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拿着老爺子交給我們的新護照上了飛機後,包括我在內,大家都驚詫莫明。
我們也飛過,但那是因爲有法力。而現在跟我們一起坐飛機的都是普通人,他們一點法力也沒有,卻可以藉助飛行工具從一地飛往另一地。由此可見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所謂萬佛歸宗,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最終達到目標纔是重點。我們選擇修行,普通人則選擇打造先進的工具代步,都達到了節省時間和精力的目的。
飛行兩三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另一個城市,然後又換乘了另一架飛機。就這樣換了三四次飛機後,我們終於到達了一個著名的港口城市。我們的船就停在那裡,我聽老爺子說那條船是條蠻新的船,只航行了三年不到,雖然新,但功能非常優良,絕對安全可靠。他已經將一切人員和食物都配備好了,我們到達後,隨時都可以出海。他其實也想跟着我們出海,可惜我們是去深海,他又忙,不可能長年累月呆在海上,所以最終沒有隨行。
我們坐着車繞着盤山公路緩行,山的那邊就是海。
當我們的車繞到靠海那邊的時候,遠遠的一大片澄碧的藍洶涌的鋪進我的眼底。往近了看,海浪翻卷着浪花轟隆隆的擊打着岸邊的岩石,擊起的浪花和泡沫四處飛散,擊碎了的浪花不知是何感覺,未碎的退回去繼續往岩石上衝。而沿岸的岩石則屹立不動,企圖抵禦澎湃浪潮的沉重打擊。是浪贏了岩石?還是岩石贏了海浪?應該是誰也贏不了誰吧,那大片的沙灘應該是被海浪打碎的岩石長年累月積成,而那一層層被岩石擊碎成泡沫的浪花也印證了海水衝上岩石後被打碎的痛。
這感覺怎麼那麼像人生啊,就算明知道前面是死亡,仍然無法停止向前衝的命運。我看着那樣大那樣綠的水,那樣頑強而拼命的浪花,突然有淚想流。我是個極樂觀的人,從不去爲複雜的事情感嘆什麼,就算有感嘆也是一瞬間的事。可是現在我卻因爲這水,這浪而想流淚,甚至感嘆生命的神奇和無奈。我是不是也不可避免的長大了?成長真的就像春夏秋冬的更替一樣,不可逆,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就算我再怎麼拒絕成長,還是一樣開始思考人生。
紫兒跟我的感受應該是一樣的,我看他緊張的絞着雙手,眼睛盯着遠遠的海水,發着呆。我輕輕握住他的手無聲的給予他安慰,感覺他的手心全是汗。也對,我們將來就要在這一望無際的海域生活。這片海遼闊的望不到邊,人相對它來說是多麼的渺小啊。
見到那艘大船的時候我們都非常興奮,船是奶白色的,分四層。聽老爺子說底層是船員室,第二層是餐廳和休閒娛樂的地方,第三層是貴賓休息室,第四層則是露天酒巴,還有個小型的影院,供三樓貴賓室裡的貴賓私人享用。而二樓的休閒娛樂場所則是對所有人公開的,客人想去玩也可以,輪休的船員去玩也行。
說實話我們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船,我雖然是從這個時代修成小妖仙的,但我修成後沒多久就被黑大哥趕去天界領牌子了,對這個世界瞭解的不多,船也沒見過。而那三個都是生活在古代,船是見過,但沒有見過這種鋼鐵結構的大海船。
“紫兒,我們有一條這麼威風的船了!哈哈,太棒了!我們可以出海了!”見到船後,我立刻就把對人生的無奈感傷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顧着興奮的大叫。
“是啊,我們可以出海了。”紫兒嘿嘿傻樂着。
比干和姬真都假裝不激動,但我知道他們一樣激動,只不過因爲他們年紀都比較大,所以比較會裝而已。
“這條船叫萬年青號。”老爺子樂呵呵的向我們介紹。
“是我兒子在我七十歲生日時送給我的生辰禮物。取名叫萬年青也是希望我萬年長青吧,沒有想到真的讓我得逢好運,能重續生命。這條船是我的幸運船,我雖然不能送給你們,但卻可以全權交給你們用。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我不把船過戶給你們,因爲船如果直接送給你們,你們還需要自己打理,檢修、配備人員之類繁瑣的事情我怕你們這些世外高人嫌煩,所以我只將船送給你們用,這些繁瑣事我會幫你們都打理好。”
“呵呵,你想得還真周到。我們也只是要用,並不是真的想要船。我們將來會離開這裡,這船也帶不過去。船歸你所有是最好的安排。”
“你們還要離開嗎?什麼時候?”老爺子有點緊張。
“應該很多年後吧,說不定三四十年後。”時間我也說不準,看需要吧,如果我們呆在這裡能幫助更多的人和動物,我們就會留的時間長一點,如果這裡不需要我們,我們還會去其它時段的。
“哦,希望你們走前能跟我說一聲。”老爺子說。
“會的,交往一場,我們如果決定要走,一定會通知你。”我向他保證。至於走時他還活沒活着,這就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了。
我們一行人登上“萬年青號”從樓下到樓上的檢視了一番這艘船。
說實在的還真是豪華,但我們並不爲所動,我們見到船時是激動的,但進了裡面卻並不爲所動,再豪華的裝修也比不上天界那變幻萬千的美景。三樓的貴賓間有十來間,每一間都鋪有厚達三寸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就像踩在雲端一樣,讓人一瞬間就覺得自己高貴了起來。我如果不是在天上見過用絢爛彩霞鋪就的路,我肯定也會被這又厚又華美的地毯折服。只不過見過更美的東西,這種人間的奢侈品自然就入不了我們四人的眼。老爺子看我們都不爲所動,很是有點不解,可能他請來的客人都對船上的擺設讚不絕口吧,而我們這四個看起來很鄉巴的人卻並沒有什麼驚訝激動的表示。不過他是個有涵養的人,也不會真的質問我們。
我們從他口裡得知,這一條船配備了四十多位工作人員。十五位資深船員,輪班控制船隻和觀察天氣。其餘的人都負責船裡的後勤食物和食水的安排還有打掃衛生之類。我們這次出海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所以向老爺子說明,如果不願意長年呆在海外,就不能隨船走,趕緊離開,如果隨船了,以後上陸地的機會就比較少,頂多只在缺少食物和食用水的情況下才會靠岸補給,平時要儘量呆在海上。老爺子按照我們的要求,又撤下了一批人,只留了二十個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又長期從事航海的老船員聽從我們指揮。
其實我們連二十個都不想要,我們就四個人,要那麼多人幹什麼,船我們可以學着自己開,至於吃喝之類的,我們有紫兒這個好廚師,四個人的衛生有什麼難搞的,還要那麼多人。我們頂多就需要一兩個熟悉各海域和附近陸地的船長,在我們需要補給的時候能指出最快的路線讓我們靠岸。
老爺子給我們留了這麼多人,總覺得不自在,最後我們又商談一番,表示我們可能會在海上呆個幾十年,問那些人可是願意這樣?他們一聽臉都綠了,誰願意呆在海上看着水過一輩子呀?最後表示願意的只有四個人,其中三個人還是一家子,一位五十歲上下姓莫的老船長,還有她四十歲上下的妻子,外加一個剛從造船廠實習歸來的二十歲上下的兒子莫小魚。
老船長看樣子是老爺子的心腹,這條船能讓他當船長,可見他的本事不小。他要上船,他的妻子自然是跟隨的,這位船長夫人以前也是這條船的後勤部長,跟船也確實有用。而他們的兒子又是個技術工,跟船更有用了。所以我們欣然同意這三人跟船,另外一個一定要跟船的是個小姑娘,以前是船上的服務員,我看她一雙眼盯着那個船長兒子不放就知道這八成是看上人家小夥子了,所以人家走哪兒她就跟哪兒。對於她,我們再申明瞭一次,如果半途想離開,我們不能送她回來,只能在靠岸後讓她上岸,她表示同意。然後我們一行八人就登船出發了。
出行的那天天氣非常好,萬里無雲,海天都藍得透明,唯一的區別是海是碧藍,而天是青藍,兩種藍在海天一線的地方融合成一條若隱若現的白線。讓人有種這個世界就是由天和海扣在一起的藍色蛋的錯覺。
那位莫船長說未來一個星期內天氣都會非常晴朗,非常適合出海。我們一切都聽他的,畢竟他最有經驗。當然如果他亂說,到時候出事的也只是他們一家子外加那個小姑娘,我們有比干和姬真在,大不了到時候飛了。當然這也只是想想,如果真的遇上大風暴,要船毀人亡,我們肯定會連他們一起救的,也就是每人口袋裡多裝幾個小人而已,不算什麼大事,怕就怕船在水中央,而我們的姬真同志又飛不了多久,到時候光靠比干一個恐怕搞不定,那樣就慘了。所以還是寄希望於這個船長是個可靠的工作人員吧。
船開動後,我們站在甲板上,看着碼頭離我們越來越遠,直到看不到岸,放上一望全是水的時候,我們才真正的感覺到,我們這次選的修仙之旅怕是極具挑戰性了。四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後將四隻手握在一起,緊緊的捏了一捏。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們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不幹點名堂出來是絕不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