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峰愣了一愣,“什麼?殺人藏屍?把你的姓名、年齡、住址、職業還有被殺的經過都告訴我,說得詳細點兒!”
男人在裡面斜眼看着他,語氣很強橫:“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也可以不告訴我。最多警察晚點兒找到你的屍體,再晚個十年八年破案,讓那對姦夫淫婦逍遙去。”李雲峰氣定神閒地說。
男人一聽怒了:“你趕快幫我報警!我要讓他們給我償命!”
李雲峰拿出錄音筆,往電腦旁一放,讓他詳細的陳述案發經過,而他則坐在電腦旁吃早餐。
那邊陽光擡頭問他:“哥,問出來什麼沒有?”
“他叫安文昌,是昨天那女人的老公,她老婆和老闆通姦被他撞上,三個人當場發生衝突,那兩個人就把他殺了,把屍體藏在他家的牀底下。”李雲峰言簡意賅地說。
穀雨聽了,只覺得一陣反胃:“你說什麼?我的老闆是一個殺人犯?天啊!我天天給他遞文件送文件!還給他倒水……我昨天還跟兩個殺人犯廝打了半天,天啊,我要洗手!……我要洗澡!”
陽光趕緊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穀雨你別害怕!其實死人沒有那麼可怕!等你以後跟我們混就習慣了,什麼屍體啊惡鬼啊我們見多了!根本都影響不到什麼!”
“什……什麼?”穀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旋即眼前一黑。居然就這麼暈了過去。
陽光見她暈過去了,傻眼了,片刻以後反應過來。大驚小怪地叫着:“哥!哥!你快過來!她怎麼暈過去了?!”
“你個熊孩子!沒看出來她膽子小嗎?你還嚇她!”李雲峰無奈地過來,在穀雨的人中上掐了兩下,穀雨才虛弱地悠悠醒轉。
“穀雨,你別聽她嚇你,她跟你開玩笑的。”李雲峰和聲細語地安慰她。
穀雨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暈過去的。我知道我膽子小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就是害怕。”
李雲峰笑了:“怕鬼很正常。女孩子哪能什麼都不怕呢?”
穀雨聽他這麼說,稍稍的安了心,低頭微微一笑。
陽光見穀雨這麼膽小的樣子。心裡有些沒底,擡頭看了李雲峰一眼,心想她膽子這麼小,以後跟他們一起怎麼辦啊?恐怕不等她學會捉鬼就被嚇破膽了。
李雲峰低頭看了躺在牀上的穀雨一眼。滿眼的寵溺:“沒關係。反正我們家裡已經有個膽小鬼了。不怕再多一個。讓方方跟她作伴,她們兩個肯定有共同語言。”
“我纔不要。”陽光不滿地橫了他一眼,“我想要她跟我作伴!好吧本來我以爲你說的小師妹比我小呢,不過有個姐姐也蠻不錯的。”她說着轉頭對穀雨說道:“穀雨,等你出院了,就跟我們一起走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穀雨微微遲疑了一下:“可是,我在這裡都住習慣了。”
陽光這麼一提。李雲峰也就順着話頭問了一句:“穀雨,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
穀雨搖搖頭。想想,又點點頭:“我畢業以後就住在鄰居家哥哥的房子裡,他一直都很照顧我。可是上個月他出國進修去了,臨走前他一再叮囑我好好在家裡呆着,晚上不要出門。是我沒聽他的話,非要出去工作,這次纔出了狀況的。”
“你鄰居家哥哥也懂這些?”陽光好奇地問道。
穀雨苦苦一笑:“他是看着我長大的,當然對我什麼都知道。我剛出生沒多久,我的爺爺奶奶的就相繼出意外去世了,我爸爸媽媽覺得我不詳,就找了算命先生來看,結果算命先生看到我就說我是天煞孤星的命,刑剋六親,要想保住他們的命,就必須要把我扔掉。我媽媽最開始還不信,可是不久以後我爸爸又出了車禍,我媽媽終於信了,可是她幾次把我扔掉,都被鄰居家哥哥把我找了回來。我媽媽怕我,可是她扔了我幾次沒扔掉,已經被派出所教育了,鄰居家哥哥又鬼精鬼靈的盯着她,她又不敢殺我,就把我扔在牀上不管不問,自己出去上班。有時候媽媽好幾天都不回家,我餓了就躺在牀上哇哇哭,鄰居家阿姨聽到了我的哭聲,有時候就會過來給我衝點兒奶弄點兒吃的,照顧我一下,就這樣我長到了四歲,我媽媽也因爲長年的辛勞和精神緊張,患了重病去世了。我家的親戚都聽說過我的事,誰都不敢養我,都躲得遠遠的。
鎮裡想把我送到福利院,鄰居家哥哥聽到了消息,偷偷的把我領回他家藏起來,死活都不讓他們帶我走。叔叔阿姨犟不過他,只好讓我暫時住在他家裡,等我上了小學,就找了個寄宿學校讓我在那裡唸書;我知道我的命不好,怕連累他們,所以也不經常回去。
鎮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小時候的事,都很害怕我,也都在孤立我;那時候我開始有點兒懂事了,看到別人都有爸爸媽媽,心裡就很難過:是我把所有的親人都剋死了,如果沒有我,他們也許還活得好好的呢。
鄰居家哥哥經常來看我,我怕把他也剋死,就總躲着他,可是他總能找到我,帶我出去玩兒,給我買好吃的好玩兒的,有別的孩子欺負我,他就幫我去揍他們。
再後來叔叔阿姨的生意做大了,就舉家搬到了杭州,那時候楚揚已經上了大學,而我也到了該上初中的年紀。楚揚不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鎮裡,就讓叔叔託人把我調進了市裡的一所初中,他也時不時的過去看看我,就像小時候那樣。
再後來我上了高中,楚揚也要出國留學了,臨走前他幫我交足了三年的學費,又囑咐他爸爸媽媽答應他這四年裡照顧好我,才放心的走了。我高中畢業以後考了本地的大學,他知道了很高興,給我打電話說他也很快就回來了。果然我上大二的時候他回來了,他回來以後自己買了房子,他說房子太大他一個人住着浪費,就讓我搬過來跟他一起住。我想着我大學的室友跟我住在一起也很無辜的,我總是招惹那些可怕的東西,她們也總是要被我連累受了不少驚嚇,所以我就就搬過去跟他住了。他在我身邊的日子很安穩,那些東西也不敢過來欺負我。這次他說他要走三個月,應該還有兩個多月才能回來。所以我不能跟你們走……即使要走,我也要先跟他打聲招呼,否則他回來找不到我會着急的。可是我現在聯繫不到他,他每天在實驗室裡很忙的,我不能讓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