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麼?
站在石階上的方涯半眯着眼,直視着下方山坡的身影。
他身上的氣息更加奇怪了,比起上一次遇見的時候大爲不同,那一個邪性的氣息像是代替了他本來的氣息,是被奪舍了麼,還是煉成傀儡
一時間,他還判斷不出山坡上的身影實際的狀況,有太多秘法可以造成類似的情況。
他的心中出現一陣疑惑,舔了舔嘴脣,眼中的冷光一閃。
對於山坡上的人,他認識,應該是有過一面之緣,在一家咖啡店,那時候他還是一個送餐員,穿着工作服,穿行在大街小巷內。
而不是現在這樣,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衣服,戴着金錶,金鍊,妥妥一個暴發戶的氣息。
陽光下,閃爍着刺眼的光芒,那是金錢之光。
是他,方涯不知名卻記住的人,潘。
上一次,他就記住了那一道邪性的氣息,在外出的生活中感知到類似的氣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他又不是立志做拯救世人的聖人,就算是知道了人有問題,他亦不可能去救人或是多管閒事。
只因,他看不到實際的利益去驅使他。
本以爲,這人會像是其他人一樣沉澱在他的記憶深處,那料再次遇到了。
至於,白雲山某處的命案和法醫,他沒去多想,不過不出他預料,命案應該與山坡上的人脫不了關係。
當然最重要是潘似乎昏迷了,方涯感覺到好像是有利可圖。
潘就像是一個便宜,可以讓他撿,雖然蚊子肉有點可那也是肉。
睡得這麼安穩,我應該發揚一下人道主義關懷精神,讓他可以睡得更久一些。
意念一動,方涯的腳下陰影變得更加幽深,漆黑,彷彿是黑暗在那裡孕育。
他的手捏一法印,引動黑暗中的物品,石棺拉開的聲響,黑影在涌動。
黑暗中的陰影在凸起,某個邪異之物要從某處奇異的空間來到現實的世界。
那一刻。
一根虛幻的手指從中伸了出來,似真若幻,如同人的手指一樣都是白哲的皮膚。
那一刻就要來臨。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算了,只是一身邪性,撿不了便宜就算了。
方涯鬆開了手印,放棄了動手的打算。
他轉頭望向左邊,沿着樹木,越過草叢,影影綽綽,像是在跟蹤某些痕跡。
有人來了。
他們是尋跡而來。
走吧。方涯在心中一想,想要走,離開這裡,既然無利可撿,他亦不想多留在原地。
剛一擡腿邁開,他就感知到了一雙炙熱的目光在打量着他,很是銳利,彷彿任何事都逃不出目光的審視一樣,從上到下。
迪很自信。
目光真讓人不爽,給我一種感覺,像是被人看透了一樣。
方涯感知到這股目光,心中有些惱怒,轉頭望去目光的方向。
那是一個男人,穿着得體的男法醫,正與他四目相對,很火辣。
靠,我怎麼會想到她的目光。
方涯心口罵了一句。
他感受到迪的目光,那股審視很是炙熱,讓他想起了姆娜看莎莉的眼神,同樣炙熱,只是含義不一樣。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難道是他乾的。
跟在身後迪後面的桑珠是時刻關注着迪,迪的動作,她很快就發現了,順着迪的目光,她自然看到了方涯。
這一發現,讓她的神情一緊,方涯給她留下的印象可是深刻得很。
前不久,她纔剛剛把方涯解決一個小麻煩。
就是關於孟蒂的失蹤案,爲了讓邦哥這個負責失蹤調查的隊長不去調查方涯,她可是做了不少手腳。
我是上了賊船。
她暗地裡嘆了一口氣。
“桑珠警官,你還是派一個人去找那個小朋友詢問一下口供,可能會有什麼發現。”
迪收回目光,轉過頭對着桑珠說道。
“好,我去親自詢問一下,那地上的那個人就交給你了。”桑珠點頭,主動攬下詢問的事情,下巴朝着前方的身影,努了努。
在兩人交流的時候,手下的警員已是快步在崎嶇不平的山坡跑動,來到了潘的身邊。
其中一個明顯是較爲有威望的警員,越四十歲左右,長着唏噓的鬍渣子,形象有些邋遢,身穿便衣,蹲下身體伸手探了一下潘的鼻息。
有氣。
他察覺到手指上的鼻息,立馬作出判斷,並鬆了一口氣。
“人還活着。”他對着桑珠和迪的方向,張口吶喊。
他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迪,他們能找到這裡,都是迪憑藉着專業的知識痕跡學,根據兇案現場的蛛絲馬跡,一路尋蹤到此。
身邊的警員留下三人,其他人開始在四處尋找其他痕跡,收集證據。
“那我先過去了,希望會有更好的線索,並早日找到食屍者,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迪露出一絲對兇手的痛恨,實在是從他接手食屍案之後,才得知了相應的情況,對於兇手,他只有一個形容,變態。
從事法醫這麼多年,第一次,他遇到了這麼棘手的案件,活生生食人肉,並且按照他的說法,兇手一點一點在進步。
一開始,來者不拒,食人卻不剩下一點血肉,到有規律挑選富有營養的物質來食用,直到現在,只取人五臟六腑食用。
雖是有了這樣的判斷,可他卻沒有足夠的理據去支撐他的判斷。
爲何要一開始就是全部不剩的食用,又爲何慢慢改變作案方式,爲何會讓他以食人的途徑來殺人太多太多疑惑了。
每一個問題都困擾着他,更讓他每晚都無法安眠入睡,想得他頭髮都抓掉了不少。
他快步走向潘。
他的出現,或許意味着這案件恐怕不簡單,不過想想這樣也合理,若不是他們這些人,那會有人活生生食人肉。
桑珠目送着迪的大步流星,看着往日十分注重形象的迪迫切的腳步,下意識搖搖頭。
一旦真是她的判斷那樣,那麼這次案件就不會按照普通案件一樣處理。
在她心中,方涯已經是等同一個行走的麻煩,案件跟他扯上關係就沒那麼容易解釋了。
她扶着樹木,向着方涯的走去。
見此情況,方涯靜靜站在石階上等候,目光直視着下方的一切。
迪來到潘的身邊後,蹲下來仔細打量着他,視線宛如是一個**掃描一樣,一寸一寸痕跡都不曾放過,衣服,鞋子,身高,手臂,最重要是嘴脣
血,身高符合,鞋印大小符合,很被人掙扎的痕跡,是他。
他站了起來,心中即是喜,又是憤怒思緒很亂,卻一點不影響他的冷靜。
“小心,這個人可能就是我們一直要找兇手,喚醒他,一點要小心,他的精神可能失去了理智,會有暴力的傾向。”
迪小心提醒着附近的警員。
只見,中年警員屁股上的腰帶取出一副手銬,寒光閃閃,翻轉潘的身體抓住手掌,咔的兩聲,分別扣上手銬。
“醒醒,醒醒。”
他在搖晃着潘,他下手的幅度可不輕,尤其見識到死者的情況,他的心中亦有一股憤怒,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大了起來。
可惜,不論是他的動作多麼激烈,想要搖醒一個正跟周公下棋的人,可不容易。
而潘的行爲告訴了他,那是一件難過登天的事情。
站在一旁小心戒備着的兩個警員打開了槍套的鈕釦,單手放在槍上,時刻準備着以不變應萬變。
睡得這麼沉。
兩人面面相覷,皆是無語,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像是有一個服字送給潘。
來到方涯身旁的桑珠深吸一口氣,眼眸露出一絲堅定。
“你是想問我是否與案件有關,以及案件是否涉及神秘力量麼”不等桑珠開口,方涯直視着潘,看都不看桑珠,直接把她的話說了出來。
“是的。”桑珠沉聲說道。
“今天我是剛好路過,所以事情真與我無關,不過,他確實涉及到了神秘力量,其他的情況,我就不知道。”
方涯指着潘說道。
正好,迪轉頭望向他的方向,一見兩人的交談和動作,以爲桑珠在詢問口供,隨即轉回頭盯着潘。
漸漸,他的眉頭皺起,第一個想法是,他在裝睡。
在潘的身上巡視一會,沒有發現一點甦醒的痕跡,手腳都是自由擺動,根本不似在裝,他自問,以他的眼力勁,一個人在裝睡是騙不過他。
這麼大幅度的搖晃都不能搖醒,是身體原因,還是
不等他想完,他看到了潘的手指動了,那不是錯覺,是動了。
他擡頭,目光視線上移,對上了眼神,瞬間讓他如墜冰窖一樣,周身寒冷,那是一雙冷血無情的眼眸,就算是他見識過諸多殺人犯。
他敢肯定,從沒有一個人擁有過這樣的一雙眼睛。
咔。
潘動了。
他站了起來,沒有試圖掙扎,轉過身對着方涯,四目相對。
咦,有趣,似傀儡又非傀儡,這種秘法還是第一次見,,真身似乎不在其身上。方涯半眯着眼眸,摸着一下鼻子,感受肌膚的觸感。
“迪法醫,你還好吧。”
一聲輕喚,像是一隻手把迪從冰窖中把他拉了出來。
“我沒事。”
他渾身一抖,看着潘,他察覺到了潘的視線,又望着方涯和桑珠。
在他腦海中浮現了一連串的問號,只在瞬間。
是看他?兩人認識?雙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