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申之茂在看前兩天的李雲峰他們在海上破陣的時候的錄像,跟他一起在書房裡的還有公孫景和申靈,他們正一邊看着回放,一邊跟他閒談幾句。
“這位鍾師叔真是個狠角色。”公孫景沉吟着說道:“當時我在燈塔上看的直播,他殺人的時候真是毫不猶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僅憑李雲峰一句話就能毫不猶豫的對同道痛下殺手,這種人太可怕了!”
“這有什麼?雲峰叔叔手裡拿着陰陽鏡呢!一定是雲峰叔叔告訴他了,他才這麼做的!”申靈不以爲然地說道。
公孫景轉頭看了她一眼,很肯定地說道:“不。我敢肯定,他之前並不知情!因爲就連當時一直跟在李師叔身邊的陽光都不知道他拿到了陰陽鏡。你看看這裡——”他把屏幕切換到另一組畫面,是李雲峰揮劍刺向陽光的畫面。
“陽光的表情是驚愕的。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話,她不會有這樣的表情。”公孫景說道。
申靈緊緊地盯着畫面裡的陽光,只見她好傷心好絕望的樣子。雲峰叔叔好狠,陽光流了那麼多血他都不心疼嗎?
“陽光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她輕聲說道:“她那麼喜歡雲峰叔叔,雲峰叔叔還要殺她,她當時一定很難過的。”
公孫景無奈地笑笑:她的關注點總是這麼奇怪。陽光就算當時再難過,知道真相以後也不會難過了。她給陽光操這沒用的心幹嘛呢?
“靈靈,陽光現在已經沒事了。現在我們說的是鍾師叔。”他說着,看了申之茂一眼,擡頭對他說道:“申伯伯,我反覆看了幾遍那天晚上的視頻,我發現他雖然最初沒有搞清楚狀況,但是他遇到狀況以後,從始至終,幾乎每一個決定都是對的。這說明他是一個頭腦冷靜思維清晰並且非常自信的人。而且他的行動力和執行力超強。才入門幾個月,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他這些天爲了研究浩磊,調出了他在部隊的時候的履歷,甚至把他以前演過的片子都看了個遍。還跟着申靈混進了他的粉絲貼吧,翻遍了關於他的帖子。他發現浩磊跟安子健完全是兩種類型的: 安子健聰明果敢,善良心軟卻不兒女情長,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一個天生的領袖;而浩磊太任性太鋒芒畢露。看似輕狂,但是心思縝密能力超強,讓人不敢小覷,像一把鋒芒無匹的利劍。
這種人做朋友最好,如果做不了朋友,真是很大的一個威脅。因爲他不用斟酌不用權衡,只會做出他認爲正確的決定,並且毫不猶豫的執行。
申之茂沉吟着點點頭:能讓公孫景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給出這麼大評價的人還沒有幾個,景和浩磊,同樣是頭腦冷靜思維清晰驕傲自信。不過是一個內斂一個張揚而已。
“戰無不勝,這就是戰神。”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兩個小的都驚訝地看着他,就連他懷裡的小娃娃都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申之茂笑笑,語重心長地對公孫景說道:“景,你是我們申家的女婿,不是外人,所以我不妨跟你直說了。我們刑家雖然現在權勢滔天,但是其實大勢還是掌握在道家手裡。這兩年間會有一件大事發生,到時候我們必須唯道家馬首是瞻纔可能度過危機。若無大事。你這些心思也無妨,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道家多一個人才,我們就多一份力量。不要想着跟道家爭,更不要得罪他們。明白嗎?”
幾百年來,同道之間說是同仇敵愾,但是力量懸殊的時候也有優勝劣汰,所以景這樣的危機感甚至應對手段都是沒有錯的。刑家的執掌若沒有這些盤算,刑家也不能一輩一輩的發揚光大。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真正需要同仇敵愾的時候,就不能再耍這些小心機。
公孫景聞言,微微一愣,隨即謙卑地說道:“伯父,景願聞其詳。”
陽光在家裡昏天昏地地睡了一天,中午被穀雨叫醒,喝了一次藥,然後就又睡着了。
浩磊一直坐在她的牀邊,一邊刷微博一邊幫她守着魂魄。他的陽火重,陽光體內的魂魄被他壓着也出不來,噩夢還是在做,不過他一叫,她也就回來了。
而李雲峰吃過了早飯,有了些力氣,趁着她睡覺的時候出了一趟門。
初冬的海上,有些冷了,他乘着兵家的船到了兵家駐守的小島,小島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在衛兵的帶領下走進了指揮部,看到了被軟禁在這裡的徐娟。
因爲徐娟目睹了整場事件,而她跟李雲峰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死陣破了以後,兵家就把她帶到島上看押了起來,等着李雲峰來定奪。
當然,說是看押,也只是沒收了她所有的通訊工具,好吃好喝供着,不讓她離開這裡跟外界接觸而已。
此時,徐娟正端着一盤烤好的點心分給大家吃,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李雲峰大步流星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在場的兵家弟子都趕緊放下手中的點心,分成兩列,恭恭敬敬的低頭叫師叔。
她看着他步履匆匆目不斜視地從他們中間走過來,走到她面前。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可是她沒有想到他的身份這麼不尋常。他的神情淡淡的,腳步甚至有些疲憊,可是他身上溫和的氣場卻足以鎮住這裡所有的鋒芒。
他和她,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李雲峰徑自走到徐娟面前,徐娟手裡的小叉子上還叉着一小塊香氣四溢的蛋糕。見他來了,她鼻子一酸,旋即笑了:“雲峰,你來了。嚐嚐我剛做好的點心。”
“徐娟,這是他們讓你做的?”李雲峰微皺起眉頭問道。
徐娟笑笑:“不是。是我在這裡呆得實在太無聊,所以沒事兒的時候就下廚給他們做點兒好吃的。他們也都愛吃。”
李雲峰聽了這話,微微笑了,“這兩天,他們沒有爲難你吧?”
徐娟笑着搖搖頭,“沒有,他們對我很客氣,把最好的房間給我住,我有什麼要求也都儘量滿足。除了不能跟外界聯繫,我在這裡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