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打開了公文袋,取出一些長長寬寬的試卷,讓坐在沙發上的方涯看得心驚肉跳。
靠,試卷什麼鬼,真當我前世三流學渣是假貨,以爲我會這麼簡單就把知識丟回老師麼,好吧,我真是忘了。
他在心中自我嘲諷着。
他看着一張張試卷就像是一個蔫了的柿子,要說問他認不認識類似什麼勾股定理,他可以拍胸口大聲喊道,我懂。
可要他解釋怎麼運用,去他的,那些知識早已被他丟到了爪哇島,現在留在他的腦海中只有關於下降,煉降這些知識。
這是在坑我啊。
方涯死死盯着方牧,就像是盯着一個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方涯,老師知道你是一個可伶的孩子,可由於你不常去學校,老師不知道你知識的真實水平,就想借着這次家訪想考一下你的真實水平,老師帶了一些許多試卷過來。”
莉迪一邊說着,一邊擺着試卷在方涯的面前。
“我跟你父親交流過了,你父親很深明大義,他也不容易單身一個人把你拉扯這麼大,你父親也拜託我在寒假這段時間抽出一些時間輔導你學習。”
她說的話彷彿就像是在恭維方牧,看情況,方牧已經成功在莉迪面前塑造了一個悲情父親的形象。
一聽莉迪的話,方涯就很無語,明白了方牧一定是不知說了什麼,直接把他賣了。
哈哈哈
方牧恬不知恥的笑了起來,“那裡的話,還是莉迪老師負責任,在放假期間還抽出時間來關心我家臭小子。”
“確實是深明大義。”方涯有些咬牙切齒的說着,尤其是說到深明大義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老師,你等一下我先跟我那個深明大義的父親說一些事情。”
說着,他對着方牧努努嘴,示意出門說話,起身走出屋外。
“我先跟我家臭小子說一些悄悄話,等一下就回來。”方牧對着莉迪說道。
方涯站在屋外擡頭望天,彷彿天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
“咋了,有什麼事跟我說,你直接說就行了,別讓你的老師等久了。”走出來的方牧迫切的說道。
“你是在坑我啊,不是你要我努力修煉,怎麼又帶她來,這不是在耽誤我修行的時間。”方涯飽含着怨氣的眼眸直盯着方牧的眼睛。
“看你說的,沒那麼嚴重,修行一張一弛纔是道理,以你的身體還在發育,不宜長期處於陰氣森森的環境,怎麼能是耽誤你。”方牧笑着說道。
“你以前不是這麼說,可是說,什麼天賦不行,可以靠勤奮,一分汗水一分收穫,在不留下後患情況下,一定要儘量壓榨身體的潛能。”方涯反駁着。
“對呀,我沒說錯啊,修煉完就跟你老師學習,多學一點,現在基本上人人都是大學生,我也不指望你成爲什麼高知識份子,最起碼要有一個大學文憑,不能差老酒鬼的兒子太多。”
方牧胡謅了一個理由,他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
至於方牧說的老酒鬼,方涯知道是何人,是同爲外門副門主之一的邪劍酒仙,是夏國一大劍派青蓮劍宗的棄徒之一,嗜好喝酒,劍法了得。
兩人一直是在外門的一些事務方針中進行明爭暗鬥,在無法大打出手的情況下,一直在做一些意氣之爭。
至於大學文憑就是其中一件,邪劍酒仙同樣有一個兒子,比方涯大幾歲,已是一家知名學校的學子,據說是憑藉自身本事考上。
不過,方涯對邪劍酒仙的說法是不屑一顧,要說箇中沒有作弊行爲,他纔不信。
他也不知道方牧是怎麼一回事,方牧跟邪劍酒仙打了一個賭,說方涯一定也會是一間知名學校的學子,還說方牧之子不會輸於別人。
本來這樣的事,方涯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家情況自家清楚,大不了到時候施展一些秘法作弊。
爲了不讓方牧丟臉,只需一直在學校掛名即可,畢竟這只是兩個大人物的玩笑,意氣之爭,誰也不會把這一回事當真,更何況作爲神秘界一員,真正決定地位的是實力。
強者爲尊。
所以方涯對方牧剛纔自欺欺人的說法一點不信。
“行了,你別跟我扯犢子,我已經很給足你臉面,爲了不讓你丟臉,可一直學校掛名”
說到這,方涯靈光一閃,想起了方牧的脾性,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盯着他。
“你不會吧,你多大了,不會還看上她了吧。”方涯望向坐在沙發上的莉迪。
“好吧,你都看出來了,我就直說了,你老爸我又戀愛了,墮入情,兒子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僚機,這次可要加油。”
方牧一臉嚴肅的說着,彷彿這就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方涯一陣氣餒,露出一副被打敗的神情。
“你厲害,我說你一個堂堂副門主,想要一個女人,什麼女人沒有,高矮胖瘦隨你挑隨你選,需要這樣做麼?”
“兒子,我追求的不是女人,而是緣,情之一道,說了你也不懂,只有引動我心神的才行,我需要是一場不施法術的戀愛。”
方牧高深莫測的說道。
我去,見鬼的不施法術的戀愛。
看着方牧嚴肅的神情,方涯一愣,分辨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像是別有深意一樣。
“你是不是藏私了,藏了什麼秘法。”方涯嘗試詢問。
“行了,行了,你也別問,該是你知道就會讓你知道。”方牧不耐煩的說道。
“行,我不問,你爲了爭取更多的相處時間,你想追她就把我賣了,要我配合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把我之前欠下的債一筆抹去,那我就配合你。”
打蛇隨棍上。
在明白方牧需要他的配合,方涯立刻提出要求,有便宜不賺白不賺。
好小子,比我還貪,跟我獅子大開口,我怎麼就教出你這個混小子。
方牧在心中暗自欣慰,對於方涯的行爲,他很是高興,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他能走到今天一步就是他夠貪,不然他何以能成爲外門最年輕的副門主,就是在修行路上貪了太多,在他腳下是一片死在他手上的骸骨。
他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典型案例,他一直教導方涯在神秘界的一個道理就是貪,盡最大可能去貪,攝取足夠的資源去提升自身的實力。
只有實力纔是能讓神秘界人士活得長遠的不二法門,不然就很可能因實力問題,不知不覺死在某一個角落
在貪的路上不是死,就是走上雲端。
貪是方牧一直貫徹到底的真理。
方牧沒有回答方涯,只是在搖搖頭。
“那你想怎麼樣,白讓我忙活一場是不可能,你開個價。”方涯問道。
“全部抹去那是不可能,只是耗費你一點時間幫我演一場戲,只能抹去一萬,同意則成交,不同意就算了,大不了我另想辦法,你知道我有的是辦法。”
方牧斬釘截鐵的說道。
“更何況,你別忘了,你可是一直在跟我白吃白喝,欠下那麼多,你該怎麼選,你應該很清楚。”
這一刻,方牧就像是一個邪惡的債主,拿着方涯欠下的債條在惡狠狠威脅着。
不行。方涯很想拒絕,可是他做不到。
一萬,有一萬也好,能少一萬是一萬,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不過還是限定一下時間。方涯思索一下。
沒辦法。
欠債是要還,能少還一萬是一萬,要知道方涯現在一直是入不敷出,修煉的資源一直是在方牧打着白條。
以方涯的貧窮,一萬實在是太香,這個誘惑力不是他這個窮人能夠拒絕。
“行吧,我吃虧一點就一萬,不過你必須在這一個月搞定,不然我要加價。”方涯說道。
方牧點頭。
“行,以我的魅力,相處一段時間還不分分鐘的事情。”
說實在,方涯是不想幫,可是方牧手中的白條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債山,背得他有些難受,不得不彎下腰。
他很想硬氣拒絕,可他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情況,他這個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想了一想,以其拒絕,一無所獲,還不如花點時間陪他演一場戲,能賺一點是一點。
在方牧的正義金錢下,他不得不步步後退。
方涯走回客廳,神情有些沮喪,像是打敗仗的殘兵。。
恥辱,恥辱,一萬就能壓下我的脊椎骨,該死,一定要儘快擺脫這樣欠債的情況,再這樣下去連頭都擡不起了。
“怎麼了,看你心情不好。”莉迪看着方涯坐在沙發上,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關心說道。
沒事,沒事,沒事。方涯張口說道。
在他心中還有一句話,這是一個欠債的人無言的傷痛,苦啊。
“那你做一下這些試卷,這些都是我精挑細選,不會太難。”莉迪開口說道。
方涯拿起一張試卷仔細瀏覽起來,越看越是痛苦,他會做的習題根本不多,加減乘除,倒是難不倒他,可是有些習題需要一些公式
他不懂呀。
他放下手中的試卷,又拿起另一張試卷,那是一張外語試卷,他又蒙了。
頓時,他感覺到上天似乎在戲弄他。
“怎麼,是不會嗎,不會解答也沒關係,先把會的寫上,我先看一下你的水平,然後才能知道怎麼幫你提高成績。”莉迪在加油打氣。
時間在痛苦中度過,這是一場別有意圖的考試。
“牡先生,你說得不錯,方涯同學的問題很嚴重,想不到連一些六年級的知識點,方涯同學都還未曾掌握,不過考慮到他的實際情況,倒是不奇怪。”
莉迪拿起試卷在翻閱着,開口對着方牧說道。
六年級,我去,這也太打擊人了,這麼說,不是暗指我還不如一個小學僧。莉迪的話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他的頭上。
要不是方牧對莉迪別有所圖,方涯敢保證一定會給予懲罰。
當我不要面子的啊。他在心中欲哭無淚。
“牡先生,你放心,作爲他的老師,我有責任,有義務幫助他,我會幫他提升學習成績。”莉迪堅定的說道。
“那就麻煩老師了,當然我一定不會白讓你輔導我家臭小子,你別拒絕,我找別人來給他輔導也是需要花錢,更何況你是我家臭小子的班主任。”
方涯說道。
之後,一人在推託,一人在勸說,方涯就坐在沙發上,如一條死魚一樣,看着方牧的表演。
在方牧帶着莉迪離開後,一句話直接浮現在方涯的腦海裡。
“不錯,做的很棒,裝作不會做試卷,倒是很好一個藉口,能讓我有更多借口接近她,不愧是我的好僚機。”
來自方牧的誇獎。
聞言,方涯露出一絲苦笑。
“我是真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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