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嗯,嗯”
坐在中央蒲團上的猜邦露出仿是怡悅又是痛苦一般的悶哼聲,身上散發着輝光,在昏暗的環境中如同一個電燈泡一樣。
又大又亮。
在他四面八方包圍的生祭品俱涌現一道白光,很曦和,咋看還以爲是光河流動,有一種迷幻光彩感。
光河的終點則是猜邦。
方涯盤膝坐在神案前,手結法印,嘴裡唸叨着咒語。
“孟卡威,今晚發生的事情我都已經親自經歷,早前你們瞞我就算了,現在該跟我簡述一下神秘界的情況,讓我心裡有一個底。”
莉坐在臨時搬來的椅子,聽着裡面猜邦發出奇怪的聲音,看着門口前的一陣忙亂,偏過頭詢問。
在門前新過來的一隊人搬運着門前的死人,並有小聲的議論,不時還眼光瞧向坐在矮房門外的兩人。
聽到莉的詢問,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孟卡威睜開緊閉的眼眸,略作思索。
“神秘界是由一羣嗯如普通人所說是一羣掌握神秘力量的超凡存在,在慢慢形成”
他跟莉在簡單描述着關於神秘界的一切,諸如南洋九門的勢力,卡莎家的一些基本情況這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
靜靜聆聽。
莉是聽得津津有味一樣,眼眸大發異彩彷彿很感興趣,在聽到感興趣的事情,不時還插嘴一句。
如九門勢力是那九門,勢力如何
時間就在對話中度過。
一牆之隔的方涯沒有去留心牆外的動靜,此時他的心神沉澱在自身的體內,手結的法印霍然一變,身上騰起雙頭蛇的虛影。
驀然一變,一條略微虛幻,盤踞豎起蛇軀的雙頭蛇在居高臨下俯瞰着。
他的頭都快要抵在上方的屋樑頂,矮房看似只有一層高,可這一層並不算太矮,有近七八米左右的高度。
只是相比主樓別墅三層高,一直對比下才顯得有些矮。
“類似於商人掮客,我卡莎家就是擔當神秘界的這一個角色,是南洋八大”
孟卡威一說到卡莎家的事情,臉上就帶有一絲自豪,話還沒有說完,頓時感知到一股濃郁的威脅感在身後。
停止。
他停下吹噓的話,雖明白不會有什麼危險,可還是嚥了一下。
“怎麼幹嘛不繼續說。”正聽得興趣盎然的莉偏過頭詢問一句。
與孟卡威不一樣,作爲一個普通人,她沒有孟卡威的敏銳感知,並不能感受到方涯露出來的危險。
‘他究竟以什麼降頭作爲本命降,竟能讓我的本命降產生這麼強烈的危機感,仿是遇見了天敵一樣。’
孟卡威在心中嘀咕着,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大門,這只是普通的大門並不能阻擋他的精神感知,可他卻不敢去嘗試。
“沒事,我說到那對,我卡莎家是”
略微思索一秒,離開回想起剛纔的話題,他接上話,繼續講述關於神秘界的基本信息,並沒有深入詳細的說明,尤其是他卡莎家的一些隱秘。
他始終把握一個度。
經過今晚一事,跟莉講述神秘界基本情況是不成問題,但是一些隱秘的消息該不該讓她知曉,這個就需要猜邦去決定。
呼。
一陣風在吹起,雙頭蛇俯衝而下,蛇頭緊貼在一起,俯衝的威勢異常嚇人宛如一個高速衝撞的車頭。
嘭。
低悶的異響。
“啊。”
猜邦痛喊一聲,這突然的痛喊聲讓門外閒聊的兩人一陣心驚,嚇了一跳。
“這個真沒有問題麼,叫聲似乎很痛苦。”
莉裝出一副心痛的臉色,有些驚疑不定,臉上的表情很到位,初次見識到神秘界的本領,她並不敢確認這一聲痛喊是什麼情況。
‘應該沒事吧?’
孟卡威在心中並不是很確定,不過卻沒有什麼辦法,事前方涯就吩咐過不要打擾,這時裡面發生什麼事,他也不得而知。
“等。”
說完,他合上眼眸在等候。
這一下猜邦的痛喊,讓他也沒有繼續講述神秘界的心思。
莉一見孟卡威的動作,張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大門,仿是要穿透門而看到門內的情況。
沉默。
光河流速更加快,在一瞬間擴大一倍不止,讓猜邦這個電燈泡更加亮。
‘快結束了。’
方涯見到石臺牀上的生祭品出現明顯的變化,臉色很鎮定,雙手結印控制進入猜邦體內的力量。
七個老人。
躺在石臺牀上的生祭品明顯老了幾十歲一樣,在一瞬間的時間卻像是經歷了幾十年一樣,呼吸變得極爲微弱。
“啊。”
猜邦依舊在小聲痛喊着,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感覺到彷彿有一根燒紅的烙鐵插入他的心口,痛得讓他忍不住叫喊出來。
痛感逐漸在消退。
在光的籠罩下,他臉龐很猙獰,臉上的肌膚在蠕動如無數條小蟲在爬動一樣,齜牙咧嘴。
忍耐一會,他沒有再發出聲響,只有額頭冷汗在流。
熱。
他感到體內有一股熱流在流竄,在體內遊走一圈彷彿帶着一些讓人舒服的冷流來到他的心臟部位。
左心房熱,右心房冷。
感覺十分怪異。
嘭嘭嘭
圍坐在蒲團的小神像不分先後在同一時間破碎,地上刻畫的陣勢紅芒大盛,化作曦光點點,直接飛向猜邦的身上。
猜邦的身體一抖。
他陷入一陣昏沉,像是在熟睡,又像是在清醒的狀態。
猜邦根本感覺不到時間過去多久,突然他聽到了方涯的聲音。
“好了,儀式已經完成。”
他睜開雙眼,眼眸殘留的一絲亮光一閃,讓他如同白晝一樣,看清了眼前房內的一切。
地上的陣勢沒有了,小神像破碎成一地碎片,映入他眼簾的兩個生祭品如同玩了一個大變魔術一樣,變成一個老人,比他之前還老的人
沒有等他看清楚更多的東西,一瞬間陷入黑暗,耳邊只有腳步聲在行走。
www¸ttkan¸c ○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光暗的轉換讓猜邦很不適應。
“方少,我這是”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聽到一聲,‘啪’類似電器開關一樣的聲響。
白熾光閃過,使猜邦睜開的眼眸受到了刺激,下意識閉上眼眸,擡起手臂遮在雙眼前。
‘這’
下意識擡手的動作,讓他反應過來後,很是高興。
太久了。
很長時間,他都沒有記住具體有多長時間,三年,五年,十年那是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真正很久,他都沒有感受過手腳有年輕時的靈活,就在剛纔,他彷彿感受到年輕的氣息,靈活的手臂。
咚咚
聽着腳步聲,猜邦嘗試睜開雙眼,一絲光映入他的眼眸並帶來一絲刺痛。
藉着這一絲光線,他呆呆地瞧着手背,沒有了褶皺,沒有了老人斑,皮膚的毛孔緊緻,擡手一摸。
‘滑。’
他站起來,捋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皮膚,拉開衣領往內一瞧,與手臂的肌膚無二,摸着臉頰一遍一遍檢查身體的情況。
‘我變年輕了。’猜邦在心中歡喜的喊了一聲。
轉頭望向方涯。
這時,方涯正在站在生祭品前,直接拉開生祭品的衣服,望着如同與乾屍一般無二的身體,一臉平靜。
在他的身上週圍漂浮着七個裝着藍液的器皿。
“方少,十分感謝你,如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事情儘管開口。”走來的猜邦朝着方涯合十雙手,客套的說道。
“好說。”方涯看了一眼猜邦,對於猜邦的客套話並沒有當真,隨意敷衍着。
站在他面前的猜邦,眼睛炯炯有神,臉頰有些消瘦,五官輪廓分明,身材挺拔,整一個標準的帥哥硬漢的形象,與年輕的面孔相比,穿着較爲顯得老式一些。
他一見方涯的態度,立刻識趣說道,“那我先告辭。”
方涯點點頭。
猜邦瞧了眼石臺牀上的生祭品,又瞧了眼漂浮的器皿,在心中思索一會,大概猜測一下。
‘生祭品中應該有一些有價值的物品,會是什麼?’
他有些好奇卻沒有打算試探,轉身離開。
嘎吱。
門開了。
猜邦從門內走出,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走出來。
“爺爺。”
“什麼,親愛的,你真是親愛的,真像,真像親愛的年輕模樣。”
“哈哈。”
門外的情況並沒有引起方涯的注意,他除了留出一部分心神在防範意外之外,大半的心神都沉浸在觀察。
豎起的眼眸,直盯着生祭品,在他的靈視中,失去了活力的乾癟身軀內還有一顆在跳動的心。
心沒有血液在迸出,整一個心臟半透明狀,似是肌肉,又似某種結晶,很是奇怪。
‘小心一些,可不能損壞。’
在心中告誡自己一聲,方涯作手刀狀,蒙上一層灰光帶有一些鋒芒氣息。
劃拉。
乾癟的身體直接破開,強制拉開後露出一顆跳動的心臟,灰光直接在延伸出去,分別截斷各大血管與心臟的連接。
撲通,撲通
心臟在跳動,以一個極慢的頻率在下降,下降的速度雖不快,卻也瞞不住方涯的感知。
他伸手撈住心臟,手上的灰光瞬間包裹住心臟,意念一動,漂浮的器皿飛到他的面前停下。
扭開,心臟放入器皿內。
在一瞬間,心臟再次強而有力的跳動起來。
在取出一個心臟後,方涯依照同樣的辦法取出另外六個生祭品的心臟。
做完一切後,他出去跟猜邦寒暄客套一番就離開。
圍牆門口處的屍體早已是搬空,猜邦和孟卡威,莉站在一起看着夜色中車的遠去。
在方涯離開後,再也見不到車的蹤影,猜邦轉頭對着孟卡威說道。
“孟卡威,你跟我來。”
他帶着孟卡威來到其中一間房,眼眸在琢磨着,“幫我檢查一下身體,看他是否有在我身上做什麼手腳。”
他在脫着衣服。
對於方涯,他並沒有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