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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幻境樹林

43.幻境樹林

且說無心三人再次聚在一起, 他們卻誤來到了無妄之天中封印欲魔的地方。

三人觀察着周圍,他們相信,這裡, 一定會有出口。

突然, 無心看見前方閃爍着白光, 像是太陽在照耀, 她面無表情地說一聲:“向那裡走。”

隨即, 她便走向了那裡,身後傳來的感覺是無晴和言福都在跟着自己走,事實上, 是她自己一個人跑開了。

這不怪她,她是神樹的葉子, 從心底就喜歡光亮。

言福此刻感覺雙目比任何時候都清明, 他眼睜睜地看着無心在眼前跑開。她跑得那樣快, 自己都來不及喊師兄去追她,她便消失了。

“師兄, 心兒妹子跑了……”

這是無晴耳邊傳來的最後一句話,接下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他便什麼都聽不見了。

言福一轉頭說話的功夫,無晴也不見了, 他們都去哪了?怎麼就自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消失?

金烏在言福的身體裡冷笑, 他體內可有金烏護體。

欲魔……他敢靠近太陽?

妖魔鬼怪都對太陽有一種沒來由的畏懼, 在大多數情況下, 他們都不會靠近太陽。現在, 金烏來到了這裡,雖然只是元神, 而且元神剛剛還被封住,封在這個凡人的身體裡。但是,他們還是不會來輕易招惹。

無心越跑越遠,光亮越來越亮,她冷不丁一回頭……

人呢?

難道剛纔無晴師兄和言福大哥都沒跟來?他們還在原地?

無心想了想,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自己還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好。想後轉身準備跑回原地時……

身邊的一切又在改變,只是片刻,就換了一番景象。

面前是一片樹林,樹林的樹不多,卻整齊地排列成一行行一列列。無心不由自主地走進去,身側立着一塊巨石,巨石有棱有角,又通體透明。上面寫着綠色的三個大字:神樹林

看着一棵棵只有一人多高的樹。無心停下腳步,不需仔細數,她就知道這裡共有七十八棵樹,每棵樹長十八個枝椏,每枝上又生長了十八片葉子。每枝上的每片葉子又各不相同,有的呈鋸齒,有的呈圓形,還有的呈心形。葉片也各不相同,有的長毛,有的光滑,還有的長着倒刺……

等等!

這裡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的,就在她魂遊天庭的時候,來到過神樹林。只是那時看的神樹林是真的,現在的不過是幻境罷了。

無心仰頭看向這些樹,突然,那些樹搖動它們的枝條,像是在向她打招呼。

無心也衝它們點點頭,幾片樹葉開始顫動,發出聲音來:“你終於回來了。”

無心還是點點頭。

是啊……我回來了……

不!無心突然意識到,自己回來什麼?剛纔不是和無晴師兄言福大哥在一起嗎?怎麼突然來到了這裡?不!這裡是哪?

在無心的印象裡,這裡很熟悉,卻想不起細節。她魂遊天庭醒來後,唯獨將這件事忘了。所以記憶深處的東西,只有印象,卻想不起細節。天庭一遊,只讓她開了智,若是老君未給她開智,恐怕此刻連印象都不會有。

無心使勁晃了晃頭,她要保持清醒,自己這是在哪?

剛纔顫抖的葉子從枝條上飄落,緊接着,無數的葉子也從枝條上飄落。

無心感覺身體一輕,腳下被葉子捲起,身體也被葉子包圍。

耳邊盡是嬉笑打鬧的聲音,無心將剛纔的一切都拋到腦後。管他什麼師兄,管他什麼大哥,這裡,在這裡纔是最開心的。

葉子卷着無心上上下下地飛,無心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輕,似乎不必再用葉子託着,自己就可以像它們一樣,在空中飛。

說像它們,倒不如說她已經變成一片葉子。在空中肆意地遊蕩,時而盤旋着衝上天,時而又滾落着俯衝下來。

總之,此刻她和無數的葉子們卷在一起,彷彿忘記了自己是誰。

金蝶銀蝶在外面看着,無心進入幻境的時候,雙蝶就在那一刻從她的懷中飛出。

它們不會被欲魔侵蝕,因爲它們沒有慾望。雖然連仙人也做不到無慾無求,但是,它們可以,它們是天地孕育的神物,從心底就不希望什麼,不渴求什麼。

“小姐姐怎麼也會被欲魔侵蝕?”銀蝶看着幻境裡的無心問道。

金蝶說:“當然,你忘了,她現在的心雖未發育成熟,但是卻有心芽,當然也會有慾望。只是……小主人這是來到了神樹林,難道她心底的慾望是回到神樹林?”

“怎麼會?上次小姐姐中毒後,她的魂魄不是去了天庭了嗎?”

“只是……她不可能記得在天庭發生的事。她也不可能回去的。你還記得天機簿上說了什麼嘛?”

銀蝶飛近一些,“記得啊,在天機沒有完成之前,她是不可能回到天庭的。”

金蝶說:“我真是不懂這些,天機派了她來,那我們呢?”

銀蝶說:“你又抱怨,除非你認輸……”

金蝶撞上去打斷,“你妄想!一定是我對!”

銀蝶飛得有些不穩,在這無妄之天,銀蝶現在確實沒有金蝶強。

它們對視一眼後,飛進了無心的幻鏡。

無心正在葉子羣中飄蕩,她雙眼微閉,似是陶醉,更像是沉醉。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小姐姐,快醒來,這裡是幻境!”銀蝶在她的耳邊叫道。

無心似是沒聽見一般。

金蝶衝過來:“好了!快醒來!”

無心還是不爲所動。

雙蝶對視一眼後,腳上的鈴鐺顯現出來。

鈴鈴鈴——

鈴音響起,無心的眼皮動了動,似是要醒來。就在她剛要睜開眼的時候,耳邊響起空靈的聲音:

“睡吧,孩子,在這裡你可以永遠甜甜的睡去……”欲魔的聲音分外甜美,光聽聽就醉了。

欲魔並沒有實際的身體,也沒有確定的存在狀態,他可以喚醒萬物心底最深處的慾望,並使之在慾望中沉睡。就算欲魔不在這裡,很多人都會在慾望中沉睡或者毀滅。這不是欲魔的錯,是人自己的錯。不過現在,欲魔是打算將無心留在這裡了。

無心又閉上了眼,雙蝶的鈴音搖得更響,誓要將無心在幻境中喚醒。

雙蝶並不焦急,沒有什麼能使它們焦急,雖然剛纔金蝶在封印金烏的時候受了傷,對於金蝶來說,並無大礙。

無心的雙眼閉緊,她的身體還在空中飄蕩,臉上盡是笑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笑,且笑得如此詭異。

雙蝶對視一眼,金銀兩道光彩一閃,化爲一把匕首,飛向無心的胸膛。

只聽得“噗嗤”一聲,三寸長的匕首沒柄而入,一道血從刀縫處緩緩流下。

匕首迅速又自行飛出,帶出無心胸膛的血噴濺得老高。

無心睜圓了眼,看向自己的胸膛。她直直地降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胸膛的血不停地流淌,她慌亂地用雙手捂住胸膛。

好痛……

胸膛空蕩蕩的,但還是好痛。

發生什麼了?

無心看向前方,沾着自己血的匕首搖身一變,化回雙蝶。

無心一下子明白了,剛纔是在幻境中,只是,這傷……

無心低頭看着胸膛的血順着手指的縫隙還在流淌。

好痛……

“好了,小姐姐,快離開這裡。”

無心擔心,這傷,自己不會死?

她正想着,手指傳來的感覺卻發生了變化。本來流淌的是滾熱的鮮血,而現在手指縫中流淌的是溫熱的水。

這是?

金蝶看無心遲遲未動,知道她在擔憂。雙蝶之所以敢刺傷她,正是因爲她魂遊天庭的時候,胸膛裡灌滿了天池水,在她的心還未成長完全時,天池水會一直灌滿其中。

所以,她不會死。只是,流淌出了一些天池水,恐怕她的心芽生長得要慢一些了。

無心看着流淌出的水將手指上的血跡沖洗掉,心中頓時疑竇層生。

這是什麼?

她看向雙蝶。

銀蝶說道:“小姐姐,出去再和你解釋,現在先離開這裡吧。”

無心點頭,胸膛上豎着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既然雙蝶這樣說了,現在還是先離開這裡纔是。

雙蝶在前面帶路,無心頭也不回地跟着它們跑了出去。周圍樹林瞬間消失不見,包括那些葉子的歡聲笑語。

無心跟隨着雙蝶跑回了原來的位置,言福在原地尋找着他們。

無心大喊道:“言福大哥。”

言福轉過身,焦急地說:“你跑哪去了?無晴師兄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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