,握緊小粉拳在被子上狠狠一錘。
在她錘手的一刻,癱在地上的珈坤有了新的變化,一堆肉團有一處隆起,像是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肉在蠕動,滲出血水。
牀底下,有一陣異動,類似爬行的聲響,又有些不像,那種感覺就像是手指在爬動一樣。
孟莎妮的頭轉動,瞳孔向上移動,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隻鬼手爬上了牀。
爲了萬全,孟莎妮回來後把鬼手就藏在牀底下,本來她還有一些忐忑,害怕珈坤發現,可她一想到方涯的身份,心頭還是送了下來。
至於其他事情,她就不考慮那麼多。
現在一看到鬼手爬上牀,她就在心頭上出現一陣羞意。
‘他不會憑藉着鬼手聽到了吧,應該不會吧,可,他不聽怎麼會知道我是否安全,那’
她想起之前一場‘大戰’,心緒發散着,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
孟莎妮的想法,鬼手不知道,它動了,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珈坤方向戳着,像是在指着什麼,有什麼事發生。
她坐起身體,望向珈坤方向。
眼眸瞪得老大。
老大。
老大的。
對於神秘力量,她聽聞過很多,但是親眼見識卻很少,就算是她是卡莎家的一員,可她到底是一個普通人,許多真正的機密。
她接觸不到。
家族中掌握力量的大人物,誰又會無聊到向她展示手段,就連是孟卡威這樣關係較近的人都不曾讓她見識到他的力量。
她就算是聽過類似的傳聞,還是沒有親眼目睹來得震撼。
‘這蜈蚣應該不是方少爺的手段,那就是說,它是珈坤。’孟莎妮在心中思索着。
這是一隻蜈蚣爬了出來,樣子很怪異,只有上半蟲軀,下半蟲軀像是被攔腰斬斷一樣,蟲軀上有一股黑氣在纏繞着,有一種不真實感,彷彿是一種虛幻蜈蚣一樣。
它在啃食着珈坤的血肉。
每噬一口血肉,它的蟲軀就長了一節,多了一對螯足,像是在補全蟲軀一般,更多了一分真實感。
燭光下,血肉上鑽出了一些黑線,無足,長大了許多,像蛇一樣在爬動。
跗骨線蟲爬離珈坤的血肉,向着孟莎妮的方向而去,更準確是向着鬼手方向。
只見,鬼手拿着一個小,藍色的,閃爍着一些符紋。
蜈蚣停下來,轉過頭望着跗骨線蟲,它的頭部更是怪異,一點不像是正常的蜈蚣頭顱,而是有些類似人臉,像珈坤的臉龐。
細小的眼眸盯着跗骨線蟲,露出一抹仇恨,卻又思索一會,繼續低頭啃食着血肉。
‘他還沒死,真不愧是神秘力量,詭異莫測,人的身體都死了,實際上卻不算是真實死亡,只有掌握神秘力量才能擁有的詭異能力,可惜,可惜,我掌握不了。’
慢慢鎮定下來的孟莎妮,心中甚是惋惜,卻沒有太過擔心。
她轉頭望着身後的鬼手,很是鎮定。
對於珈坤,除了他修行的功法,她很清楚他的情況,以他的背景都有這樣詭異手段,更何況是方涯。
她一點不擔心。
不一會兒,人臉蜈蚣啃食完了珈坤的血肉,可最終還沒有讓蟲軀完整。
人臉蜈蚣轉過頭,望着孟莎妮,露出一抹殺機,讓她頓感身體一陣惡寒。
“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告訴我,你找的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從人臉蜈蚣中傳來珈坤惡狠狠的聲音。
他不急。
從他的角度,他看不到牀上的鬼手降,更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他自以爲勝券在握,想要從孟莎妮口中得知給他下降的人,他還想着報復回去。
“嘻嘻,都變成蜈蚣了,對,你更應該成爲蜈蚣這樣的下等生物,很配得上你。”孟莎妮嗤笑着,對着珈坤嘲諷一句。
“你”
珈坤心頭一陣惱怒,冷哼一聲。
“嗯,害得我搞成這樣,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得很痛快,我要一點一點折磨你,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
螯足一撐地,他飛了起來。
飛了起來,正要報復。
他停在空中,蟲軀有一陣迷幻感,不真實,直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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