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有點刺眼雨晨從那間“心理健康諮詢室”出來感覺頭暈暈的腳卻輕得很走在路上有一種在跳舞的感覺。
路上熙來攘往的人和滿目繁亂的色彩讓已經適應了純淨的白色的雨晨突然變得厭惡起來她低下頭匆匆的走着不知道走過了幾條街幾條巷她突然被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嚇了一跳。
卻見一個居民樓外圍了一圈的人有警車停在路邊車頂的紅燈一亮一亮的出尖銳的聲響幾名警察正張開雙臂驅散圍觀的路人――這是怎麼了?可能每個人的骨子裡都刻着好奇雨晨想着忍不住湊上前去剛剛走近便見一個警察跑到一輛箱式警車邊將警車的後門打開緊接着四個內着警服外罩白大褂的警察擡着一個單架疾走而來那單架被白布蓋着似乎凸起一個人體的形狀。
有人死了?雨晨的眼睛一亮渾身立刻涌起一股漏*點但是轉瞬這片漏*點便被自己壓抑下去她知道這種感情是錯誤的、可怕的如果不強加控制到頭來一定會將自己吞噬的。
偏偏那單架在經過雨晨面前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將那白布攸的吹落下去露出了上面躺着的人。那是一個男人死狀很慘面目猙獰他的嘴巴張得很大似乎是在掙扎喊叫眼睛圓睜彷彿要將兇手的相貌印刻在眼睛裡。眼角和嘴角的血液已經乾涸身上像是被捅了好幾刀滿是窟窿。人羣立刻有人尖叫起來更有的伸長了脖子嘖嘖稱奇。
立刻有人趕了上來將那白布擡起重新蓋在屍體上雨晨看了一眼來人高大魁梧樣子很是眼熟這不正是先前在“心理健康諮詢室”門前徘徊的男人嗎?男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卻只是掃了她一眼指揮着警察們將屍體儘快擡上警車。
雨晨看了看男人又目送着屍體被擡上警車。
鮮血、屍體、圓睜的雙眼雨晨愣愣的站在原地聽着警笛聲呼嘯着走遠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還在與那具屍體對視屍體的那雙眼睛在她眼前旋轉、旋轉最後變成了母親的又變成了父親的血色漸漸瀰漫了她的視線。
李然從那間“心理健康諮詢室”走出來便撥通了警局的電話小周知道他直接趕往鋪山路的一座居民樓那裡生了一起兇殺案。
現場很凌亂室內的財務被洗劫一空顯而易見的圖財害命。李然等人檢查了現場提取了證物便將被害人擱至單架上離開了現場。
做爲警察而言最無奈的就是這些圍觀的羣衆他們往往不能體會被害者及其親屬們的感情只是報着好奇和獵奇的心理圍聚在一起幸災樂禍的品評別人的災難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這種災難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會是怎樣的一種打擊他們從來不去想不去同情也不肯施捨哪怕是一星半點兒的憐憫麻木而令人氣憤。李然在前段時間看過一篇報道上面說一家小區裡的幼兒園起了火但是消防車卻開不進來並不是因爲小區的路難走而是因爲圍觀的羣衆太多而導致了堵塞。因爲延誤了救火而導致十幾名孩子全身嚴重燒傷。真***!李然看了報道恨不能自己也在現場將那些個麻木不仁的圍觀者的眼珠子一個個摳出來心裡堵得能把自己憋死。
眼下又是這樣外面圍了那麼多人個個探頭探腦的想要看清楚死者的樣子實在令人惱怒。
偏偏在幹警擡死者出去的時候刮來一陣風將罩在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來去露出了死者的屍體。聽到一片的驚呼之聲李然立刻衝上前去將布重新蓋好並且指揮着幹警將屍體儘快擡走他回過頭瞟見了一個人:低低壓在頭上的帆布帽子寬大的襯衫套在一個小小的瘦弱的身子上寬鬆的休閒褲顯得那人和身材格外的矮小――真是奇怪的打扮!
上了警車李然才現剛纔的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他想了一想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但是馬上又有幹警來請示情況這個念頭只一打茬便又被遺忘在角落了。
他沒有注意到在警車後一雙靜靜的注視着他的眼睛和那雙眼睛下面慢慢浮上的笑容......
玻璃窗起了霧看不清楚裡面的景緻雨晨不由得湊近了一些只見一個男人正緊緊的摟着一個女人訴說着低低的情話他們的聲音很輕有點肉麻。雨晨想要離開。
“不行我的孩子還在家我不能丟下孩子不管!”
這聲音很耳熟像是許多年前一直縈繞在自己耳邊一樣溫暖而又親切爲什麼這樣熟悉呢?熟悉到足以使她的腳步停下熟悉到足以使她輕輕的推開那扇玻璃窗想要去看清這聲音的主人。
“管這些做什麼?”那個男人是背對着雨晨的看樣子他很激動他緊緊的扳着那個女人的肩膀:“不是已經說好了要遠走高飛的嗎?我已經爲你離了婚難道你還捨不得這個家?”
“放開我!”女人也被這男人弄得激動起來她掙脫男人將男人推開來這一推倒讓雨晨看到了女人的臉――這張臉她太熟悉太熟悉了這張臉深深的印在她童年苦澀的記憶裡像是一個痛苦而磨人的秘密不斷的折磨着她讓她在無數個黑暗的夜裡恐懼害怕那是把她拋在痛苦深淵的女人――她的母親。
“我怎麼可能跟你走?”母親皺着眉頭:“我老公還在家裡睡着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嗎?”
“你說什麼?”男人愣住了半晌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柄閃着寒光的刀子他把它舉在手裡向母親說道:“那我就殺了他!”
說着竟徑直奔向了臥室母親看着男人的背影略略的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制止。雨晨完全愣住了她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她會回到十五年前的那段記憶裡?來不及驚詫一聲聲的慘叫震動着她的耳膜那不正是父親的聲音?雨晨崩潰了她聽到大腦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的響了一聲不由得從窗戶跳進了室內。
腳剛剛落地便見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跑了過來他的臉上掛着興奮的怪異的笑好像洋洋得意但這笑容在看到雨晨的一剎那頓時凍結在他臉上:“你是誰?”他問。
雨晨的頭腦裡已經來不及思考她最先面對的不是這個男人而是那個女人――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愛她、愛父親的騙子!她已經失控了擡起手啪的就給母親一個耳光:“你不是說你會好好愛我和爸爸的嗎?你爲什麼不阻止他?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壞女人!”
“住手!”男人狂叫着奔過來舉起了沾着血的刀子雨晨用眼睛的餘光瞄見了桌上一個插滿了鮮花的水晶花瓶她迅抓起它來向男人一揚花和水立刻濺在男人的臉上男人本能的一躲雨晨又將花瓶對準他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嘩啦一聲男人立刻倒在了地上滿臉鮮血她想也不想的奪下男人手裡的了刀子捅進了男人的心臟血濺了出來男人連掙扎都沒有的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雨晨鄙夷的看着男人倒在腳下多麼有趣人類在活着的時候那般的耀武揚威死的時候去是這樣的脆弱而不堪一擊輕輕的一下生命便化做翩翩飛舞的紅色蝴蝶轉眼消逝了。
雨晨擡起眼睛看着那個女人眼睛彷彿傻了一樣的呆呆的看着她嘴巴輕輕的張着。“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不是麼?”雨晨竟然笑了晶瑩的淚水出現在她的臉上原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麼?她嘿嘿的笑着抓緊了手裡的刀子直撲過去將刀子狠狠的插在了女人的胸前。
血流了一地。
雨晨的嘴角輕輕的抽搐了幾下笑容依然掛在她笑得詭異的臉上母親圓睜的雙眼倒在地上她的胸口處綻開了一朵血腥的花還在汩汩的流淌出新鮮的血液看上去有一種變態的美感。雨晨慢慢的蹲下來輕輕撫摸着母親的臉那張臉曾是那麼溫暖那麼親切那麼的暖入心房那麼的美呵!她輕輕的擡起地上散落的花朵一個接一個的擺放在母親的身邊那些豔麗的色彩在血液的襯托下竟是這樣的美美得顛狂美得出人意料美得讓人窒息。
驀的她聽到了一聲尖尖的清脆的叫聲那像是一個小孩的聲音雨晨驚訝的看過去只見一個小男孩緊緊抓着門框站在那裡張大了嘴巴驚恐的看着這一幕。
“你是壞人!”小男孩哇的大哭起來:“你殺了我媽媽!”
什麼?雨晨嚇了一跳她重新低下頭來卻赫然現自己腳下的是一個胖得福的女人的屍體――不是母親!
不是?那母親呢?剛纔自己看到的明明是自己的母親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